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鞋飾的性象征意義

肖瓊瓊

摘要：鞋飾不僅僅是服修飾品，從文化的角度講，它還有隱約的性隱喻意義，具有性的象征JI生q可以說，如果腳是性器官的話，那么鞋則是性器官的外衣。男人的是“雄鞋”，女人的是“雌鞋”。雄鞋是將腳的長度無限延伸，猶如勃起的陰莖，而雌鞋則是女性的性象征物，使穿鞋變成一種情色行為。

關鍵詞：鞋飾；性象征；角先生；高跟鞋

中圖分類號：H1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09)33-0213-02

當我們欣賞一個女人妖嬈前行的美態時，我們會注視著她搖擺變幻的曲線、她的背、她的腰肢、她的臀、她修長的腿，我們卻不能忽略賦予她這種欣賞性的最基本元素——她的鞋。鞋飾是服飾的一部分，而且還是畫龍點睛的重要部分。像服飾一樣，鞋飾也有諸如禮儀、節慶等社會功能，不同的是，除此之外，鞋飾還有明顯的性隱喻作用，具有性的象征性，是“性張力作用之下的種種社會現象”的一種表現。

《史記·周本紀》中記載：“姜原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悅，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口噠就是周朝創始人后稷誕生的故事。姜原所踩的“跡”自然是天神的痕跡，這樣純潔的無性繁殖，才是中國人心目中最完美的性關系。正因為這樣，腳才在隱喻的意義上成為性器官的象征，于是，鞋飾的性象征意義也就隨之產生。

一、“角先生”一“雄鞋”的性象征性

腳作為性器官的隱喻，那么鞋就是性器官的外衣。而在所有雄性動物中，男人是最郁悶的，因為他們沒有雄性動物特有的鮮艷亮麗的皮毛，鋒芒畢露的犄角，婉轉動聽的鳴叫聲，只有一雙赤裸的長長的腳，而腳，就順理成章也勉為其難地成為男性生殖器的象征。在東歐的斯拉夫語中陰莖就是“第三只腳”的意思。在意大利那不勒斯一帶，每逢圣柯西莫節，人們就把一個被叫做“圣柯西的大腳趾”陰莖形狀的巨大腳趾奉獻給神。在心理學家眼里，鞋子尖翹、突起、充滿活力，是運動之源，是男人性器官的化身。鞋是男人的徽章，就像孔雀驕傲的尾巴一樣，他們不惜在其上增添各種繁復的花紋和雕飾，仿佛是給自己的性器官加冕。

保萊茵鞋最早是11世紀由一個叫富爾克雷欽的法國貴族傳遍歐洲的。據說他有一個趾甲長的怪病，為了減輕鞋子對腳的壓力，減輕痛苦，就請人設計了這樣的尖鼻子鞋。這種鞋有極長的鞋尖，開始還只有兩英寸長，但后來就像大象的鼻子般長了起來。保萊茵一般在4英寸到8英寸左右，最長的有14英寸。可以說保萊茵將男性的性隱喻和性象征發揮到了極致。貴族們給它起了個外號：角先生。

在歐洲，“角先生”是陰莖的代名詞，也成為“雄鞋”的代名詞。碩大昂揚的鞋尖無疑給那些善于想象的深閨女人別樣的刺激，角先生們從此在宮廷宴會上大顯身手。男人用它和女人調情，他們會把豎立的鞋尖伸到對面女賓的裙子下把裙子撩起來，只要女賓允許，他們會把鞋尖伸得越來越高，由于有了這種模仿陰莖的角先生，據野史記載，就餐的貴婦們甚至一頓飯下來就能獲得幾次性高潮。

尖角鞋成為女人當眾宣淫的工具。瀏覽這一時期的雜史小說，可隨意發現放縱的女貴族們無須對角先生宣示忠誠，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歸屬于好幾個角先生。，奸夫淫婦可以在大庭廣眾甚至女方丈夫身邊完成一次野合。在床上，如果情人或丈夫不能讓女人滿足，妻子或情婦常會嘲諷說：“還是讓角先生來吧”。紈绔子弟甚至干脆把鞋尖做成陰莖的模樣，還涂上各種鮮艷的顏色，斗志昂揚地在舞會上炫耀。

角先生也走向了民間。盡管法國查理五世為保萊茵頒布了一條法令：平民之角不能超過6英寸，貴族之角卻可以長達24英寸!而國王、王子之角想多長就多長。這就像限制平民與貴族陽具勃起長度一樣荒謬。這樣做是想維護和強化貴族與平民之間的身份差別，可是這樣的規定根本無法阻止角先生向民間流行。

一個世紀后，1455年紅白玫瑰戰爭爆發，英國皇族蘭開斯特家族和約克家族為爭奪王位，內戰三十年。蘭開斯特家族以紅玫瑰為族徽，約克家族則以白玫瑰為族徽，故稱紅自玫瑰戰爭。白玫瑰家族理查之子愛德華在父親被瑪格麗特王后梟首示眾后，于1461年2月2日打敗蘭開斯特軍。登上英國王位，世稱愛德華四世。他手下大將沃里克伯爵為愛德華四世立下汗馬功勞，企圖挾天子以令諸侯。于是愛德華國王坐穩王位后開始抑制大貴族，提高王權。他再也不能忍受地方軍閥的囂張氣焰了。1463年愛德華四世又針對保萊茵鞋頒l布嚴厲法令：無論平民貴族，所有人的尖角不能超過2英寸，風行三百年的角先生的運動才告一段落。這種嚴厲規定，引起了紈绔子弟們的不滿，于是內亂又起，十二年后，愛德華四世縱欲過度，死于牡丹花下，因鞋結怨的貴族們又起紛爭，直到1485年，玫瑰之戰才有了結13l。

15世紀開始，一種新型角先生又產生了。“DUCKBILL”的鞋子風行歐洲二百年，它的樣式主要有“奶牛嘴式”和“熊掌”式，和保萊茵鞋發展方向相反，此鞋原專為亨利八世設計，主要為給他因痛風病腫脹的腳減輕痛苦，因此趾部極寬。鞋飾學家認為，新型角先生DUCKBILL很難看，卻顯示了不同尋常的個性，讓人在潛意識里渴望更多的女子為自己創造，更多的子裔。

二、高跟鞋一“雌鞋”的性象征性

在中國古代也有類似的案例，三寸金蓮常被稱之為“媚夜之具”，所謂“舉世銷魂媚夜蓮”。因此，如果說雄鞋是將腳的長度無限延伸，猶如勃起的陰莖，而雌鞋則是加大鞋的寬度，使穿鞋變成一種色情行為。柔軟的絲織繡鞋代表著女人光滑的皮膚，天鵝絨的鞋面象征著陰毛，女鞋成了他們心目中的陰戶。對于性偏異者來說，男人或者女人每一次穿鞋都像在性交。而西方的高跟鞋則是把女人整體作為性符號的雌鞋。

從出生來講，高跟鞋的誕生就與性密切相關。據說，有一個生性多疑的威尼斯商人，他總擔心年輕漂亮的妻子會紅杏出墻。一天下雨，他鞋后跟沾了很多泥，難以行走，他忽然靈機一動，立刻請人做了一雙后跟很高的鞋。因為威尼斯是水城，商人以為妻子穿了高跟鞋就無法在跳板上行走。老婆看到這雙鞋，非常喜歡，就讓傭人攙著她上船下船，四處招搖。高跟鞋讓她如弱柳扶風，花枝招展，路人無不傾倒，馬路求愛者如過江之鯽。時髦女郎無不效仿，女人第一次將纖足當成噱頭。服飾學家認為，晃動臀部是當時歐洲女人的生存技能之一。隨著臀部的搖晃，用襯架支撐起的裙擺就會抖動不已，高跟鞋使這樣的扭動更加劇烈，而提起裙裾，露出層層襯裾和高跟鞋與襪子，更充滿香艷的刺激。

女人穿高跟鞋時，由于重心放在前腳掌，身體不穩，使女人把肩向后放，背向后弓，這使她們的胸部像花一樣盛開，胸部更大，腹部更平坦，臀部由于弓背而更圓更翹。因此高跟鞋的特點在于：它使女人不自覺地挺胸收腹，乳房更前挺，成為視覺中心，直入男人眼簾，立足不穩的高跟鞋使乳房時刻處于波濤洶涌之中，高跟鞋還使女人更自然更無所顧忌地扭動胯部，隨著鞋跟的升高，全身扭動的幅度大大增加，從開始半遮半掩的羞澀發展到最后的嫻熟賣弄和放肆勾引。

細高跟的出現使高跟鞋進入了巔峰時期。從實用的角度，細高跟鞋比高跟鞋還要沒意義。它使女人行走更困難，更無法加快速度。對男人來說，它使女人看起來更脆弱，無法快速逃遁。而當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拾起地面的東西時，由于重心迅速下降，她們不能彎腰，只好利用膝蓋的彈性，屈膝撿拾。對男人來說無疑是為他行屈膝禮。

在生理上，男人的性能力與女人相比處于劣勢，于是，自卑的男人恨不能將女人五花大綁，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使女人成為他的專屬物品，維護他的所有權。所以自中世紀以來，女人就穿上了能把腰折斷的胸衣。和上身的緊身運動相配合，17世紀，女人對于緊身鞋的渴望幾近病態，一些貴族女子為了穿上瘦小的鞋子，不得不事先用冷水洗腳，使腳收縮，可以勉強擠進去。在格林童話的《灰姑娘》的故事中就能看出價值取向了：誰的腳小，誰就美若天仙。一雙小腳配上高跟鞋，就是錦上添花。

高跟鞋的高度已經使女人飄飄欲飛，緊身鞋的橫向壓力使她們的步態更加搖曳生姿。這似乎是一種兩相情愿的交易，男人為女人發明了高跟鞋，作為代價，女人則要忍受高跟鞋的痛苦折磨，成為男人玩物，同時在受虐的過程中享受著畸形的美感和無窮的快感。女人穿起高跟鞋時走路的形態會改變。那時她們走起路來會更加性感誘人，就像在跳舞一樣。有人干脆這樣形容伯拉尼克的鞋：“它們會挑起情欲”。

高跟鞋成了性感中心樞紐，牽一足而動全身。在《欲望城市》中扮演性專欄作家凱麗的演員莎拉，在現實生活中也是個伯拉尼克迷；擁有一雙“伯拉尼克”是女人的夢想，如果說Armani是奧斯卡頒獎禮的“制服”，那么Manolo Blahnik就是大會“唯一指定用鞋”。甚至有很多女性認為，只要你穿上伯拉尼克的鞋，就會發現自己會不由自主地跟每個路過的男人打招呼。

因此有些學者認為，女子鞋的意義已不在于能穿上走路，而主要是因為它成了象征物，是女性美的象征物，是性的象征物。

[責任編輯王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