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徐水法

“這不是大明嗎？你干么低著頭走路？”

“你，你是小芬，怎么會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呢！想不到吧？不過時間也真快，一晃已過去好幾年了。”

“是啊！剛才我送客人上車走出這車站大門，心里正在嘀咕，當年我就在這里送你去省城讀大學的，結果你黃鶴一去不復返了。”

“唉，都過去這些年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還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干嗎？不過，當初不是因為我父母，我會回來和你結婚的。唉！早知今日，悔不當初。這次回家，我父母也后悔我倆的事呢！”

“怎么啦？小芬，你生活不如意？”

“怎么說呢？也好也不好，離婚兩年了，現在我一個人過。人家攀上高枝，漂洋過海去賺美金了。”

“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呢？”

“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光彩事。”

“別煩心，你個人條件這么好，說不定下一個才是你真正的知心愛人呢！”

“還知心愛人呢！想想現在還找得著我們當初那么純真的感情嗎？誰讓我自己不好好珍惜的。現在我也看透了，男人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吧！”

“那你現在的工作？”

“對了，我想說的好的方面也就指工作。兩年前因離婚我賭氣下海了，自己辦了個公司，生意也算不錯。對了，你有空一定到省城來玩，一定來看我。我告訴你手機號碼，你記下來，到省城下車打我手機，我開車來接你。”

“不用記，你報一下號碼，我會儲存在手機里。”

我的手機響了，顯示了一個新的號碼。

之后去省城，正好有空，就撥了小芬的手機。

……

“喂，您好！請問哪位？”

“是我啊！聽不出來嗎？”

“啊，是趙總吧！想我了嗎？是不是想請我吃飯啊？”

“你真聽不出我是誰？”

“討厭！你是張董。怎么？借出差來看我了，我現在在老家，晚上就回來了。小妹我失禮了，晚上陪你，嘻嘻。”

“陳小芬，我是……”

“張老師？怎么是你？肯定是我媽告訴您的。您還是那么嚴厲，不過，這幾年如果您一直在我身邊這樣嚴格要求我，也許我不會這樣墮落的。張老師，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我一個女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啊！那個沒良心的東西，我上班供他讀研究生，一直把他供到考上公費留學。結果他倒好，一到國外，就給我寄來了離婚協議書。我那時連死的念頭都有，可我不甘，我要活出人樣來，氣死那個變心的東西。現在那些臭男人走路時碰你一下都覺得撿到了便宜，我除了年輕的身體，一無所有。還不甘心一事無成地回老家，我一定要成功。張老師，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我還能怎么樣呢？張老師，有時候一個人時我也想過回頭，可我回得來嗎？這是個現實且勢利的社會，沒錢就什么也沒有了。當初大明有錢的話，我爸媽也就不會反對我們來往，也許我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只有破罐子破摔，混一天算一天了。”

“小芬，我是大明！”

“啊？你是大明，真是對不起。我在車上看到手機里有一個未接電話，看也沒看就回撥了，真不好意思。”

“小芬你回來吧！”

“大明，我還回得來嗎？你我都還能回到從前嗎？”

“小芬，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當初你去省城不是一個人兩手空空白手起家的嗎？”

“我已沒臉回去了，大明。如果我的同學和親朋好友知道我在省城的情況，會用吐沫星子淹死我的！”

“小芬，現在我也是一個人。如果你愿意，我們一起過怎么樣？”

“大明，你太天真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有空來我這玩！”

“小芬，我就在省城呢。”

“哎呀，真不巧，我已經出了市區，有急事要辦。那就下次見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