前南地區新共產黨研究

內容摘要 蘇東劇變后，前南地區出現了兩類新共產黨，一類是堅持斯大林主義的傳統型共產黨，另一類是堅持鐵托主義的革新型共產黨。它們聲稱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探索社會民主主義、自由主義和民族主義之外的“第四條道路”。在國際問題上，新共產黨認為全球化是資本主義全球擴張的新方式，反對西方國家的經濟滲透和武裝干涉，強調本國的經濟和政治自主。在國內問題上，新共產黨反對在本國建立資本主義制度，認為只有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才能解決前南地區存在的問題；反對極端民族主義勢力，希望重新建立統一的南斯拉夫國家。

關 鍵 詞 前南地區 新共產黨 傳統型共產黨 革新型共產黨

作者 項佐濤，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博士生。（北京：100871）

新共產黨是南聯邦解體后作為南共聯盟的后繼黨出現的。在它們中間，有的自稱是南共聯盟的繼承者，有的是另起爐灶的新建黨。但是，堅持馬克思主義，反對西方國家對前南地區的經濟和政治滲透，反對本國的極端民族主義勢力和資本主義制度是它們共同的特征。近年來，受前南地區動蕩局勢的影響，新共產黨日漸活躍，形成了一種有別于社會民主主義政黨、自由主義政黨和民族主義政黨的獨特政治力量。因而，研究前南地區的新共產黨也是了解前南地區社會轉軌狀況的一個重要角度。

新共產黨的成立及其類型

20世紀90年代初，南共聯盟也成為蘇東劇變中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中的一塊。在1990年1月召開的南共聯盟第十四次非常代表大會上，斯洛文尼亞共盟代表團提出：在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以下簡稱南聯邦）內實行邦聯制；實行多黨制，放棄共盟在南聯邦憲法中的“特殊地位”；南共聯盟成為“聯盟的聯盟”，各共和國共盟獨立，共盟內實行協商一致原則等。不久，各共和國的共盟紛紛宣布獨立，更改黨的名稱。在更改名字的同時，這些政黨在意識形態上也從馬克思主義紛紛轉向社會民主主義，主張建立以社會民主主義的自由、公正、互助三項基本價值為基礎的現代社會。

另外，有一些共產黨人對各國共盟轉向社會民主主義的做法不滿，不愿放棄馬克思主義信仰，他們重新組建了新的共產主義政黨。這些新共產黨大體可以分為兩類：第一類是傳統型共產黨，如1990年成立的南斯拉夫新共產黨（New Communist Party of Yugoslavia ）、1992年成立的勞動黨（Party of Labour）、1993年成立的黑山新共產黨、馬其頓新共產黨、波黑新共產黨等。第二類是革新型共產黨，如1990年成立的塞爾維亞的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League of Communists of Yugoslavia in Serbia）、1994年成立的南斯拉夫左派（Yugoslav Left）、2000年成立的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Workers' Communist Party of Bosnia and Herzegovina）、2003年成立的“前進！斯洛文尼亞馬克思主義派”（ Forward! Slovenian Marxist Circle）、獨立共產黨主義者委員會（Independent Communist Board）、克羅地亞共產黨人黨（Croatian Communists）、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黑山共產主義者（League of Communists of Yugoslavia—Communists of Montenegro）、馬其頓革新共產黨（Renewed Communist Party of Macedonia）等。其中，南斯拉夫新共產黨、勞動黨、塞爾維亞的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和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尤為活躍。

傳統型共產黨與革新型共產黨在許多方面的觀點和立場都是一致的。在黨的性質上，它們都認為自己是工人階級和勞動者的黨，黨應該在運動中爭取勞動者的權益，把消除私有制、消滅剝削和剝削階級，建立共產主義社會作為黨的最高奮斗目標，都認為共產黨應在工人階級反抗資產階級的斗爭中扮演先鋒隊的角色。在黨的指導思想上，它們都聲稱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認為馬克思主義是指引工人運動的唯一科學的思想武器，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社會的分析仍具有強大的說服力。雖然資本主義制度沒有像馬克思預想的那樣在短時期內滅亡，但生產社會化和生產資料私有制之間的矛盾，已使資本主義危機四伏，瀕于崩潰。在黨的組織原則上，它們都實行民主集中制，強調既要尊重普通黨員的民主權利，實行多數原則，按照多數人的利益、意志和要求決定黨的行動；又要保證黨的權力集中，反對無政府主義。

在對前南地區當前局勢的看法上，它們都認為，經濟全球化的本質是資本主義的全球化，是資本主義國家對落后國家進行剝削和壓迫的新殖民手段。推行經濟全球化的資本主義國家變成了“新法西斯國家”，它們加強了彼此聯合，共同推進“全球的法西斯化”。前南地區的資本主義制度的復辟以及各民族之間的戰爭，就是“新法西斯國家”經濟和政治滲透的結果，是“國際經濟組織、區域組織和列強（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歐盟和美國等）強加給所有巴爾干國家的自由主義經濟政策造成了人民生活狀況的急劇惡化”。如今，“跨國公司資本和帝國主義列強以前所未有的程度統治著巴爾干各國，掠奪巴爾干各國的經濟”。因而，抵制“國際資本主義”勢力在前南地區的擴張，成為新共產黨的直接目標。它們認為，無論是自由主義政黨還是社會民主黨，都是為資產階級剝削和壓迫普通勞動者服務的，它們在“虔誠地執行著鎮壓工人大眾的政策，從而在經濟膨脹和過度剝削中變得越來越富有”方面毫無差別。議會選舉只是為它們鎮壓勞動者披上合法的外衣。工會更是投靠了資產階級，對工人運動已沒有實質性影響。隨著工人階級生活日益貧困，階級意識也日益淡化，“工人階級由于沒有明確的階級意識和改善其經濟和政治地位的方法而四分五裂，在政治上被邊緣化了”。因而，反對國內資本主義力量的統治，揭露當前各國經濟制度和政治制度的虛偽性成為新共產黨的活動主題。同時，新共產黨還是本國民族主義勢力的堅決反對者。在它們看來，巴爾干各國的政府和統治階級“都帶有沙文主義和種族主義”，他們推動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的解體，并使各共和國之間陷入了長期的戰爭。這既為帝國主義軍事勢力滲入南斯拉夫制造了可乘之機，又將南斯拉夫人推入了水深火熱之中。［1］

但是，它們對斯大林主義和鐵托主義、對社會主義的內容和實現社會主義的方式等問題的認識有很大分歧。傳統型共產黨把斯大林主義寫進了黨章，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它們認為，斯大林主義是指導社會主義建設的科學思想，是對馬克思主義和列寧主義的創造性發展；蘇聯模式是社會主義的唯一正確模式，是蘇東在社會主義實踐中背離了斯大林主義、走上了修正主義，才導致了社會主義的失敗。在實現社會主義的方式上，傳統型共產黨認為，暴力革命是實現社會主義的最后手段。資產階級不會主動交出政權，推翻“資產階級壓迫的惟一方式是通過武裝斗爭來喚起公眾奪取政權的意識”。他們相信，當社會總危機到來時，資產階級就會放棄和平的假面具，對工人階級進行武裝鎮壓，那時，無產階級通過暴力手段奪取政權就會成為可能。［2］

革新型共產黨則把鐵托主義寫進了黨章，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它們認為，鐵托主義是一種與斯大林主義不同的社會主義建設思想，但并不是一種教條，它的精髓之處在于它是把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前南地區的具體國情相結合、探索自身出路的一種嘗試。革新型共產黨要根據前南地區的具體情況繼承和發展鐵托主義。革新型共產黨為之奮斗的社會主義是自治的社會主義，而不是蘇聯模式的社會主義。勞動者應當直接參加社會的管理，而不是由一群官僚代管，那樣容易形成一個蘇聯式的“壓迫沒有權利的工人的新統治階級”；生產資料應當采取混合所有制的方式，各種形式的所有權都應當得到尊重，但在要害部門和關鍵領域必須實行社會所有制；所有人，不分民族、宗教和文化，享有平等的政治權利、工作權利和受教育的權利。在實現社會主義的方式上，革新型共產黨盡管也堅持暴力革命是實現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的最終方式，但它們認為，出于對現實狀況的考慮，在革命時機尚未成熟的時候應當采取和平的斗爭方式，通過游行、示威等方式為工人階級的利益而奮斗。［3］

新共產黨的活動

蘇東劇變后，前南地區受民族矛盾以及大國勢力干預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國家間、民族間的沖突以及與西方大國間的戰爭不斷，國家本身也進一步分裂；經濟發展緩慢，甚至有的國家出現經濟倒退，人民生活水平并無很大改善。針對前南地區轉軌中出現的上述社會問題，新共產黨積極活動，探索解決這些問題的出路。

首先，舉行反對國際資本主義的游行示威。例如，勞動黨自2000年以來多次舉行游行，抗議北約在前南地區軍事力量的存在，呼吁南斯拉夫各民族和平相處。在游行中，勞動黨提出了“所有外國軍事基地，滾出去！巴爾干國家不要參與帝國主義戰爭！”、“打倒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美國和歐盟強加的新自由主義政策！”、“不要沙文主義—不要民族壓迫！”、“巴爾干和全世界和平和反帝國主義的人民和進步勢力聯合起來”等口號。

其次，反對本國民族主義勢力，要求公正審判戰爭罪犯。它們認為，米洛舍維奇作為戰爭的發動者，應當受國際法庭審訊。然而，除米洛舍維奇外，其它戰爭的發動者，如波斯尼亞穆斯林前領袖阿利雅·伊澤特貝戈維奇（Alija Izetbegovic）、克羅地亞總統斯捷潘·梅西奇（Stjepan Mesic）等人都應當受到審判。同時，新共產黨還堅決反對國家分裂，把建立統一的南斯拉夫國家作為自己的奮斗目標。例如，在黑山獨立問題上，南斯拉夫新共產黨認為，黑山的獨立表決是一個“愚蠢”的行為，是米洛·久卡諾維奇(Miro Djukanovic)為首的民族分裂主義者蠱惑和欺騙民眾的結果，其背后隱藏的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帝國主義自1990年開始的完全肢解南聯邦的陰謀。

再次，通過各種渠道在工人中積極宣傳自己的政策主張。大部分新共產黨都把參加選舉作為宣傳自己的平臺。它們認為，雖然議會已經成為民族主義勢力和資本主義勢力鎮壓勞動者的工具，應當向人民揭露議會選舉的虛偽性，號召他們拒絕投票、聯合抵制選舉，但是參與議會選舉卻是新共產黨向工人宣傳自己的綱領、主張，向選民宣傳自己的手段。同時，新共產黨還積極利用報紙、媒體、網絡等向工人宣傳自己。例如，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將自己的主張寫成小冊子，散發給一些工會領導人和一些著名記者，希望他們采納或宣傳自己的主張；把黨的主要觀點概括成18個要點散發給普通工人，增加他們對黨的了解；重新出版了黨的報紙《自由之聲》，旨在促進工人斗爭，通過國際工人運動的光輝典范來向工人解釋斗爭的方法。除此之外，新共產黨還通過組織游行示威宣傳自己的政策主張。例如，2007年的“五一國際勞動節”和“十月革命節”時，南斯拉夫新共產黨為紀念節日，組織工人階級進行爭取合法權利的游行。

最后，加強與其他共產黨的合作和聯系。一方面，加強前南地區共產黨之間的合作。2004年10月16日，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塞爾維亞的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和馬其頓革新共產黨在貝爾格萊德舉行聯合大會，商討今后彼此的合作問題。它們在重建統一的南斯拉夫和統一的南斯拉夫共產黨等問題上達成一致，并將其作為黨的長期政治和組織目標。2005年3月26～27日，克羅地亞共產黨人黨、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塞爾維亞的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黑山共產主義者和馬其頓革新共產黨等5個共產黨的代表，在貝爾格萊德舉行了首次南斯拉夫共產黨和工人黨大會。大會討論了三個議題：一是與會代表交流了各共和國的社會狀況、工人運動和左翼運動的情況以及共產黨人的活動和經驗。他們認為，南斯拉夫各族人民處于同樣困難的社會境地之中，沒有基本的人權和社會權利。同時，工人運動由于工人的階級意識的弱化而僅僅處于有組織運動的起步階段。因而，共產黨要在各共和國的工人運動中發揮最積極的作用。二是與會代表交流了他們對南斯拉夫民族和重建南斯拉夫國家的看法，將反對民族主義、重建統一的南斯拉夫國家作為共產黨的奮斗目標。大會還成立了一個專門起草《南斯拉夫國家和民族進一步一體化宣言》的委員會。三是與會代表決定在宣傳、政治行動和信息交流方面聯合行動，并且成立了“共產黨和工人黨聯合委員會”，其職責是促進各黨的聯合行動。委員會設有主席一名，實行輪換制，由各黨的主席輪流擔任。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主席馬爾科維奇當選為首屆聯合委員會主席。

另一方面，加強與其他地區共產黨的合作。2005年4月23~24日，勞動黨、塞爾維亞的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同盟、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和馬其頓革新共產黨、阿爾巴尼亞勞動黨、保加利亞工人黨、“9.23”反抗運動、羅馬尼亞共產黨、土耳其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共產黨（Marxist-Leninist Communist Party）、毛主義共產黨（Maoist Communist Party）等11個共產黨在薩洛尼卡（Thessalonica）召開大會，決定成立“巴爾干共產黨和工人黨大會”（Conference of Communist and Workers Parties of the Balkans）。大會的基本主張是：“反對帝國主義在巴爾干的存在，尤其是北約和帝國主義的‘全球化，它們給工人階級、各個民族和被壓迫國家帶來了毀滅性的后果。反對新自由主義；反對反動分子、反動政府和民族實行的屠殺工人階級、消滅貧農、中農、毀滅人類生存的環境以及未來的所有政策。抵制所有資產階級和反動力量，尤其是資產階級政府的統治，以保持黨的獨立；不屈服于我們的民族敵人，也不言妥協和失敗。反對所有沙文主義—民族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政策，盡一切可能發揚巴爾干各民族之間的友誼和國際主義精神；本著相互尊重、真誠、平等、無霸權主義的精神促進左翼和革命力量之間的團結?！保?］2006年9月和2007年12月，又召開了第二、三次“巴爾干共產黨和工人黨大會”。此外，新共產黨還與俄羅斯聯邦共產黨、捷克和摩拉維亞共產黨（Communist Party of Czech and Moravia）、古巴共產黨等共產黨建立了聯系。

影響新共產黨活動的因素

在前南地區國家轉型過程中，歷史因素和現實因素交織在一起，意識形態問題和民族問題交織在一起，使得局勢比任何其它東歐轉型國家都更為錯綜復雜。其它東歐國家轉型過程中所遇到的問題在前南地區都可找到，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更加突出。新共產黨的活動很大程度上受到這種局勢的影響。

從歷史角度看，雖然自治社會主義未能使南共聯盟擺脫因官僚異化而喪失政權的命運，但與蘇聯的社會主義相比，它帶給了南斯拉夫人民有限的民主和自由，也更人道一些。同時，作為與蘇聯模式相對的一種社會主義模式，自治社會主義也帶給了南斯拉夫人民巨大的民族自豪感，成為這個位于東西方大國夾縫中的國家獨立自主的象征。因此，蘇東劇變后，一些南斯拉夫人民對自治社會主義還抱有好感，對南共聯盟也并不十分厭惡。這些人成為新共產黨黨員和支持者的主要來源。

從現實角度看，在經濟層面上，南聯邦解體后，各共和國間連年的戰爭給經濟帶來嚴重破壞，民不聊生。戰后，除斯洛文尼亞和克羅地亞外，其它國家雖然宏觀經濟稍有起色，但由于缺乏外資，企業管理和設備落后，法律法規不健全等因素，經濟復蘇乏力，甚至尚未恢復到戰前水平。不僅與西歐鄰國的差距越來越大，與波蘭等其他東歐轉型國家的差距也在不斷擴大。中下層群眾對當局的政策十分不滿，要求政府改革，增加社會福利的呼聲越來越高，但新自由主義政黨、社會民主主義政黨和民族主義政黨開出的都是空頭支票。因此，一些人把共產主義當作是自由主義、社會民主主義和民族主義之外的“第四條道路”。在民族問題層面上，民族主義不僅造成了前南地區各國連年的戰爭，人民渴望和平，渴望建設家園；同時，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南斯拉夫事務的干涉，尤其是北約轟炸南聯盟，更加激發了南斯拉夫人對外部干涉勢力的不滿。新共產黨提出的反對北約和美國對前南地區進行干涉、加強各族人民和解的口號，代表了部分南斯拉夫人的愿望，自然也獲得了部分人的支持。

但是，新共產黨的發展仍面臨諸多不利因素，主要有以下四個方面。首先，新共產黨自身定位為體制外的政黨。即便是不主張立即用暴力推翻現存體制的革新型共產黨，也并不像社會民主黨、自由主義政黨和民族主義政黨那樣是現有體制的建立者和合作者，而是對抗者。它們參加議會選舉，只是把它當作是展現自己與資本主義政黨和民族主義政黨的區別的平臺。因而，它們始終是前南地區政壇上的另類。占據政壇絕對優勢的民族主義力量和資本主義力量，不僅不愿和共產黨合作，而且不斷進行反共宣傳，排擠、打壓共產主義力量。部分選民也由于媒體的宣傳和歷史的記憶，對共產主義存有偏見，不愿意投共產黨的票。由于在國會和地方議會選舉中無法贏得議席，致使新共產黨沒有在議會中表達自己意愿的機會，它的綱領和主張也不能成為政府的政策得以落實，很大程度上只是院外的聲音。因而就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新共產黨不能獲得議席，也就不能成為選民在議會中的代言人，于是選民便更不愿意投新共產黨的票。

其次，新共產黨的口號不切實際。盡管新共產黨提出自己代表工人階級及其他勞動者的利益，把反對資本主義、建設社會主義和最終實現共產主義作為自己的奮斗目標，但是它們的綱領只是規定了“要做什么”之類的內容，而缺乏“如何做”之類的具體措施，離工人階級的實際要求還有很大距離。

再次，資金少。新共產黨主要的資金來源是黨費，數額很少，并不能滿足黨的日?；顒?。大部分黨員參加黨的活動的費用都是自己支付，有時黨員迫于經濟問題便不能參加黨的活動。因此，黨的活動受地域限制比較大，大部分新共產黨只在少數城市活動。

最后，黨員老齡化。從整體看，大部分新共產黨老齡化問題比較嚴重，一些黨的黨員平均年齡在60歲以上。隨著老齡黨員的去世，本來人數就不多的新共產黨就面臨消亡的危險，實際上，這成為新共產黨不斷重組的原因之一。如何擺脫老齡化的問題，吸收更多的年輕人入黨是新共產黨面臨的最緊迫問題。

由于存在著上述消極因素，新共產黨雖然以飽滿的熱情來宣傳共產主義，卻收效甚微。至今，它們在前南地區政壇上的影響并不大，沒有一個新共產黨能夠進入議會，更不用說成為執政黨。因此，尋找一條合適的路徑，更好地向工人宣傳自己的政策主張，擴大自己在工人運動中的影響，使共產主義力量真正能與社會民主主義、新自由主義和民族主義相抗衡，是新共產黨面臨的一項首要任務。

［本文為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研究項目“前蘇東地區社會主義運動現狀研究”（項目編號：05JJD710008）的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1］南斯拉夫新共產黨網站.www.nkpj.co.nr；勞動黨網站.www.partijarada.org.yu；塞爾維亞的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網站.www.komunistisubotice.org.yu；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網站.www.rkp-bih.cjb.net；前進！斯洛文尼亞馬克思主義派網站.www.marksist.com.

［2］南斯拉夫新共產黨網站.www.nkpj.co.nr；勞動黨網站.www.partijarada.org.yu.

［3］塞爾維亞的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網站.www.komunistisubotice.org.yu；波斯尼亞—黑塞哥維納工人的共產黨網站.www.rkp-bih.cjb.net；前進！斯洛文尼亞馬克思主義派網站.www.marksist.com.

［4］http://www.balkanconference.com/english/index.html.

編輯 杜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