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霞
女孩來自一個偏僻的小山溝,出生于貧苦的農(nóng)民之家。
女孩的父親小時候摔到了火坑里,導(dǎo)致面部破了相,一只眼睛失明,一只耳朵失聰;母親小時候患過腦膜炎,留下了后遺癥,不僅神智不清,而且行動不便,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三間舊土坯房在風(fēng)雨中搖搖欲墜,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日子常常有,一場大雪又壓塌了其中的一間,這就是女孩的家。女孩還有一個弟弟,幸而有一個勤勞善良卻苦命的奶奶,女孩和弟弟一出生便由奶奶撫養(yǎng)。為此,年過七旬的奶奶還要下地播種、插秧、收割,上山砍柴、挖土種菜。盡管如此,卻只能勉強維持生計,家中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便是親朋好友的資助。然而,有段時間,家里卻窮得買不起火柴,揭不開鍋。那個時候,他們就把火種用灰裹起來,下次點火的時候就用不著火柴了。那個時候,女孩也會和奶奶、弟弟一起,拾稻穗到很遠的地方,女孩和弟弟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上山砍柴,在砍柴的時候,女孩會爬上山頂,然后爬上一棵樹,挨著餓,心中默念著:老天爺,我相信,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女孩很樂觀,她從未對未來失去過希望,因為奶奶曾經(jīng)對她說過:上天會保佑善良的人,會保佑窮苦的人。女孩身邊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讓她對此毫不懷疑。讀小學(xué)的時候,女孩倍受欺負與嘲笑。有一天,老師給她講朱德小時候的故事。從那個時候開始,女孩堅信:努力讀書,一定可以改變家庭貧困的面貌,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所以她努力學(xué)習(xí),認真而又賣力地做每一件事情,她覺得自己是非常幸運的,從小學(xué)到初中再到高中,總會有那么多的好心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直到她順利地讀完了高中。也因此,她有一個夢想,就是有一天,她也能夠憑著自己的努力,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上高二時,奶奶病重,女孩的爸爸不得不去廣西的一個深山老林謀了份砍樹的事,爸爸眼睛不好,被樹打倒,包工頭把身負重傷的爸爸送到醫(yī)院后留下500元錢便逃之夭夭。當(dāng)然,他打了個電話到女孩的叔叔家里,告訴女孩爸爸出事了,聽到了這個消息,女孩當(dāng)場暈了過去,幸而有幾個非常善良的親人,把爸爸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昂貴的醫(yī)藥費也是一個大問題,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其實女兒膝下也未嘗沒有黃金,為了治好爸爸的病,女孩和弟弟曾多次硬著頭皮,雙膝跪地去祈求他人的幫助。大手術(shù)過后,爸爸從昏迷中醒過來,一次又一次地拔掉針頭,知道這個情形后,女孩借著電話對爸爸說:爸爸,只要你能好起來,欠多少錢,我都不在乎。等你把病養(yǎng)好了,你就只在家里照顧媽媽,其他的一切,我和弟弟來想辦法。爸爸從廣西轉(zhuǎn)院到湖南后,第一次見到女孩時,女孩發(fā)現(xiàn)從未流過一滴眼淚的爸爸此時涕淚橫流。握著爸爸的手,女孩第一次發(fā)現(xiàn)爸爸的手上竟有半厘米厚的繭,真的,毫不夸張。但女孩只是笑著握著爸爸的手說:“爸爸大難已過,必定后福無窮。”說完,女孩的眼淚奪眶而出。之后,女孩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對爸爸說:“我一定要上大學(xué),而且絕不會要你花一分線!”
爸爸的身體總算是恢復(fù)了,但體力明顯不如從前了。但女孩還是很感激蒼天,感激善良的人們,因為他們,女孩沒有失去父親,這是女孩最大的幸福。
高考前夕,奶奶病情惡化,不久便去世了。女孩悲痛不已,倒在奶奶的床前,她回想起了奶奶這苦命的一生,回想起曾與奶奶一起度過的艱難歲月,心中立誓:奶奶,您放心,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爸爸媽媽過得比我差;只要我還活著,您在天上就一定要看著我;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盡一切力量對身邊的人好。
如今的女孩已順利地進入了華中師范大學(xué),免費師范生的政策又讓她圓了大學(xué)夢。回想過去的歲月,女孩覺得自己非常幸福,雖然困難還在,但她依然堅信:明天會更好。
楊霞,華中師范大學(xué)數(shù)學(xué)與統(tǒng)計學(xué)院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