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語言交流在教學中的美學功能

褚治明　劉月香

非語言又稱體態語、態勢語或人體語言，是指人們借助體態、手勢、表情、眼神等身體動作的變化，所傳遞的信息或所表現的意義。有人曾做過研究，人類相互交流信息借助于口敘語言的只不過占38%，還有7%可以借助文字，其余的55%全靠身體的體態語言來承擔。可見，教學中非語言交流有很大的作用，主要表現在能夠補充語言信息、替代語言信息、強化語言信息、調節交流過程、溝通、交流感情等方面。我國的一些研究者，根據非語言發出的部位，將非語言交流劃分為服飾語、表情語、目光語、頭部動作語、體態語、身姿語、手勢語等部分。這些非語言交流的形式在具體教學過程中有著特定的外在的和內在的美感功能。教學的這種非語言藝術具有極強的感染力，可以收到“無聲勝有聲”的藝術效果。

一、服飾美

服飾是一種語言，是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衣著打扮、儀表風度所表達出的教育信息。它體現著一個人的文化修養，也體現著一個人的審美情趣，是一種外在的美。在當代社會，穿衣打扮主要不是為了遮羞與保護身體，而是為了某種文化、風格。因此，“衣著是常用以對別人形成固定看法的一種強有力的非語言交流形式。”[1]

郭沬若曾經說過：“衣裳是文化的表征，衣裳是思想的形象。”[2]教師的服飾反映著教師的學識、修養和精神風貌，是教師給學生樹立良好的“第一印象”的首要因素，也是一種行之有效的與學生進行非語言交流的重要形式。美國賓州大學的史芬·羅爾曼博士，通過調查研究發現，教師服裝的正規與否，給學生留下的印象截然不同，“正規的服裝則傳播該教師是有組織力、有學問和胸有成竹的”。[1]也就是說，教師儀表端莊，能使學生產生一種敬重感、信賴感和愛戴感，從而增強教學語言的可信度。

其實，服飾的美，不在于華麗，主要在于整潔、協調、適度。所以教師的衣著服飾，應與自己的年齡、性別、職業特點和季節相符，要做到：整潔、大方、和諧。

二、表情美

面部表情主要是指面部肌肉、眼眉、嘴唇等各種變化形式所表達的信息。表情具有非凡的語言表現能力。因為，“人的精神美是由人的內在品質所決定，并通過面部表情等形式表現出來的。”[4]據專家研究，人的臉能做出幾十萬種不同的表情。同情和關心、厭惡和鄙視、信任和尊重、原諒和理解、容納和排斥、憤怒和反感、欣慰和喜悅等，都難以隱蔽地暴露在面部語言中。[5]

表情在教學過程中，是一種非常重要的非語言表現方法。由于教師的面部是最為學生關注的地方，而它又沒有任何遮掩物遮擋，因此，它能將教師的心態“赤裸裸”地傳導給自己的學生。所以，重視表情語言的運用，是教師提高教學效果的重要途徑。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至少要有一種常態的美的表情，即面帶微笑、親切、和藹、熱情、開朗，這些表情通常能贏得學生的信任，如果能做到真實、自然、適度的話，也更能打動學生、感化學生，使學生始終有一種心理美感的享受。

三、目光美

清人丁皋說：“眼為一身之日月，五內之精華。”[7]眼睛之所以被稱為心靈的窗戶，是因為它可以透露出一個人心靈深處許多不宜用語言表達的復雜而又微妙的信息。可以說目光是一種無聲的但又最能與人進行心靈溝通的語言。在教學過程中，它是“教師的眼睛所發出的教育信息”，“是非語言交流中用的最多的一種，具有其他手段所不能替代的交流功能。”[6]

俗語說：“一身之戲在于臉，一臉之戲在于眼”，人們的內心情感主要通過眼睛來表達。“佳人不同體，美人不同面，面皆說（悅）于目。”[8]可見人們的喜、怒、哀、樂等情感都可以通過目光傳達出來。教師在教學過程中的目光，可以起到調動學生思維、吸引學生注意力、調節課堂氣氛、把握反饋信息、促進情感交流、調控教學進程等作用。柔和的目光，可以讓學生有一種親切感；信任的目光，給學生增添一種自信的力量；贊許的目光，能給學生特有的滿足心理，能給學生帶來一種快樂，等等。美的目光總是能給人一種美好的記憶。

四、頭部的動作美

我們知道，古人讀書常常會搖頭晃腦，甚至帶動整個上身的晃動，其實這不僅僅是一種習慣，它更多地表示一種節奏、一種韻律。因為，古代人學習的詩詞歌賦本身就是一種韻文，具有很強的韻律感的節奏感，在朗讀的過程中，如果身體的某個部位能伴以相同或相近的節拍，那是一種很美的享受，既可以品味作品的內在美，又可以體會外在的形式美。這種通過整個頭部的姿勢變化所表達的信息實際上是一種“頭部動作語”。[9]

頭部動作和面部表情、眼神一樣，可以發出非語言信息，從而起到交流的作用。當然，要講究頭部的動作美，首先要注意講究頭發的造型，美的發型是構成頭部和諧統一、莊重、大方的關鍵因素，只有這樣，頭部的動作美才能得到自然、和諧的完美表現。在教學過程中，教師經常結合語言表達，頭部做些適當的動作，最常見的是點頭和搖頭。點頭一般表示贊同、肯定、堅決等信息；搖頭一般表示反對、否定、不滿等信息。但是在教學過程中應該注意，運用頭部動作語時動作不宜過多，幅度不宜過大，如果頭部動作能與說話內容相協調，不僅能吸引學生的注意力，也會給學生一種和諧的美感。

五、自然、瀟灑的手勢美

手被人們稱為“第二個面孔”，它是指“教師手掌及上肢的動作所發出的信息”，[10]具有豐富的表現力，可以說是最有力的非語言訊號。

在現代人的語言交際過程中，手勢是必不可少的，它既能獨立地表達某些信息，也能對其他的非語言和口頭語言起補充、強化的作用，“好的手勢能夠使語言表達生動、清楚并且得到強調。”[11]而且，恰當的手勢不但能增強表達效果，還可以給人以美的視覺效果，如情意手勢、指示手勢、象形手勢、象征手勢等都有很強的表現功能。

當然，教學過程中，手勢的使用要盡量簡潔、自然、適度，要講求得體、傳神。優美的手勢要根據具體的教學情境而定，并要認真選擇表達的方式。

六、身體姿勢美

身體姿勢往往能反映一個人的思想品質、文化修養和情感狀態。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即使一言不發，也可通過身體姿態發出許多教育和管理的信息。毛澤東曾把“以姿勢助說話”當作教授法的重要組成部分。教師的站、坐、行等各種姿勢，不僅要合乎教育規范，更應該能表現出飽滿的精神狀態，給人一種風范和美的感覺。

一名教師如果長相、形體、衣著都很好，但他的身體姿態不美，那他的外在美就會失色，甚至破壞長相、形體、衣著的美。培根說：“相貌的美高于色澤的美，而優雅合適的動作、姿態的美又高于相貌的美”。[12]因此，作為一個人民教師，不但內在的學識、人格方面要成為學生的表率，就是外在的動作姿態也應該成為學生學習的榜樣。

總之，作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師，在教育教學過程中，他不僅要用自己高尚的人格美去感染學生、教育學生，還應該注意自己外在的形象，經常使自己做到舉止得體，莊重瀟灑，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體態活潑而不失端莊，不管是動的姿態還是靜的姿態，都應該使自己的體態語言形式自然舒展，協調和諧，生氣盎然，也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理想的教育效果。

注釋：

[1][3]洛雷塔·A·馬蘭德羅等《非語言交流》，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1年版，P19、P87。

[2]周忠厚編著《美學教程》，學苑出版社，1999年版，P355。

[4]楊辛，甘霖著《美學原理》，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年版，P124。

[5][11]張武升著《教學藝術論》，上海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P206、P213。

[6][9]薛彥華，王慧主編《教學藝術》，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P178、P179。

[7]清·丁皋《寫真秘訣》。

[8]《淮南子》。

[11]《毛澤東同志論教育工作》，人民教育出版社，1958年版，P165。

[9][10][12]《教師的修養》，黑龍江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P120。

褚治明，寧夏師范學院人文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中學語文教學。劉月香，寧夏師范學院人文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