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貓貓”事件后人大代表在哪里？

王石川

“今天你躲貓貓了嗎?”在云南警方公布看守所內有在押人員因為“躲貓貓”一類的捉迷藏游戲而死后，這句話便開始風行網絡。2月19日，網民調查團的成立又成為超越案件本身的熱點。隨著2月27日云南省方面召開的新聞發布會，這一事件才漸漸平靜下來。

但是，事件結束了，反思不應該結束。

對網民調查團，無論是贊是彈，其指向都殊途同歸，都是期待公眾的知情權得到有效滿足，期待真相大白。

但是，與此同時，具體到這起“躲貓貓”事件中，我們還應意識到，盡管推出網民調查團的初衷良好，但由網民參與調查畢竟于法無據。這一點，云南大學王啟梁副教授在接受記者采訪時稱，從法律角度來講，這樣的調查不具有法律效力。換言之，網民的調查不符合程序正義，網絡參與調查師出無名。那么，何以捍衛網民的知情權?網民難道只能做孤獨的旁觀者嗎?在一些時候，在公權力普遍遭受不信任的話境下，公眾又怎么相信官方的調查?難道官方調查與網民調查無法尋找到統一的接洽點嗎?如果不讓網民直接參與，又何以落實中央提出的確保公眾的知情權，表達權，參與權和監督權?

其實，盡管網民參與調查這一制度設計師出無名，但即便沒有這一制度設計，只要激活現有的制度，網民照樣可以滿足知情權表達權、參與權和監督權。正如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院長何兵所稱，可以啟動人大對公安機關的監督體系。若當地人大啟動監督程序，邀請有關公民參與調查，公安機關就必須出具所有材料，網民也就不會有無力感和挫敗感了。遺憾的是，“目前這些制度長期處于失靈或低效的狀態”(何兵語)。即便群情洶涌，質疑聲四起，當地人大并未及時介入，更遑論邀請公民參與調查。在合法的制度框架內，相關部門并沒有迅速行動起來，使現有的制度形同虛無，才在客觀上催生網民調查團的面世——而由宣傳部主導的網民參與調查又不合法，遭遇了師出無名的尷尬，不能不讓人深思。

近年來，每逢些公共事件，明明該人大代表挺身而出，但我們罕見人大代表及時站出來，以至于坊間屢屢發出“人大代表在哪里”的沉重吁告。這是讓人不安而頗感遺憾的。人大代表是民意代表，法律賦予了他們監督政府介入公共事件的權力，因此無論是人大還是人大代表，都應該代表人民，該發聲就發聲，該走程序就走程序，該行使監督權就行使監督權，該履行義務就履行義務，只有責無旁貸地介入公共事件，迅速還事件個真相，給公眾個交代，才能強化自身地位，真正代表人民，從而真正讓現有制度安排發揮效力。

總之，欲避免網民調查的尷尬，與其制度設計，不如激活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