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新濤
[摘 要] 1931—1945年,由于日本帝國主義的入侵中國,使得蘇聯的國家利益受到了威脅,蘇聯以國家利益至上為根本出發點和最高準則,以國家實力為基礎和著眼點,不斷地調整其對華政策。這種政策呈現出相對穩定的階段性、多重性、矛盾性,對中國的民族戰爭產生了雙重效果。
[關鍵詞] 蘇聯 中國 外交政策
1931—1945年的十四年間,是中國人民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偉大民族戰爭時期。日本法西斯入侵中國,勢必威脅著與中國有著幾千公里國界的蘇聯。為了避免與日本沖突,減輕或消除來自遠東的威脅,蘇聯基于國家利益要求,在和平外交政策的指導下,不斷調整其對華政策,從而導致這一時期的中蘇關系才呈現出由低潮到高潮、復歸低潮這種跌宕起伏而富有戲劇色彩的特征。研究這一特殊歷史時期的蘇聯對華政策,對于深入探討蘇聯對華政策對中國抗戰和中蘇關系的影響,以及對當今制定外交政策的借鑒,都是具有重要意義的。
一、國家利益至上是蘇聯對華政策的根本出發點和最高準則
國家利益是制約、影響國家在國際關系中行為的根本因素。國際關系實質上就是國際社會中各主權國家利益上的交往關系。這是由世界基本矛盾所決定的。而各國選擇什么樣的社會制度、以什么意識形態作為本國的社會主導思想,則取決于各國的社會歷史條件,它也只是各國主權范圍內的一部分。因此,在現實的國際政治中,任何一個國家處理國與國之間關系主要根據的不是僅僅反映統治階級意志的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而是包括被統治階級利益在內的整個國家利益。體現國家利益的對外政策、對外活動的根本出發點和最高準則也應該是最大限度地爭取和維護本民族、國家利益。從這一點上來說,國家利益具有民族性,不僅包括本國統治階級的利益,還包括超階級的利益,即民族的共同利益。蘇聯作為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當然也有其民族的、國家的利益需要維護,也應該將其國家利益作為制訂對外政策、支配對外活動的根本出發點和最高準則。
20世紀30年代起,由于歐、亞法西斯戰爭策源地的形成,蘇聯的國家安全利益受到越來越嚴重的威脅,因而其對外政策和對外活動的根本出發點就是最大限度地維護其國家利益,免遭侵略。在遠東,盡管與中國的社會制度、意識形態都不同,由于日本侵略中國,蘇聯有了唇亡齒寒之感。因此,為了維護其遠東安全利益,蘇聯逐步調整對華政策。1931年后,蘇聯道義上譴責日本侵略,同情中國抗戰,積極恢復中蘇邦交。1933年當歐洲法西斯戰爭策源地形成后,又開始謀求中蘇締約。1937年前后,由于德、意、日法西斯日漸猖獗,蘇聯深深地感到侵略成性的法西斯國家“過去和現在都在執行一種具有極大挑釁性的對外政策,蓄意制造和惡化國際關系中的緊張形勢,這種政策的特別突出之點就是反對蘇聯”[1],特別是當日本大舉入侵中國,使其東西夾擊的危機日益嚴重時,蘇聯迅速與中國簽訂了擱置已久的《中蘇互不侵犯條約》,并從道義、物質、人力上積極支援中國抗戰。
但是,這并不否認國家利益的階級性。它的階級性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維護統治階級自身社會政治制度和意識形態,二是追求統治階級的經濟利益,并通過統治階級制訂的對外政策而得到反應。它是民族利益和階級利益的結合。無產階級的階級屬性要求社會主義國家在維護本國利益的同時,不去踐踏別國主權,侵犯別國利益;堅持國際主義與愛國主義的統一,既要履行自己的國際義務,又要在此過程中堅持愛國主義,堅決維護自己的民族尊嚴和民族利益不受任何侵犯。否則,蘇聯對外政策就無法同沙俄及其它資本主義國家的民族利己主義的對外政策劃清界限。盡管列寧曾主張,在國家利益上應“把被壓迫階級、被剝削勞動者的利益,同一般人民利益這樣一種意味著統治階級利益的一般概念,明確地區分開來”[2],并宣布同大國沙文主義進行決死戰,斯大林也認為“對”[3],但是,隨著東西方所面臨的威脅性越來越嚴重,蘇聯逐漸偏離對國家利益的正確認識,片面強調其民族性的一面,表現出明顯的民族利己主義和大國沙文主義傾向。
三十年代初期,蘇聯確定了自己的對外方針,即“維護和平是我們對外政策的目的……因為只有和平的條件下才能以我們所希望的速度推進我們的社會主義建設”[4],在譴責日本侵略,同情中國抗戰的同時,又奉行和平外交方針,堅持中立立場,尋求與日妥協。在中東路問題上,蘇聯與日本謀求妥協,盡量避免沖突,利用一切途徑尋求與日本妥協。1933年起,蘇聯繼續謀求與日本的妥協,廉價出售中東路,事實上承認了偽“滿洲國”的合法地位;1934年11月27日,蘇聯公然同外蒙單方面達成了相互支持和援助的口頭君子協定[5],并于1936年3月正式與蒙古簽訂了協議;加緊對中國新疆進行滲透,對盛世才企圖擺脫國民政府、分裂中國的傾向大力支持。盡管與中國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中國也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抗日戰爭,但是蘇聯來自于遠東的威脅依然存在,特別是當德國漸漸逼近蘇聯西線時,為了限制日本對蘇聯的進攻,1941年4月蘇聯與日本簽訂中立條約,停止對華援助,并進一步鞏固其遠東防線,搶奪戰爭物資,加強對新疆的滲透,直接導致了新疆問題的尖銳化,并不顧中國的民族利益,再三要求中共“武裝保衛蘇聯”。抗戰勝利前后,蘇聯對華實行了與美國“扶蔣反共”政策相呼應的“扶蔣非共”政策,損害中國的主權和利益,在承認國民政府是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的同時貶低中共,并在中國大肆地攫取“權益”。所有這一些,都明顯暴露出蘇聯大國沙文主義和民族利己主義傾向,極大地損害了中國的民族利益,甚至嚴重地破壞了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
二、國家實力始終是蘇聯對華政策的基礎和著眼點
蘇聯對華政策的制定和調整,是與自身實力變化相適應的。九一八事變發生后的兩年多時間,由于蘇聯正在實施第一個五年計劃,同時還伴隨著農業集體化運動,實力“也依然是孱弱”[6],正忙于與西方帝國主義敵對勢力進行斗爭,且防御重點一直放在西線,國力明顯不強,因而蘇聯僅僅采取了譴責日本、同情中國抗戰、積極恢復中蘇邦交的政策,并盡力對日妥協,避免與日發生沖突。1933年以后,盡管完成了“一五”計劃,開始了“二五”計劃和全蘇集體農莊的突擊運動,國力和在國際舞臺上的地位大增,但是由于蘇聯的國內局勢也因國民經濟比例嚴重失衡、集體農莊運動的過急過快、農業集體化后采取的超經濟手段的糧食義務交售制而引起農民的強烈不滿、高度集權的斯大林模式形成和大規模的肅反運動而變得極端嚴重,蘇聯的實力還顯得十分薄弱,加之因德國的崛起,蘇聯不得不將其防御重點放在西線,因而蘇聯在遠東一方面緩慢地謀求中蘇締約,另一方面進一步與日妥協,甚至用犧牲中國利益的方式來極力避免與日本的沖突。到了1937年,由于日本發動了大規模的侵華戰爭,蘇聯所面臨東西夾擊的危險性越來越大,為了保存實力,重點防御德國的進攻,蘇聯迅速與中國締約,積極援助中國抗戰,以此來牽制日本,自己則拒絕參戰。到了1941年,為了避免在遠東分散力量,集中國力對付西線上德國的進攻,蘇聯不但沒有發動對日本的進攻,反而簽訂了《蘇日中立條約》,不但停止了對華援助,反而進一步加強了對新疆的滲透,大肆搶奪戰爭物質。當蘇德戰爭爆發后,由于中蘇國家關系日益疏遠直至惡化,蘇聯遠東的防御空虛,實力不濟,難敵日本背信棄義的進攻,所以多次打電報給延安,再三要求中共“武裝保衛蘇聯”。而當蘇聯在歐洲戰場上取得勝利的同時,蘇聯將眼光又迅速轉向遠東,一改過去對日妥協、避免沖突的政策,憑借其強大的軍事力量,大規模地出兵遠東,打擊關東軍,加速日本帝國主義的投降。
在選擇援助具體對象時,實力也是首要條件。1937年前后,為了避免來自于德日兩線夾擊的危險,集中力量重點防御西方,蘇聯必須緩和遠東危機,避免與日作戰。如果以中國為屏障,阻擋日軍的進攻,解除其東顧之憂,對蘇聯來說,自然是極為有利的。難怪李維諾夫對蔣廷黻說:“今日聞你說中國政府仍愿繼續合作,我甚以為幸。”[7]在蘇聯看來,國民黨的“強”首先在于它自身的力量。國民黨在戰前擁有200多萬軍隊,控制著所有的工商業和文化中心以及經濟發達地區,是中國的主要力量;而中共“依靠最貧窮、受壓迫最深和沒有文化的農民”,且工人階級力量不足,爭取群眾到底需要多長時間也很難說。其次在于國民黨可以得到英美的援助,“這就可望,由于我國的援助和英美盟國的援助,蔣介石即使不能打退日本的侵略,也能長期拖住它”;共產黨還顯得“太孱弱”,且“毛澤東是永遠得不到這些大國的支持的”。[8]因此,當1938年王明回國前要求蘇聯給中共提供援助時,伏羅希洛夫說:“如果沒有中國國民政府的允許,蘇聯向中國共產黨供應武器是不當的。”[9]對此,美國記者斯坦因評論到:“中蘇外交聯系和軍事聯系也似乎只在重慶和莫斯科之間”[10]。曾任紅軍軍事顧問的李德在延安目睹的情況是“蘇聯的物資和技術援助,主要是對南京有利,而開始分送到延安來的主要是急需的藥物和醫療設備,以及政治讀物——報紙、雜志、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特別是列寧的,當然也有斯大林的講話和著作”,因此,“在延安出現了許多刻薄的譏諷諸如‘武器交給了資產階級,書籍給了無產階級”。[11]崔可夫也承認,“我們對蔣介石政府有條約的義務,而我們內心的同情在中國共產黨一邊。但是,如果我們公開講出這種同情,就會使蔣介石疏遠我們”,“從國外援助中得到的所有武器都歸蔣介石支配”,“共產黨在很大程度上是靠從日本那里獲得來的武器裝備起來的”。[12]
抗戰勝利前后,蘇聯在謀求遠東利益要求時所進行的也是實力外交。一方面,蘇聯要獲取在遠東的利益,既要美國答應又要同國民黨談判簽約才能成為現實。蘇聯在遠東作戰的對象是日本,但它在遠東要謀求的真正的和最大的權益卻是在中國。在國際上,對遠東問題最有發言權的主要是美國和中國,美國是強國,美蔣聯系甚緊,蔣介石依賴美國,對美國言聽計從。中蘇關系依然處于惡化狀態,美蔣內心都敵視蘇聯,并始終懷疑蘇聯支持中共。美國為中國謀求“四強”地位、對華實施“扶蔣反共”政策,甚至認為,中共一旦得到蘇聯支持,將要挑起國共沖突,影響盟國對日作戰,更嚴重的是“中國共產黨很可能擊敗中央政府,最后并占有即使不是全部,亦是中國的大部”,從而出現一個“蘇俄——中國集團”,“對于亞洲其他地區,以及世界的安定,是不相宜的”,且“蘇俄的終結目標,乃是要排斥遠東的殘余白色人種”,即排斥美國。[13]所以一段時間里,蘇聯支持中共的問題成了美國的心腹之患。另一方面,美國強大的實力和爭奪遠東霸主的欲望是蘇聯在戰后最大的威脅,且這種威脅已初露端倪。從戰后的國際格局著想,讓中國存在一個由國民黨領導的有中共參加的聯合政府,也是對緩和美蘇矛盾最為有利的。但是,蘇聯一直對中共力量估計嚴重不足,對中共越來越明顯的獨立自主傾向,特別是中共數次拒絕派兵北上牽制日軍,感到不滿。因此,為了獲取遠東利益,蘇聯憑借其實力,在對美國采取靈活的現實政策,進行對抗與妥協的同時,在對待國民黨政府、中共的態度上必須作出了根本性的調整與轉變。
三、蘇聯對華政策呈現出相對穩定的階段性
由于國際形勢特別是反法西斯戰爭形勢的風云變幻、中蘇兩國國情的變化、世界各種力量的分裂與重組,在這14年時間里,蘇聯對華政策盡管隨著其國家利益需求的不斷發展而進行不斷調整,顯得極不穩定,就總體上看,又呈現出五個相對穩定的階段。一是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到1932年,蘇聯采取了“聯華防日”政策,即譴責日本侵略,同情中國抗戰,積極恢復中蘇邦交;又重申和平外交方針,奉行不干涉立場,尋求與日妥協;要求中共結成“下層統一戰線”,反蔣反帝。二是1933-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前,蘇聯的“聯華防日”政策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由于法西斯德國在歐洲崛起,日本的侵略逐步擴大,國民黨企圖與日妥協、指望英美的援助并執行反共政策,蘇聯國內局勢嚴峻且防御重點在西線,因而蘇聯繼續實行“聯華防日”政策,緩慢地謀求中蘇締約,但又繼續謀求與日妥協,對中共則要求結成國共統一戰線,“聯蔣抗日”。三是1937年7月-1940年蘇聯實行“援華抗日”政策。由于歐亞戰爭形勢急劇發展,蘇聯謀求的歐洲集體安全和太平洋集體安全計劃的失敗,英美等國對德意日法西斯采取縱容侵略的政策,欲“禍水北引”,蘇聯為避免東西夾擊的危險,及時調整政策,迅速與中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從道義、人力和物力等方面積極支持中國抗戰,但拒絕對日作戰,支持中共但又片面地要求中共“團結”“服從”國民黨。四是1941-1944年蘇聯執行的是“疏華聯日”政策。由于蘇德戰爭爆發后蘇聯全力對付西線,美國援華政策助長了蔣介石的反動,為了限制日本,促其“南進”,蘇聯在謀求利益自保對外政策的指導下實行“疏華聯日”的政策,與日本簽訂了中立條約,公然劃分彼此在華勢力范圍,加強對新疆的滲透,搶奪戰爭物質,停止對華援助,片面要求中共武裝保衛蘇聯。五是抗戰勝利前后,為了搶奪遠東利益,蘇聯實施了與美國“扶蔣反共”政策相呼應的“扶蔣非共”政策,承認蔣介石政權為中國唯一合法政府,同時貶低中共。
四、蘇聯對華政策表現出多重性和矛盾性
對于蘇、日、美三過來說,中國都被認為是十分重要的,因為中國是蘇聯遠東防御的關鍵地區,也是日本和美國所追逐的重要目標。但是,中、蘇、日、美之間的國家利益需要又是相互矛盾著的。中國國內又同時存在著國民黨和共產黨兩種不同性質的政治勢力。因此,要謀求在中國的利益,維護其遠東的安全,蘇聯就必須且只能走鋼絲,來尋求平衡,力爭不偏不倚,盡量緩和或減少與各方面的直接沖突,既要從國家來說處理好同中、日、美等的關系,又要從政治力量來說處理好與國民黨、共產黨的關系。因此,蘇聯對華政策就呈現出多重性,既反映對中、日、美的態度,又反映對國民黨、共產黨的態度,而且從表面上看,這種政策往往又是相互矛盾的。
在九一八事變到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前,對蘇聯來說,日本的威脅遠比美國的威脅大得多,但這種威脅尚不直接,蘇聯在對華政策中盡管沒有反映對美國的態度,但還是體現出了多重性。對中國,它同情中國抗戰,積極恢復兩國邦交,但又表現得比較緩慢,甚至不惜犧牲中國利益;對日本,它既譴責日本侵略,又是盡量尋求與之妥協。在中國國內,對蔣介石采取反對政策,又在與國民黨謀求中蘇兩國睦鄰關系;對中共,它憑借其在共產國際中的優勢地位,要求中共結成“下層統一戰線”,進而建立國共統一戰線,反蔣反帝,“武裝保衛蘇聯”。
全面抗戰爆發后,蘇聯迅速與中國簽訂條約,全方位地支援中國抗戰,但是又拒絕對日作戰,而對中共,盡管在輿論和道義上采取了支持政策,但拒絕提供必要的軍事援助,在處理國共關系時片面地要求中共“團結”、“服從”國民黨。從1941年起,蘇聯停止了對華援助,加強對新疆的滲透,在華搶奪戰爭物質,導致中蘇關系急劇下滑;與日本簽訂條約,劃分勢力范圍;對中共則再三提出“武裝保衛蘇聯”的要求。抗戰勝利前后,蘇聯在與美國對抗與妥協中采取了“扶蔣非共”的政策,一方面它承認國民黨政府為唯一合法政府,是接受東北的法定主體,但又對國民黨接受東北進行百般的阻攔和拖延;另一方面,它肆意詆毀中共,極力否認與中共有任何關系,但又默許中共進入東北,卻只允許中共軍隊不以八路軍的名義進入東北,在東北鄉村開展活動,不得在大城市和蘇占區開展活動[14]。
五、蘇聯對華政策的效果具有雙重性
在長達14年的時間里,盡管蘇聯對華政策不斷調整,但它的實施對中國、中國的民族戰爭產生了雙重效果,而且貫穿始終。一方面,蘇聯在道義、人力和物力上的援助,威脅著日本侵略者,大大增強了中國的抗日力量和戰勝日本法西斯的必勝信心,推動了中國抗日戰爭的勝利發展。在抗戰勝利前夕,蘇聯直接出兵中國東北,迅速殲滅日軍精銳關東軍,大大加速了抗戰勝利的進程。另一方面,它長期謀求與日妥協,甚至不惜犧牲中國利益換取與日本的妥協,與日本簽訂中立條約,滲透新疆,客觀上助長了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囂張氣焰,破壞了中國的主權與領土完整,侵犯了中國的利益,嚴重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民族感情,給中國的抗日戰爭和中蘇關系的發展帶來了許多消極影響。抗戰勝利前后為了實現在遠東的利益要求承認國民黨政府為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同時貶低中共,客觀上進一步助長了國民黨的反動氣焰,為中國革命的最后勝利帶來了諸多不利因素。所幸的是,中共帶領中國人民以自身的力量,最終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人民當家作主的新中國。蘇聯率先宣布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從此,中蘇兩國揭開了兩國關系的新篇章。
1931—1945年的蘇聯對華政策以及中蘇關系早已成為純粹的歷史。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失去了研究這一領域歷史的更為現實的價值。恰恰相反,正因為這種純粹的歷史,經過了長時間的歷史沉淀,我們可以用更為廣闊的視野和適當的距離,全面、深刻地反思和解讀它。研究這一時期蘇聯對華政策,把握其真諦,對于加深中國現代史、中蘇關系史、中共黨史的研究,以及正確認識中國的國家利益,按照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制定靈活的對外政策,妥善處理好與世界各國的國家關系,發展與周邊各國的睦鄰友好關系,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注 釋:
[1]葛羅米柯.蘇聯對外政策史(1917-1945)[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8:330.
[2]列寧選集:卷4[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71.
[3]列寧全集:卷3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334.
[4]斯大林全集:卷10[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172.
[5]外交辭典:卷3[M].莫斯科,1973:317.
[6]林三郎.關東軍與蘇聯遠東軍[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79:31.
[7]蔣廷黻同李維諾夫談話記錄[J].民國檔案,1989(4).
[8][12]崔可夫.在華使命[M].北京:新華出版社,1980:34-36.
[9]周尚云等.國家安全利益是制定對外戰略的基點[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1995(6).
[10]抗日戰爭在中國民主革命中的作用[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6:388.
[11]布勞恩.中國紀事(1932—1939)[M].北京:現代史料編刊出版社,1980:286.
[13]駐華代表范宣德致國務院(1943年5月12日)[C].中國近現代史論文集:第27編(中共問題).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414-415.
[14]牛軍.從赫爾利到馬歇爾[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9:128-129.
責任編輯 梅 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