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認知維度
編者按:從人的認知維度研究人的存在方式——語言,是一條行之有效的途徑。目前,學界面臨的現實任務是,在繼續引進、批判國外理論的同時,結合漢語和中國人的體驗特點,建構中國人自己的認知語言學;從認知切入,通過語言現象分析和詮釋來揭示語言的存在方式。本期刊發的4篇文章:李福印先生對認知語言學進行整體性反思與構擬,束定芳先生運用國外理論開拓性地探討漢語問題,張克定和張其云等先生則就語言的具體問題展開深入研究。
提 要:本文通過4個重要的視角闡釋認知語言學。第一,本文從歷時角度把認知語言學的發展分成3個十年段,分別闡述每十年的基石性著作和重要事件。第二,文章討論認知語言學的兩個首要共識,這些共識是不同的研究取向都普遍接受的“憲法”,是認知語言學的標志。第三,文章談及三個具體的哲學假設。第四,從人文視角入手,文章介紹4位創始人(Lakoff, Langacker, Talmy and Dirven)的主要理論貢獻和特點。最后,提出認知語言學定義的漢語表述形式。
關鍵詞:認知語言學; 兩種共識; 定義; 哲學假設; 創始人
中圖分類號:H0-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9)02-0023-6
How to Define Cognitive Linguistics
Li Fu-yin
(Beiha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5, China)
Cognitive Linguistics is described in this article from four perspectives, which include the major events in each of the three decades in its 30 years development; the two commitments: generalization commitment, and cognitive commitment; three philosophical hypotheses; and the major characteristics of the four recognized founding fathers, Lakoff, Langacker, Talmy and Dirven. And finally the article proposed a tentative definition for cognitive linguistics in Chinese.
Key words:Cognitive Linguistics; two commitments; philosophical hypotheses; founding fathers
1 認知語言學發展的三個10年
認知語言學在上個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在美國孕育,80年代中期以后開始成熟,其學派地位得以確立,90年代中期以后開始進入穩步發展的階段。筆者同意Geeraerts (2007)的意見,將以上三個階段大致分為三個10年,且各有其標志。
1.1 第一個10年:萌芽及孕育階段
我們先看1975年前后到1985年前后這第一個10年。1975年,加州大學伯克萊分校語言學系舉辦了語言學夏令營活動,該夏令營包括如下一系列講演:Paul Kay關于色彩詞的演講;Eleanor Rosch關于范疇理論的演講;Leonard Talmy關于英語中空間關系的演講以及Charles Fillmore關于框架語義學的演講(高遠 李福印 2007a:25-42)。這些都為認知語言學日后的發展打下了基礎。因此,被公認為是認知語言學的萌芽。更為重要的是Langacker在1976年開始了他的認知語法的研究(Geeraerts 2007),其結果就是后來為認知語法打下堅實基礎的兩卷本巨著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Langacker 1987, 1991)。Lakoff等人的論文Linguistic Gestalt (Lakoff et al. 1977) 和Talmy的論文Figure and Ground in Complex Sentences(Talmy 1975)也都在此期間問世。在這10年期間,Lakoff和Johnson合著的Metaphors We Live By (Lakoff and Johnson 2003) 對推動認知語言學的發展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在認知語言學領域風靡至今的隱喻研究大多都源于這部著作。因此這10年是認知語言學打基礎的孕育時期。
1.2 第二個10年:認知語言學確立時期
上世紀80年代中期后,認知語言學作為獨立學派的地位得以確立, 大致時間段為1986-1995期間,主要標志為認知語言學領域的基石性著作的出版。這些著作包括Lakoff(1987), Langacker(1987,1991),Johnson (1987), Fauconnier(1985),Taylor(1989)以及稍后出版的Goldberg(1995)。1989年德國學者René Dirven邀請Lakoff, Langacker等人到德國的杜伊斯堡(Duisburg)參加Symposium on Cognitive Linguistics.日后這次會議被認定為第一屆國際認知語言學大會(ICLC1)。也就是在這次會議上,建立了國際認知語言學學會(ICLA), 并確定要出版的刊物。次年Cognitive Linguistics得以正式創刊,正如認知語言學創始人之一Langacker所言,“1989年春季由René Dirven組織的在杜伊斯堡召開的研討會標志著作為一個具有廣泛基礎的、獨立的學術運動的認知語言學誕生。”( Langacker 2002:xv)。
在這10年期間,作為認知語言學兩大重要組成部分的認知語義學和認知語法都得到長足發展。在認知語義學領域,和下列重要概念相關的理論得到全面闡釋:原型范疇、意象圖式、概念隱喻(Lakoff 1993)、概念整合、一詞多義、象似性、心理空間等等。Langacker的語法理論更是為認知語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關于Langacker的認知語法理論和Lakoff的認知語義學理論之間的不同,有一個十分顯著的事實。Langacker從來不需要對他的理論框架作主要修訂或改變。Chomsky對生成語法有過多次重新定義。
再進一步講,Langacker提出的描述語言的認知語法理論,幾乎既沒有遭受到來自認知語言學領域內部研究者的質疑,也沒有遭受來自認知語言學領域以外的發難。和這一理論的相對穩定性相比,Lakoff的理論卻遇到來自內外相當多的批評。這些批評涉及理論的本質、原則、和方法。其結果則是對理論視角的修正以及與其他理論的結盟。”(Dirven 2005:50)但是,無論如何,在這第二個10年期間,認知語言學作為一個獨立的研究范式在國際上得以確立。因此,這10年在認知語言學的發展中其作用舉足輕重。沒有這些基石性著作的問世,也就不會有這些標志性事件,也就沒有今天的認知語言學。
1.3 第三個10年:認知語言學成熟發展時期
最后一個10年大致從1996之后到2006前后為止。在此期間最重要的原創性著作是Talmy的兩卷本巨著Toward a Cognitive Semantics (Talmy 2000 Vol I & II)的問世。盡管在此之前,書中內容都曾經以論文形式出版,但Talmy對內容做了全面更新。這兩卷本巨著的出版使認知語義學得以系統化。
該10年最重要的發展則是認知語言學研究在世界各地的迅速擴展。包括世界各地認知語言學研究會的建立。最早的是西班牙(1998),隨后有英國、日本、德國、法國、俄羅斯、中國等都相繼建立了認知語言學研究會。在中國大陸,以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為首的6所國內知名高校(包括清華、北大、北師大、北外和北語)2003年開始邀請認知語言學創始人和國際知名學者來北京做系列演講(高遠 李福印 2007a,2007b,2007c)。
截止到2007年10月,共邀請了Lakoff, Langacker, Talmy, Taylor等,就這些學者熟悉的研究領域做深度的系列演講。目前發展為“中國認知語言學國際論壇”(China International Forum on Cognitive Linguistics), 邀請國內有貢獻的學者同臺演講。例如,2007年10月的“第四屆中國認知語言學國際論壇”受邀國內學者有沈家煊、胡壯麟、陸儉明等。
這10年間出版的著作還有另一個特點,綜述性質的適合當教科書用的認知語言學著作大量出版。例如,Dirven & Verspoor (1998), Ungerer and Schmid (1996), Taylor(2002),Croft and Cruse (2004), Evans and Green(2006), Geeraerts (2006), Kristiansen et al. (2006)等。與此同時,認知語言學迅速地向相關學科擴展。例如,認知社會語言學、認知詩學、應用認知語言學、認知意識形態研究、認知語篇研究等。
2 認知語言學的二個首要共識
目前認知語言學的研究課題已經相當廣泛,雖然很難用統一的單一理論框架加以概括, 但是,認知語言學之所以成為認知語言學是有它的統一的哲學基礎的。Lakoff在認知語言學創立初期提出的認知語言學的兩個首要共識得到學者普遍認同。該論述刊登在《認知語言學》創刊號上。鑒于該論述的重要性,筆者引述如下:“我認為,認知語言學可以由兩個共識來定義,稱為概括性共識和認知共識。概括性共識是描述人類語言所有方面的普遍原則的共識。我把這種共識看作把語言學作為科學研究事業的共識。認知共識是使語言的描述與我們對大腦和心智的普遍認識相一致的共識,是與其他學科以及我們自己學科對大腦和心智的認識相一致的共識。”(Lakoff 1990:40)更具體來講,Lakoff認為概括性共識是一種現象學的描述,在語言學分支領域我們需要的概括種類大致如下:(1)句法領域:關于語素分布、范疇以及結構式的概括等方面;(2)語義學領域:關于推理、一詞多義現象、語義場、各種語義關系、概念結構、知識結構的概括、語言和我們感知、經驗和理解的相適應等問題的概括;(3)語用學領域:關于言語行為、語篇、會話隱含、指示功能(deixis)以及語言在語境中的使用的概括;(4)形態領域,音系等其他領域也是一樣, 都有一些概括。
認知共識要求認知語言學家必須對來自一些相關學科的實證研究結果作出反應。例如,認知心理學、發展心理學以及人類學關于范疇的研究,這些研究表明存在基本層次范疇和原型效應。那么,認知共識要求我們放棄范疇的古典理論。也就是說,范疇的古典理論也是我們對語言范疇的一種“概括”,但是這種“概括”不能得到來自認知科學相關學科的實證研究的支持,因此沒有心理真實性,因此我們應該放棄這種“概括”。相比之下,范疇的原型理論是得到認知學科實證支持的理論,因此是我們對范疇的正確的和科學的概括。正是概括性共識和認知共識要求我們接受原型理論,并放棄范疇的古典理論。
換句話說,以上兩種共識要求認知語言學家尋求具有心理真實性的語言的普遍規律。Lakoff 認為,這兩種共識是認知語言學研究的最高原則,是首位的。哲學共識(或者稱為假設)則是第二位的。
承認并接受這兩種共識作為認知語言學研究的最高指導思想,就要求認知語言學家尋找符合認知規律的、具有心理真實性的語言的普遍規律。有了以上理解,我們很容易把認知語言學的研究問題融會貫通起來。例如,Lakoff從語言表達層面發現了許多雙域之間的系統映射現象,提出了概念隱喻理論,進而提出隱喻是思維現象,隱喻是認知機制,并力圖從神經機制角度尋找認知理據。Lakoff之所以對這一語言現象窮追不舍,非要和神經聯系上不可, 這正是認知共識要求的。
3 認知語言學的三個哲學假設
如果說上文談到的兩種共識是憲法,那么認知語言學的三個基本哲學假設就是一般的法律。這三個基本哲學假設是關于語言是什么、語言的重要組成部分語法是什么等更具體的問題。
認知語言學的三個基本哲學假設:(1)語言不是人類大腦中獨立的認知機制;(2)語法是概念化;(3)語言知識來自語言的使用。以上假設也是認知語言學的共識,是認知語言學的哲學基礎。這些表述可以在認知語言學的許多核心著作中見到。例如,Croft and Cruse (2004:1),Taylor(2002:8), Langacker(2002:1), Dirven (2005:1)等。下面,我們摘引關于語言和認知關系的一些重要論述。“以前的大多數語言研究范式把意義或是看作不太相關,或是認為是獨立自治的語言模塊。
與此相比,認知語言學把語言看成人類認知的一部分, 語言認知機制和其他認知機制建立在相同的認知原則之上,并與其他認知機制互動。因此,認知語言學可以被定義為分析語言和其他認知域以及和其他認知機制之間關系的一種語言理論。其他認知域和認知機制包括身體和心智的經驗、意象圖式、感知、注意力、記憶、視覺框架、范疇化、抽象思維、情感、理性思維和推理等……它們在認知上是一體的。”(Dirven 2005:17-18)
認知語言學是一批學者對以Chomsky為首的生成語言學的不滿而進行的一場反叛運動。因此,以上假設是和Chomsky的假設針鋒相對的。根據假設(1),我們可以得出一個必然結論, 那就是,既然語言不是一個獨立自治的認知機制,那么語言知識的表征(representation)和其他概念結構的表征本質上應該是相同的。語言的認知機制和語言領域之外的其他認知機制也就沒有本質區別。因此,堅持假設(1),我們也就必須利用認知心理學的研究, 尤其是要研究認知機制。根據假設(2),語法是概念化的結果,因此語法就不是一個先天就有的可以無限生成句子的自治系統。根據筆者的理解該假設也包含了“意義是概念化”的含義, 因為語法是建立在意義之上的。假設(3)含義也很廣,語言知識的獲得來自語言實踐;因此語言規則的掌握不是天生的。
語言研究應該是以語料為基礎自下而上的研究,也就有了語法研究中的instance和shema;也就有了構式語法。因為本文的性質,以上問題在此不詳談。
認知語言學經過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30余年的快速發展,已經有了很多令人注目的研究成果。例如,隱喻、換喻、意象圖式等都已經被證實是思維和認知的主要機制。這些研究成果既是在以上哲學思想指導下完成的,同時又是對以上哲學觀的支持。
4 認知語言學的4位創始人
2007年7月15-20日,筆者率領5位研究生在波蘭克拉科夫參加了第10屆國際認知語言學大會(ICLC10)。國際認知語言學會確認了4位認知語言學創始人,舉行了相應的慶祝活動。因為筆者一直組織并主持上文談到的“中國認知語言學國際論壇”,所以和這些學者都有較多的直接接觸,了解他們的基本情況,特整理如表1。

Langacker在認知語法領域打下的基礎(Langacker 1987, 1991)是非常堅實的,正如上文所引,其著作問世至今沒有遇到實質性的挑戰。Langacker的研究興趣自獲得博士學位40余年以來一直在認知語法領域。因此,他的興趣非常專一。筆者邀請過Langacker 作為“中國認知語言學國際論壇”的主講人。從邀請到他的講座的書出來(高遠 李福印2007b),前后大約2年多時間。筆者和Langacker通過無數封電子郵件。Langacker非常認真,有問必答,郵件大都能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收到回復。他的每一講都有二三十頁的講義,讓人的的確確感到大師的風范。他目前的成就和他對人對事的態度是密不可分的。
在責任心和認真程度這一點上,Talmy和Langacker是相同的。Talmy在“第四屆中國認知語言學國際論壇”期間作了“認知語義學10講”的系列講座。在這一領域,他著述甚豐,到我們這個英語是外語的國家作10場自己研究領域的講座是輕而易舉的。但是,他說內容必須修改和更新。他的研究方向上的專一性和Langacker是一樣的。1975年的論文是Figure and ground in complex sentences, 30年后的今天,Figure and ground還是他的研究領域。當然這一領域的思想更加成熟。Talmy 1975年的論文和他的奠基之作(Talmy 2000 Vol I and II)都屬于一個領域, 即認知語義學。
Lakoff則非常不同,他的著作涉及的領域比較多。例如,最初的Metaphors We Live By (Lakoff and Johnson 1980) 只是屬于認知語言學的一個小的領域。后來的Lakoff(1987)是關于范疇的認知理論,再后來,Lakoff (1996)擴展到了政治。Lakoff 和Johnson(1999)是認知語言學的哲學基礎。Lakoff和Turner(1989)屬于認知詩學。Lakoff的研究甚至還擴展到了數學(Lakoff and Nú媏z 2002)。筆者和Lakoff也有過如同Langacker一樣的長時間接觸。Lakoff對人對事也有其獨特風格,卻與Langacker以及Talmy的風格迥異。
Lakoff沒有參加2005年和2007年分別在韓國和波蘭舉辦的第九屆和第十屆認知語言學國際會議,給人的感覺有淡出認知語言學界的跡象。如果是這樣,2003年他在北京的系列演講將是留給中國學界的一份禮物(高遠 李福印 2007a)。
René Dirven是一位非常活躍的學者,是LAUD創始人之一(LAUD的全稱是Linguistic Agency of the University of Duisburg)。也正是1989年的一次LAUD 研討會成為了第一屆國際認知語言學會議(關于LAUD可以查看網頁http://www.uni-landau.de/anglistik/LAUD/laud.htm)。Dirven對于認知語言學的確立、應用和發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列出幾百項Dirven的著述是很容易的,例如,Dirven 和Verspoor (2004),Dirven et al.(2003) 等。在4位創始人中,他是唯一一位非美國國籍的學者。盡管他的研究的原創性可能弱于以上三位學者,但是,列René Dirven為創始人之一是普遍認可的。
5 結束語
我們在上文中已經兩次提到學者對認知語言學的定義。我們分別稱為定義1和定義2。
定義1:“我認為,認知語言學可以由兩個共識來定義,稱為概括性共識和認知共識”。(Lakoff 1990:40)
定義2:“因此,認知語言學可以被定義為分析語言和其他認知域以及和其他認知機制之間關系的一種語言理論。” (Dirven 2005:17-18)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學者試圖定義認知語言學。不同的是有的著眼點在“學科”或者“派別”上,有的在“方法”上。如定義3和定義4。
定義3:“認知語言學是80年代初以來出現的語言學和認知科學的一個流派。” (Evans 2007:22)
定義4:“我使用‘認知語言學這一描述性的術語來表示當代語言學中的一場廣泛的運動。它包括一系列不同的研究取向、方法、和側重點。然而,他們通過一些共同的假設相互聯接在一起。”(Taylor 2002:3)
國內學者曾經用漢語來定義認知語言學, 視為定義5。
定義5:本書將狹義認知語言學定義為“堅持體驗哲學觀,以身體經驗和認知為出發點,以概念結構和意義研究為中心,著力尋求語言事實背后的認知方式,并通過認知方式和知識結構等對語言作出統一解釋的、新興的、跨領域的學科。”(王寅 2007:封底)
綜上所述,認知語言學具有以下要素:兩個重要共識,即概括性共識和認知共識;概括性共識要求認知語言學家尋找語言的具有廣泛概括性的普遍原則;認知共識要求語言的普遍原則必須得到來自認知相關學科的解釋。認知語言學是Langacker, Lakoff,Talmy等學者創造的當代語言學的一個流派,也是認知科學的一個分支;認知語言學是生成語言學的反叛, 在哲學觀上二者針鋒相對。
筆者認為,認知語言學作為一個學科、一個流派,我們需要一個定義。我們不能用長篇大論來定義它,我們更不能通過羅列它的研究內容來定義它。這個學術定義也不能太“學術”了,以至普通讀者不知所言。
根據以上論述,筆者提出一個用漢語表述的簡短的定義與學者們商榷。“認知語言學是一門研究語言的普遍原則和認知規律之間關系的語言學流派。”以上定義的個別文字表述可以更換,但是不能離以上表述的中心意義太遠。Cognitive Linguistics或者“認知語言學”,這個名詞性短語的中心詞就是Linguistics或者“語言學”。因此, “認知語言學”就是研究語言的, 寬泛來看,它屬于語言學領域應該沒有問題。我們沒有必要把它弄得神乎其神, 非要定義為“跨領域”的學問。另外,它是否是“新興的”這種帶有強烈主管判斷的時間參數沒有必要放到定義里去。目前認知語言學的研究話題很廣泛, 是否都是“以身體經驗和認知為出發點,以概念結構和意義研究為中心”也是非常值得商榷的, 關于這一點學者們可以討論。
參考文獻
高 遠 李福印. 喬治·萊考夫認知語言學十講[M].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2007a.
高 遠 李福印. 羅納德·蘭艾克認知語法十講[M].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2007b.
高 遠 李福印. 約翰·泰勒應用認知語言學十講[M].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2007c.
王 寅.認知語言學[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07.
Croft, William and Alan Cruse. Cognitive Linguistics[M].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Dirven, René, Roslyn Frank and Martin Pütz.Cognitive Models in Language and Thought: Ideology, Metaphor and Meanings[M]. Berlin/New York: Mouton de Gruyter, 2003.
Dirven, René and Marjolijn Verspoor.Cognitive Exploration o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M].Amsterdam/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2004[1998].
Dirven, René.Major Strands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A]. In Ruiz de Mendoza Ibánez, Francisco, J. andSandraM. Pena Cervel(eds.). Cognitive Linguistics: Internal Dynamics and Interdisciplinary Interaction[C]. Berlin/New York: Mouton de Grutyre, 2005.
Evans, Vyvyan.A Glossary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M].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07.
Evans, Vyvyan and Melanie Green.Cognitive Linguistics: An Introduction[M].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06.
Fauconnier, Gilles. Mental Spaces[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5/1994.
Geeraerts, Dirk. Cognitive Linguistics: Basic Readings[M].Berlin/New York: Mouton de Gruyter, 2006.
Geeraerts, Dirk.Cognitive Sociolinguistics and the Sociology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J]. Annual Review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Amsterdam/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2007.
Goldberg, Adele E.Constructions: 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5.
Johnson, Mark.The Body in the Mind: The Bodily Basis of Meaning, Imagination, and Reason[M].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Kristiansen, Gitte, Michel Achard, René Dirven and Francisco J. Ruiz de Mendoa Ibá媏z. Cognitive Linguistics: Current Application and Future Perspectives[M].Berlin/New York:Mouton de Gruyter,2006.
Lakoff, George.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 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 [J].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Lakoff, George.The Invariance Hypothesis: Is Abstract Reason Based on Image Schema? [J].Cognitive linguistics, 1990(1).
Lakoff, George.Moral Politics [M].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6.
Lakoff, George. The 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A]. In Andrew Ortony (ed.). Metaphor and Thought[C].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3.
Lakoff, George, Howard Dean and Don Hazen. Linguistic Gestalts[Z]. Papers from the Thirteenth Regional Meeting of the Chicago Linguistic Society,Chicago, Ill: Chicago Linguistic Society, 1977.
Lakoff, George and Mark Johnson. Philosophy in the Flesh: The Embodied Mind and Its Challenge to Western Thought[M]. New York: Basic Books.(copy and original), 1999.
Lakoff, George and Mark Johnson. 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3[1980].
Lakoff, George and Rafael E. Nú媏z.Where Mathematics Comes from: How the Embodied Mind Brings Mathema-﹖ics into Being[M].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2.
Lakoff, George and Mark Turner.More Than Cool Reason[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9.
Langacker, Ronald W. 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M].(Vol.1)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7.
Langacker, Ronald W. 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M].(Vol.2)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
Langacker, Ronald. Concept, Image, and Symbol: The Cognitive Basis of Grammar[M].Berlin/New York: Mouton De Gruyter, 2002[1991].
Talmy, Leonard. Figure and Ground in Complex Sentences[Z]. Proceedings of the First Annual Meeting of the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 1975.
Talmy, Leonard.Toward a Cognitive Semantics. (Volume I) Concept Structuring Systems[M]. Cambridge, MA: MIT Press, 2000a.
Talmy, Leonard.Toward a Cognitive Semantics. (Volume II) Typology and Process in Concept Structuring[M]. Cambridge, MA: MIT Press, 2000b.
Taylor, John. Cognitive Grammar[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Taylor, John.Linguistic Categorization: Prototype in Linguistic Theory[M].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89.
Ungerer, Friedrich and Hans-J塺g Schmid. An Introduction to Cognitive Linguistics[M]. London and New York: Longman, 1996.
收稿日期:2008-02-23
【責任編輯 王松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