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閱讀”或是宿命　“空心化”理當抗拒

舒　鋒

據說，“淺閱讀”是擁抱全球化的閱讀方式：只有淺閱讀，才能在這個“一馬平川”的地球上“認路”。果真如此嗎？當你認同上述判斷的時候，所謂的“大學生‘淺閱讀潮流是否不可遏止”就不成為一個問題，因為是潮流，“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但是，“大學生‘淺閱讀潮流是否不可遏止”作為問題呈現在我們面前，就足以表明：“淺閱讀”潮流下隱藏著礁石，隱藏著不可預知的因素和可預知的憂慮。

當下的“淺閱讀”是指不需要思考而采用跳躍式瀏覽的單一的閱讀方式，“快速、快感、快扔”是其特征。也正是這種放棄深度，追求速度、廣度、利益度的“淺閱讀”價值觀的形成與凸顯，并在大學生群體中蔓延，才引發了“大學生‘淺閱讀潮流是否不可遏止”之類的問題。不過，就筆者觀察，“淺閱讀”一直與人類如影隨形，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在你閱讀暢銷書籍的時候，閱讀笑話的時候，閱讀那些所謂“小文字”的時候，采取的方式必然是“淺閱讀”。當你閱讀經典著作、閱讀人類文化瑰寶的時候，閱讀那些所謂“大家文字”的時候，采取的方式必然是“深閱讀”。這樣的分界線對大學生群體的閱讀同樣適用，而之所以出現問題，就在于大學生無論面對什么樣的閱讀對象，姿態都是“淺閱讀”。

正是這種方式的泛濫，才導致種種弊端：興趣單一化，閱讀偏好通俗化，只顧滋潤情緒，卻忘了慰藉心靈。經典文本所追求的思想內容的超越性、反思性、批判性，藝術形式的獨創性、實驗性、先鋒性，以及充盈其間的憂患意識、苦難意識、神圣意識，在“淺閱讀”中通通被拋棄。充斥于“淺閱讀”文本的是情話、甜話、軟話、大白話、大實話，以搞笑取代幽默，以調侃取代智慧，以濃艷取代樸素，以歐化取代民族化，將語言的韻味徹底“去魅”。這樣，我們不能不擔心。

筆者把這種重網絡輕紙本、重英語輕母語、重消遣輕求知、重時尚輕經典、重讀圖輕讀文、重泛讀輕精讀等急于求成、急功近利的“淺閱讀”現象所導致的人文精神的缺失，傳統價值觀念、審美理想、道德規范的解構和顛覆，稱之為閱讀的“空心化”。或許，活在當下的我們都在認真地進行著“淺閱讀”，對大學生群體來說同樣如此。問題的關鍵在于，只要我們面對不同的閱讀對象，采取不同的閱讀姿態——“淺閱讀”或“深閱讀”，就可能達到理想的彼岸。沒有理由苛求大學生在所有的閱讀對象面前采取單一的閱讀姿態，這也不符合時代的要求。

在技術進步和時代發展的前提下，“淺閱讀”或是宿命，“空心化”理當抗拒。

（作者系信陽師范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