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嚴：一個只實現了５０％的夢想

作為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公司董事長，張嚴在當地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努力探索出“公司+農戶+基地+科技”的獨具特色的扶貧模式。值得關注的是：在這個模式中，政府、對口扶貧單位、公司、農民，甚至包括消費者都成為整個扶貧鏈條上彼此緊密相連的環節。這種良性循環有望讓當地農民脫貧致富的夢想成真。

張嚴有許多夢想。而最大的夢想是什么？他說：他要給千家萬戶像他祖輩一樣的農民發“工資”！讓農民脫貧致富，活得自信，有尊嚴，有地位。

但迄今為止，在實現這個夢想的艱難道路上，他只走了一半的路——

引子

2008年春，楊梅和櫻桃成熟的季節。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州府文山城傳開一個消息——凡是去馬塘鎮盤龍山生態農業基地游玩的人，皆可免費領取一個小籮筐到山上采摘楊梅、櫻桃，除了自飽口福，還可以為家人和朋友捎帶一筐。

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人們從四面八方蜂擁而去，幾天之內滿山的水果就被采摘一空。不僅如此，在葡萄成熟的季節，基地又把一筐筐誘人的果實無償送給附近的農民和當地政府部門。

“瘋了吧？把滿坡的果實都白白送出去，圖什么呀？”

面對質疑，基地掌門人笑呵呵地說，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想表達對文山人的感激之情。感謝這片土地成全了他創業的夢想。他要讓文山人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鮮的水果。

從此后，許多人記住了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公司，記住了這個懂得感恩的男人。

2008年11月《云南日報》上的一篇文章又引起了人們的關注。文章的開頭寫道：“一家龍頭企業的崛起，推進著文山州肉牛養殖和加工的高起點發展，催生著以無核葡萄為主的特色水果種植業的規模化發展，引領著大批農民走向致富之路。離文山城20多公里，過去名不見經傳的盤龍山熱鬧起來，成為人們的關注之地。”

開始不斷有人上盤龍山，想了解個究竟，但身份各有不同，旅游者、政府官員、企業家。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稱道那里“特色種養與旅游業并舉”的科學發展理念，并對基地的掌門人——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公司董事長張嚴，這個來自文山縣平壩鎮底泥村的普通農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在盤龍山的發展思路上，張嚴一直讓自己突出生態、優化結構的特色，讓農民在種植養殖過程中回歸傳統。

結緣廣袤的紅土地

一切要從2005年說起。

距文山州府20多公里處，有一座山，叫盤龍山。那里土不肥，林不大，名不見經傳。而坐落在盤龍山上的兩個壯族村子白革村和擺依沖也少人問津。同很多邊遠山區一樣，村里常年被寂寥和貧窮籠罩。很多不甘寂寞的年輕人背井離鄉遠走高飛。

2005年，34歲的張嚴來到這里。開始，山里的人們常常會看到一個年輕人，在山上不停地轉悠。很快，村民們聽到一個消息，盤龍山要建生態農業基地。而建基地的人正是那個他們常常遇到的看起來很和藹的年輕人。為什么會選擇這片位于文山縣馬塘鎮白革村附近、早些時候曾經被人們開過礦，但是現在被廢棄了的荒地建設生態農業基地，大家議論紛紛。

“這是緣分。”張嚴說。為了找到合適的農業基地，他曾經考察過文山城周圍的很多地方。有一天，他順著一條蜿蜒的山路走進盤龍山，第一次看到這片紅土地，一種特殊的感情便油然而生。一瞬間，他喜歡上了這個地方。與此同時，他決定將實現夢想的種子播撒在這里。

下山后，張嚴很快就注冊了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公司，并出資430萬元，租賃了使用權為50年的1250畝荒山荒地。接下來，他對這片紅土地進行了山、水、林、田、路的統一規劃，用挖掘機和推土機把采礦造成的滿目瘡痍的荒坡改造成了平整的層層梯地。此后，又投資130.9萬元修通了與文平公路相連接的6.67公里砂石公路，以及13.9公里鄉村公路。

前期基礎建設完畢，張嚴開始在山坡的丘陵上種植楊梅、櫻桃、香梨、葡萄等優質水果。幾度春秋，幾播春雨，盤龍山農業綜合開發基地規劃面積現在已經超過了5400畝，開發面積1250畝，并有1030畝的楊梅、枇杷、櫻桃、香梨等10多個經濟林果品種種植面積。同時他還啟動了易地搬遷建設項目、雜交牛養殖示范場建設和上海產業扶貧雜交牛養殖項目。

建基地之初，州、縣政府決定讓45戶居住在自然環境惡劣的少數民族山區的農民易地搬遷。張嚴聽到這個消息，主動要求在盤龍山建起了45棟生活功能完善的農舍，安頓搬遷的農戶，并在昔日荒涼的盤龍山分別修建了漢族街、苗族莊和壯族莊。

過去曾經被貧窮和落后籠罩的紅土地，一時間煥發了生機。未來的日子，人們將在這片土地上，收獲希望，收獲富庶，收獲喜悅。

值得關注的科學發展模式

為縮小東西部地區差距，1996年上海和云南結成了幫扶對子。到目前為止，滇滬合作在文山州共啟動實施整村推進、產業扶持、教育、衛生等方面項目1688個，上海對口幫扶協作資金55240萬元。而張嚴的雜交牛養殖示范場建設和上海產業扶貧雜交牛養殖項目，就得益于這個組織的幫扶。

據了解，目前在上海援建產業項目的支持下，張嚴實踐探索了一條帶領農民致富的產業循環模式：由公司提供幼牛和種苗，扶持農民每戶養殖5～10頭肉牛，種植5～10畝葡萄并套種牧草，并與農戶簽訂成牛和葡萄產品回收合同，以此確保農戶利益。

值得關注的是，在這種“1＋1”的種養配套關系的背后，是科學發展的循環經濟理念。1畝葡萄套種牧草養殖1頭牛，再將1頭牛的糞便返還在葡萄地里，實現了資源的合理利用，同時也降低了成本，確保了肉牛養殖和水果種植的品質。

2008年，是盤龍山開發的第三個年頭，張嚴開始了他在全州內實施“兩個一萬工程”的計劃，即建設萬頭雜交養殖和萬畝葡萄基地種植。具體實施的方案是，在州內建設10個“雙百示范基地”，即種植100畝葡萄（在葡萄地內套種矮棵經濟作物和黑麥草），養殖100頭雜交牛，一個示范基地帶動周邊200戶農戶發展種、養業（每戶養殖5頭牛、種植5畝葡萄）。即形成公司萬畝葡萄基地和萬頭雜交牛養殖。而且，按照這一模式，公司打算到2012年共發展10個“雙百”基地，扶持帶動廣大農戶種植葡萄1萬畝，養殖雜交牛1萬頭。實現產值在3億元以上，創利稅6200萬元以上。

同時，在文山縣政府的支持下，他還提出了利用現有資源優勢，將盤龍山項目進行全面整合規劃，提高該項目的整體定位，將盤龍山打造成文山州乃至全國的一個新型社會主義新農村項目的示范基地這個宏大的規劃。

張嚴很清楚，他的夢想是美好的，但是實現的過程需要付出艱辛的努力。 他說：“我不會停下來，因為我的身后有千家萬戶在看著我，在等著我！”

土地才能給農民帶來希望

在張嚴心中，盤龍山是他的第二個家。只要有時間他就滿山遍野地走走看看，有時還跟農民一起蹲在地里干活。在有些人眼中，這個“老板”有點傻，腰纏萬貫，不做房地產，或者更大一點的生意，偏偏跑到農村來受苦。

張嚴回答說，“我是農民，我眷戀這塊土地，土地才能給農民帶來希望，土地才是農民最根本的依靠。”奮斗在這片紅土地上，他說最大的愿望就是給千家萬戶和他祖輩一樣的農民發“工資”，讓他們脫貧致富，活得自信，有尊嚴，有地位。

張嚴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目前，他已經將6800萬元資金一股腦全部投在盤龍山的荒地上，前期的很多支出都依靠他辛辛苦苦賺來的“第一桶金”來維持。

創業是艱難的。由于種植果林的土壤下面是云南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所以常常一場雨水就會讓他的千畝葡萄園變成水田。而看似迤邐多姿的地形既可以幾天之內積水成湖，也可以幾天之后滲漏得無影無蹤。有時為了保持水土，張嚴必須費盡心思想盡一切辦法。在高高的盤龍山頂，張嚴指著一片片在風中擺動的草叢說，為了防止水土流失，他專門引進優質草種，讓農民一點點種在山上。再過幾年，這些地方將會果木蔥郁。“搞農業必須腳踏實地，一個環節都不能投機。沒有春天辛勤的播種，夏天揮灑汗水的耕耘，就不會有秋天的收獲。”

創業者是執著的。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盤龍山，不管在哪里，也不管人家是做什么的，只要有機會，張嚴都會把盤龍山的資料遞上一份：請給我提建議，請多幫助我們！那種農民特有的執拗讓任何人都沒有拒絕的余地。不怕白眼，不怕議論，他用自己的執著，詮釋著夢想，那就是要讓文山這個老、少、邊、窮，在本世紀初還有200多萬人的溫飽問題沒有解決的山區各族農民看到富裕的希望，收獲勞動的喜悅。

雖然創業路上困難重重，但母親的鼓勵總讓張嚴感到無比溫暖。“你從小就愛養牛種地，出去打拼這些年，現在又來圓夢了，要努力把事情做好啊。”

現在的張嚴，不僅把事業做好，而且做得更大。這不僅是母親的驕傲，也是文山農民的驕傲。他們從這個地地道道泥腿子出身的農民身上，看到了致富的希望，看到了農業未來的美好前景。

3年來，張嚴投在盤龍山上的種養和加工項目的資金共計6800萬元。在他的帶領下，農民們將一個昔日荒坡改造成了交通方便、設施齊全，各類用房達3500余平方米的農業基地。建立了多個肉牛養殖基地，并配套建起新型牛舍、飼料加工場、檢疫檢驗室等設施。

結合盤龍山肉牛加工的需求，并針對文山州農民自發養牛量較大的實際，盤龍山公司又投資1417萬元（其中得到上海市對口幫扶資金300萬元），興建一座現代化肉牛屠宰加工廠，年屠宰加工肉牛規模3萬頭。這一項目可以直接帶動近1萬戶農民發展雜交牛養殖，有效地解決了更多農民賣牛難問題。

3年的農業開發和農產品市場需求的不斷變化，讓密切注視市場的張嚴漸漸成熟起來。在人們物質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的今天，關注食品安全和倡導生態、綠色生活理念被他引入自己公司的發展理念中。張嚴頭腦很清楚，要改變祖輩們辛勤耕作卻依然不能擺脫貧困的歷史，一定要依靠科技增效益。

2009年，大年初四一大早，記者就和張嚴驅車來到了他的葡萄園基地。在濃濃的霧氣中，平整的葡萄地被農民們管理得井井有條。張嚴告訴記者，這里種植的葡萄、楊梅都是他親自到北京、山東，浙江等地專門請教有關技術人員后引進的。張嚴的夢想是，在5年內實現“一萬畝葡萄一萬頭牛”的目標，如果能夠完成，他直接帶動的將是周邊2000家的各族農戶。

如今，盤龍山項目已經初步完成生態果林建設、威峰肉牛養殖加工廠項目建設以及部分休閑運動設施建設。盤龍山，這個昔日名不見經傳的地方，有望在2015年成為文山縣的經濟增長點和文山旅游的新名片，有望成為全省乃至全國新型社會主義新農村項目的示范基地，有望成為全省乃至全國特色精品旅游品牌。

一個好漢三個幫

“張嚴只要再邁出一步，就能實現他成功扶貧的最大的夢想了。”一個政府官員這樣對記者說。但 “成功”這個詞，對于漫長的扶貧事業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我國政府多年來一直在致力于尋找和探索行之有效的扶貧模式，尤其是在民族地區。從上個世紀90年代的“公司+農戶”，到現在摸索出的“公司+農戶+基地+科技”，都記錄了扶貧路上的艱苦過程。

國務院扶貧辦主任范小建就任以來，曾經三次赴云南考察，其間又有兩次來到文山，對文山州的扶貧工作思路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因為這種思路印證了他長久以來“大扶貧”的工作思路。在扶貧開發進入新階段后，“大”字如何體現？在文山州、縣各級政府看來，在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公司的發展歷程、經營模式、前景規劃中，其實已經處處透露出這樣的理念。它不僅給文山州扶貧探索出一個可行的模式，也為全省，乃至全國的民族地區探索出了一個行之有效的扶貧模式。

盤龍山生態農業示范區的打造無疑是一項很大的事業，它不僅僅是張嚴一個人的拼搏，更有文山州、縣政府的傾力澆注。張嚴告訴記者，“在文山，從扶貧辦到工商局、財政局，政府各部門的領導都是我事業道路上的貴人，正是他們的理解和關懷，得以讓我在最艱難的時候挺過去。他們中的很多領導既是我的兄長，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前進道路上的導師。如果說我的夢想是讓更多的農民走上致富之路，他們的夢想比我更遠大，他們希望的是全州各族農民都能受益盤龍山的發展模式，并將這種發展理念和模式推廣到全省乃至全國的山區和民族地區。”在張嚴看來，用“感謝”二字已經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了。

一個只有小學三年級文化程度的年輕農民，他的農業發展項目和規劃何以讓州、縣各級部門如此一致重視和支持？

記者為此專門采訪了云南省、文山州、文山縣政府各級部門有關負責人。并電話采訪了曾經掛職文山州州長助理、如今是上海市南匯區大團鎮鎮長的董軍。

文山州人大常委會主任付加興是一位很有威望的老領導，多年來在基層工作的經歷，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對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有獨到的見解。無論是在張嚴的事業還是生活中，他都一直是一位導師、并給予了張嚴父親般的關懷。他從來都以自己的智慧去理解這個年輕人，去寬容他的局限性，去贊賞他的創造力，去幫助他解決創業過程中碰到的難題。付加興最欣賞張嚴的一點就是，張嚴以一個農民的膽識開創出了一個扶貧的新模式，他的行為已經超出了一個普通人的境界。付加興主任陳述了政府重視和扶持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的三條理由：一是張嚴對農民的情感。二是張嚴對市場經濟的認識。三是張嚴有相應的資本積累。“盡管張嚴選擇的這條道路艱難，然而卻是有意義有價值的。張嚴所做的已經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業，也是政府的一項長期的事業。”

云南省扶貧辦副主任吳遂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文山州是云南扶貧攻堅的主戰場，多年來，州委、州政府一直將扶貧工作作為重中之重來對待，很多項目質量都很好。尤其是易地開發、整村推進工程的各項工作都做得很扎實。但同時他也談到了政府扶貧項目和資金投入的有限性。他認為，對張嚴這樣的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基地，是以產業開發為重點、以增加農民收入為核心的大好事，對全省推進扶貧開發工作，建設新農村具有典型意義。政府應該積極支持，并多為農民建立一些培訓點，同時爭取在省扶貧資金中共同找到一些適合地方龍頭企業的產業項目，給予大力扶持。

現任上海市南匯區大團鎮鎮長的董軍作為掛職干部，2005年從上海市南匯區經委來到文山。他永遠忘不了，那年的5月28日，他第一次在文山流下的眼淚。那天，剛到任文山州州長助理一職的他，沒有休息，就趕到了文山州的廣南縣連城鎮革者小學去調研，一進校園，這個平時堅強的男人懵了———教室沒有窗，只有窗框；房內的孩子抬頭就能見著天；所謂桌椅，就是磚頭加木塊……董軍當時就掉淚了，他在心里對自己發誓：“我要發揮個人優勢，多為文山各族農民做實事。”他這么想，也是這樣做的。董軍在文山掛職的兩年中，上海市對文山的計劃內幫扶資金是600萬元，而通過董軍穿針引線所實現的“計劃外”資金，就達到300萬元。對張嚴的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事業，他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貴人”。這個地地道道的上海人，懷著對文山各族農民的深厚感情，在短短的兩年時間里，不辭辛苦，積極協調、聯系上海方面和文山州政府一道，根據滇滬對口幫扶的精神，制定了一個“把輸血式扶貧變造血式扶貧，并逐步把盤龍山的雜交牛養殖產業做大做強，使之成為文山畜牧養殖的龍頭企業，以此來帶動廣大的農民脫貧致富。充分發揮龍頭企業在畜牧業發展中的示范、輻射和帶動作用，達到促進畜牧業產業結構調整，提高畜產品競爭力，為市場提供優質安全的畜產品，推動文山肉牛產業的發展，繁榮農村經濟，增加農民收入”的扶貧方案。為了方案的落實，付出了極大的心血。在方案實施成功后，董軍又通過在上海的關系多方聯系，讓盤龍山的“威峰”牌牛肉產品打入了上海的“快客”、“好德”等2000多家超市。這些產業不僅將上海人的愛心帶給了貧困民族地區，加強了上海這樣的發達城市對文山這樣的民族地區在經濟上的聯系，還加深了上海和文山之間的情感聯系和相互了解。

董軍在文山僅僅呆了兩年，卻沒有不認識他的文山人。文山人提起他，都會說這樣一句話：“董助理，是我們文山人的親戚。”

文山州工商局局長陳勇是個性格坦率的人，他對記者說：“我幫助張嚴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一個能夠帶動農民致富的人才。”怎么幫呢？他直率地說：“張嚴文化水平低，但是腦子精明，能吃苦，能踏實做事。給他講大道理他聽不懂，他自己講大道理也講不清楚。我最著急的就是在一旁聽他吃力地向省里、向國務院扶貧辦的領導敘述自己的扶貧項目和發展規劃，很多時候，他還不得不說普通話，那讓聽的人更費勁，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也聽不下去了，最后不得不去做他的代言人。跟著他跑北京、跑鄭州、跑昆明，反正跑遍了所有我們覺得應該去跑的部門。”陳勇用“厚著臉皮”來形容自己給張嚴當代言人這件“差事”。對于張嚴，陳勇的評介很高。他說：“盤龍山要發展，張嚴現在面臨著很多困難。他可能會失敗，但是，就他帶動農民致富而言，他的精神永遠是成功的。對這樣為農民辦實事的人才，我們要愛護。”

文山州扶貧辦副主任高起剛說：“作為政府部門，我們支持張嚴，是因為我們不僅看到了他身上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更看到他作為一個農民的長遠眼光。同時，張嚴還是一個對社會對家鄉懷有感恩情懷的人。盤龍山生態農業開發基地具有集約化、規模化、市場化的現代農業特點，這正是我們一直要尋找的發展模式。張嚴是一個農民，他辦的是農民的事業。這個事業已經成功了50%，只要再邁出一步，他就能夠實現作為一個農民的最大夢想了。”

文山縣副縣長譚家文對記者說，張嚴開發的盤龍山最重要的價值不在于別的，而在于他的生態農業能夠帶動大批各族農民致富增收。因為政府的幫扶是有限的，短效的。張嚴的生態農業開發則解決了農民單獨種植養殖帶來的風險成本和沒有科學指導帶來的盲目性。農民靠自己單打獨斗，也許能夠解決一年兩年的增收，但是三五年乃至更長時間內的穩定增收只能由像張嚴探索出來的這種發展模式得到解決。

文山州農業局局長李敬星認為，州農業局之所以關注盤龍山的發展，支持幫助張嚴的事業，是因為張嚴的生態農業開發理念符合科學發展觀，符合目前人民群眾生活水平的綠色、安全的需要。盤龍山的發展可以帶動文山州綠色農業產品的生產。李敬星形容說，州農業局對張嚴的支持其實起到的是“四兩撥千斤”的作用，扶持他，更是希望他把各族農民帶動起來，共同致富。

文山縣政協主席柏應明和張嚴是同一個村子里玩泥巴長大的。在他眼里，身為縣政協委員的張嚴不僅是一個能吃苦耐勞、樸實的善良的企業家，更是一個對社會對家鄉有感恩情懷的人。幾年來，在他的指導下，張嚴用于資助貧困家庭孩子上學、孤寡老人、以及面向農民的公益事業費用就多達200多萬元。作為朋友，也作為領導，柏應明常常說，盤龍山不是張嚴的盤龍山，是文山州各族農民的盤龍山，我們支持張嚴，其實就是在支持文山各族農民的致富事業。

盤龍山：一個人的夢想和千家萬戶的夢想

記者見到張嚴時，是大年初三，別人都在過年，吃吃喝喝高高興興，他卻放松不下來，急得上火。正當他朝著自己的方向前進時，金融危機的影響開始蔓延了。這個年，張嚴幾乎都是在山上來來回回奔波度過的。在這之前，盤龍山公司在種植和養殖上的投入主要靠他個人代理的混凝土裝飾材料的銷售和水泥彩瓦和承擔彩鋼瓦廠房建設獲取的利潤來運轉，由養殖產品帶來的市場銷售也開始步入正常軌道，這個時候，只需要1000多萬元流動資金，一切就將步入良性循環的軌道。但不幸，從2008年下半年起，靠著張嚴自己個人代理的混凝土裝飾材料的銷售和水泥彩瓦和承擔彩鋼瓦廠房建的項目幾乎沒有銷售利潤，而盤龍山上的投入一點沒有減少。管理土地的百戶農民工們每月一分不少地領到工錢，公司扶持的上百戶農民還在心懷歡喜等著公司收購肉牛。對于他們來說，張嚴和他的盤龍山公司，不僅是他們生活的希望，也是他們對政府以及張嚴威信的體現。為此，張嚴又開始了應對金融危機挑戰的艱苦歷程。他每天要對自己反復說好幾遍，那就是——“我不能停下來，因為我身后有千家萬戶農民在看著我。”

雪上加霜的是，3月中旬，一場霜凍突然降臨文山，將盤龍山上的水果樹和1000畝葡萄大面積受災，葡萄苗全黑了，再也不會萌芽，直接經濟損失近1000萬元。這意味著，張嚴和農民們辛苦一年的勞動毀于一旦。農民們坐在地頭哭了，盤龍山公司的員工看著地里被霜凍毀壞的葡萄苗欲哭無淚……張嚴心情沉重，作為一個農民，他知道，有時候不是自己的錯，也不是農民們的錯，是天災，是不可抵擋的自然災害。他也清楚，農民這時候最需要的是安慰和鼓勵。他走到農戶家中，一一安慰管理葡萄和水果地的農民們：“你們不要擔心，葡萄沒了，收成沒了，今年你們的生活補貼我一樣會安排。我們一起來補救，共渡難關。”望著老板真誠的眼睛，農民們心里踏實了。

為了度過難關，張嚴開始了他馬不停蹄的奔波，想辦法，找出路，希望找到盡快彌補損失的有效辦法。在短時間內，盡快套種其它糧食作物，將損失減少到最小。

在一份給政府的報告中，張嚴表述了自己此時的心情：“3年來，在文山州委州政府，縣委縣政府，以及各部門的關懷和大力扶持下，經過公司員工上下的努力和辛勤付出，盤龍山公司現在已經逐步發展成為文山農業成長型的龍頭企業，并逐步探索出了一條帶動周邊各族群眾致富和增加收入的新路子。對此，公司所有員工和周邊各族群眾一樣，都帶著耕耘后的希望，翹首盼望收獲的到來。但就在我們期待穩步踏上這條新路子的關鍵時刻，2008年金融危機的降臨，卻將我公司推入了一個艱難的階段。由于我公司主要從事帶動農民增收致富的種植和養殖業，周期長，投入多。公司從成立以來一直處于投入不間斷，但沒有收入的狀況。”

的確，這時候的盤龍山不僅是張嚴一個人實現夢想的地方，也是文山各族農民寄予希望的一個地方。正如文山州扶貧辦副主任高起剛所說的那樣：“張嚴是農民的兒子，他辦的是農民的事業，他已經成功了50%，只要再邁出一步，他就實現了他作為一個農民最大的夢想了。”

盤龍山，這個寄托了一個普通農民夢想和千家萬戶農民夢想的地方，我們多么希望張嚴和他的農民兄弟們夢想早日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