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經典研讀之《易經·系辭》三十八

小　易

“勞謙，君子有終，吉。”子曰：功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語以其功，下人者也。

前半句是謙卦九三爻的爻辭，意思是說：“勤勞又謙虛，君子會有終結、結果，這是吉利的。”再看后半句，直譯過來：孔子說，有功勞而不夸耀，有功績而不自以為德，是敦厚到極點了。說到他的功勞，還要謙下于人呀。作為人而言，作為有道德的君子，只有體勞身謙，勤勤懇懇地勞作同時為人謙虛，這樣做人、做事才能有結果，即所謂有始有終，這是好事。儒家所說的“謙謙君子”出處即在這里。相對而言，很多人是有始無終，抑或無始無終，這都稱不上是好事。這就是謙卦的九三爻所闡明的道理。

說到了謙卦的九三爻就不能不概覽一下謙卦。謙卦是《易經》六十四卦之第十五卦。地山謙(謙卦)卦體中上卦為“坤”象征順為地，下卦為“艮”象征山為止。謙卦艮下坤上，為地中有山之象。山本高大，但處于地下，艮在坤之下，本來是山高地低，但高山卻將自己貶低到地的下面，高大不獨自高大，而在抬高地的同時不掩自身的高大，這應該歸屬為一種道德的崇高，用以形容人的品德即象征君子的德行很高，但能自覺地不張揚。謙卦以艮山在下比喻自己，以坤土在上比喻別人，甘愿降低自己而提升別人，這就是謙卦所顯示的做人之道。

謙卦的卦辭是這樣的：謙，亨，君子有終。彖曰：謙，亨，天道下濟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謙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終也。象曰：地中有山，謙；君子以裒多益寡，稱物平施。從卦象上看，謙，只有九三這一個陽爻，為乾天，為上，但在這卻處在下卦，并處在五個陰爻之中，所以喻為天道下濟而光明，與此同時，“坤”地應在下，但卻處在上卦，也闡述了地道卑而上行之理。謙為謙敬禮讓之義，謙虛并不是本來卑下，而是甘于降低自己，抬高別人。自身的高大不是唯一的訴求，將高大推及他人，在抬高別人的過程中體現出自身的高大。這是一種崇高的美德，是獨特的人格魅力。一個具有這種美德的人、一個真正的君子怎不受人愛戴?謙虛并非消極的退讓，而是積極的有所作為，做到中正平和，謙虛適度，過分的謙虛易給人虛偽和卑賤之感，只有心態平和，胸懷坦蕩，這樣才能上順天意，下致人和。

回過頭來再看謙卦九三爻的變動，此爻一變，謙卦陰陽得配而向心，故吉。互坎為勞，互震為動，變坤為順。謙卦陽少陰多，以柔制剛，形弱而質強，有高而居下之寓。有雷之壯，有坎之智，有艮之成，有坤之順。以一“恭”字則化敵為友也。《易經》六十四卦，唯有謙卦諸爻皆吉，實際上謙卦內三爻稱吉，外三爻稱利。據此，君子有終，無論做人、做事，都會得到別人真心的幫助。因此，古人說“謙受益、滿招損”；今人也常說“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謙虛能帶給人吉祥順利，能讓人做事亨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