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56項工程”的建設看后發優勢的發揮

唐艷艷

摘要：本文從后發優勢的理論出發，對中國第一次大規模經濟建設的“156項工程”的建設進行了回顧，分析認為技術后發優勢的發揮是“156項工程”取得成績的關鍵，進而探討了“156項工程”建設中存在的問題及其體制原因，最后得出結論，全面發揮后發優勢是落后國家經濟迅速發展的根本。

關鍵詞：156項工程；工業化；后發優勢

中圖分類號：F42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9)12－0067－04

一、問題的提出

發展中國家收入水平、技術水平、產業結構水平和發達國家有很大差距。這些差距是劣勢也可以是后發優勢。后發優勢主要表現在五個方面，即資本后發優勢、技術后發優勢、人力后發優勢、制度后發優勢和結構后發優勢。發展中國家通過把這些后發優勢充分發揮出來，就能夠在較短的時間內實現經濟起飛，趕超發達國家。“二戰”以后東亞經濟騰飛，創造了東亞奇跡，先是日本，后是“四小龍”，保持了經濟在30-40年間的快速增長，在縮小與發達國家的差距過程中，他們主要是發揮了潛在的后發優勢。

中國改革開放后的情形與此類似，改革開放后，中國的經濟發展速度和質量有很大的提高，相當大的原因是通過發揮技術和人力等后發優勢。引進國外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獲得較快發展。在1978改革開放年之前，中國也經歷了幾次技術設備引進和大規模工業建設的活動。例如我國“一五”計劃的中心——前蘇聯幫助我國設計的156個建設項目(以下簡稱“156項工程”)，這一任務的完成，極大地推進了中國的工業化進程，使我國獨立自主的工業體系初見雛形，成就顯著。但也存在問題，主要是體制原因導致這些企業后續經營效益較差，經歷市場50年的風雨滄桑，一些面臨著產品結構老化；一些資源性企業，如煤炭、有色金屬行業由于資源枯竭，出現了長期虧損甚至已經倒閉：還有一些企業，由于成功地實行了經營機制的轉換，全面發揮后發優勢，不斷進行技術創新和發展，直到今天仍然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應該說。“156項工程”重點建設項目積累的經驗與教訓是豐富的，值得我們認真總結，以便我們更好地在經濟建設中發揮后發優勢，加速經濟的發展。

二、“156項工程”的成就

“一五”計劃的核心是前蘇聯援建的“156項工程”。這些項目遍布國防工業、機械工業、電子工業、化學工業和能源工業等各個方面，也是中國近代以來規模最大、效果最好的工業化時期，為我國的工業化奠定了初步基礎。這一點，美國學者費正清在其主編的《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中評價甚高：“從經濟增長的數字看，‘一五計劃相當成功。國民收入年均增長率為8.9％(按不變價格計算)……第一個五年計劃具有決定性的加速作用。就是同(20世紀)50年代大多數新獨立的、人均年增長率為2.5％左右的發展中國家相比，中國的經驗也是成功的。”

第一，“一五”期間以“156項工程”為核心優先發展了重工業，使中國經濟的面貌發生了根本的改變。其一，表現在工業生產的數量上。以鋼鐵工業為例。僅1956年新增加的煉鋼能力就達142.2萬噸。遠遠超過了舊中國的煉鋼能力(最高年產量為1943年的92.37萬噸)，發展速度也超過了歷史上同期的資本主義國家。中國鋼產量從1952年的135萬噸提高到1957年的535萬噸，只花了五年時間；而美國鋼產量從1880年的127萬噸提高到1892年的501萬噸花了12年時間；英國由1880年的131萬噸提高到1903年的511萬噸。經過了23年時間。這就是說。“一五”期間，我國鋼鐵工業五年所走過的路程相當于美國12年、英國23年所走過的路程。其二，表現在工業技術水平上，設備的質量和技術性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新產品不斷出現，在施工的“156項工程”中，它們在很長時期內都是我國現代化工業的骨干，其中有許多是我國過去沒有的新工業，如飛機、汽車、發電設備等等。長春第一汽車制造廠，是中國第一家現代化汽車制造廠；最大的鋼鐵基地鞍山鋼鐵公司，兩個新的鋼鐵基地，即武漢鋼鐵公司和包頭鋼鐵公司等都是典型的代表。工程技術人員迅速增加，勞動生產率迅速提高，1956年同1952年相比，工業全員勞動生產率提高了85.7％，其他經濟指標，如產品質量，也都有了提高。

第二，“156項工程”初步改變了舊中國工業布局不合理的狀況，促進了區域經濟的平衡發展。解放前中國工業設施的70％集中在沿海一帶，有限的內地工業也主要集中在少數大城市。為了改變這種狀況，中國政府把“156項工程”和其他限額以上項目中的相當大的一部分擺在了工業基礎相對薄弱的內地。考慮到資源等因素，將鋼鐵企業、有色金屬冶煉企業、化工企業等。選在礦產資源豐富及能源供應充足的中西部地區；將機械加工企業，布局在原材料生產基地附近。在投入施工的106個民用企業中，除50個布置在東北地區外，其余絕大多數布在中西部地區，中部地區29個。西部地區21個。44個國防企業，除部分造船廠在海邊外。在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的有35個。150個項目實際完成投資196.1億元，其中東北占實際投資額的44.3％，其余資金大部分都投到了中西部地區，中部地區占32.9％；西部地區占20％。由于每一個重點建設項目還需要安排配套項目，因此，“一五”時期對中西部地區第一次大規模投資，也為中國工程設計、技術、施工人員和產業工人的成長創造了條件。

第三，全部要素勞動生產率(TFP)在1978年改革之前是比較高的，據研究者的測算達到10.7左右，遠遠高于其他時期，說明工業經濟效率良好。但是，中國工業發展的主要動力來自于不斷增加的勞動力和資金投入。“一五”時期我們正處在探索向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過渡的時期，市場在一定范圍內發揮作用。在經濟體制上以計劃為主配置資源的同時，在一定程度上發揮了市場的作用。這種以計劃調節為主，輔之以一定程度的市場調節的做法，適應了20世紀以來生產力發展的要求。這也就是“156項工程”建設取得了較好效益的體制上的原因所在。

第四，為中國培養了大批工程人員和技術人員。培養的方式是從兩個方面進行的，一方面是調整、擴充、新建高等學校和中等專業學校。另一方面是利用企業和機關的有利條件，開辦各種業余學校和訓練班。在“一五”期間培養工業、運輸、地質及建筑方面的各級技術人員約30萬，工業生產方面的技術工人約57萬，基本建設技術工人約45萬，交通運輸方面技術工人約8萬。

第五，引進了一批先進技術和設備。大型成套設備和工程裝置的引進使一些技術水平較高的新產業的形成，產業技術水平的飛躍性提高，在整個20世紀50年代，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達到20％以上，比20世紀50年代后期以及60年代的數據要高得多。“156項工程”從前蘇聯和東歐的技術引進是全方位的，包括各種大型成套設備，以及這些項目的全部技術和圖紙，蘇

聯和東歐專家還在建設這些項目的過程中為中國培訓了大批科學技術人才。而且這些過程的本質就是一種規模巨大的技術引進。到1955年，全國科學技術研究機構已有840多個，科技人員增加到40萬人。1956年，隨著經濟建設高潮的到來，我國制定了第一個長期科學技術發展規劃，即《1956-1967年全國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擬訂的57項任務中包括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發展研究等一系列重要課題，其中最重要的有發展計算機技術、半導體技術、自動化技術、無線電技術、核技術、噴氣技術等六大緊急措施。在2007年OECD發布的對中國創新體系的研究報告中，該規劃被稱為中國創新政策演變的重要開端。

三、“156項工程”建設成就與技術后發優勢的發揮

如上所述，“156項工程”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究其原因，后發優勢的發揮，尤其是技術后發優勢的發揮是主要的。技術后發優勢是學界討論比較多的一種后發優勢，大多數先進的科學技術是發達國家花費巨大的投資和時間發明創造的，這些先進技術知識被認為是公共產品或準公共產品，具有很大的溢出效應。這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是一個非常有利的條件，發展中國家不必投入巨大的資源來重新研究和開發這些已經存在的科學技術，只需要通過技術模仿和引進來獲得技術創新，實現技術的跨越式發展。研究表明購買的成本大約相當新技術發明成本的1／3。發展中國家可以利用發達國家的技術，快速進行技術變遷，從而縮短和發達國家的差距。

“156項工程”從項目工程的確定、選址、設計、施工到設備的選用、安裝都離不開前蘇聯的幫助。所需的技術和設備基本來自于前蘇聯、波蘭、東德等社會主義國家和少數的資本主義國家(瑞士、瑞典等)。1950-1959年，中國從前蘇聯引進的技術設備投資折合人民幣總計73億元，在“一五”計劃期間，前蘇聯向中國提供大量機器設備、設計圖紙、技術資料和各種制品生產許可證等，還派遣專家進行技術援助，當時蘇聯提供的技術都是比較先進的，有些轉讓技術在世界上也是最佳的。例如武鋼和包鋼都引進了前蘇聯的高爐、平爐和大規模鐵礦石富集方面的最新技術。可以說，“一五”計劃期間以“156項工程”為核心的工業生產所取得的成就，超過了舊中國一百年的發展水平，同歐美國家工業起飛時期的增長速度相比也毫不遜色，使得中國的工業技術水平從建國前落后于工業發達國家半個世紀，迅速提高到20世紀40年代的水平。具體來說，根據前蘇聯人在總結他們1949－1959年對中國的援助時聲稱，在1960年中國工業的總產量中，依靠蘇聯提供技術援建起來的工礦業的產品所占份額如下：鑄鐵30％，鋼大約40％，鐵路車輛50％以上，卡車80％，拖拉機90％，汽輪機和水輪機55％，發電機大約20％等，可見，技術資源引進是使落后國家迅速改變面貌、提高本國技術水平的一條捷徑。

“156項”重點項目的建設過程經歷了前蘇聯援助和自主建設兩個階段。整個20世紀50年代屬第一個階段，工程是在前蘇聯專家指導下建設的。1960年7月，前蘇聯政府突然決定撤走全部在華蘇聯專家，單方面撕毀了對華援助合同。這使“156項工程”進入自主建設階段。截至1960年底，“156項”已建成133項，還有17項正在建設中。在1953年中蘇政府簽訂的協定中規定，中方要自己承擔一些任務，和蘇方共同完成“156項工程”的建設，中方人員在學習中前進。例如，前蘇聯要從確定企業的任務書、設計到新產品的制造都給予援助，但中方仍需要擔負地質勘探、供給設計基礎資料、選定廠址、制定設計任務書、擔負20％～30％的設計工作以及30％～50％的設備制造任務，并依靠自己的人力、物力進行建筑安裝，組織現有企業生產配套用品和輔助性半成品、成品和材料，培養自己的專家和技術工人掌握生產。此外，涉及中國自己建設的工程項目與企業的更新改造，這些項目的設計與建筑安裝工作、生產運輸工作等都由自己承擔。因此，當1959年蘇聯單方面撕毀合同、1960年撤走專家的困難時刻，中方能夠自主建設，繼續完成大型工程的建設任務。

然而，在“156項工程”建立以后的幾十年中，卻未將技術改造與技術進步上升到提高競爭力的地位加以重視。在計劃經濟體制下，企業沒有自我更新改造的權利，缺乏市場競爭的壓力和對人才創新的激勵。長期重復制造“古董”，和靠計劃分配產品。這種企業的管理模式及其衍生的管理觀念束縛了幾代產業的發展。改革開放后，由于忽視技術改造與技術進步。我國的國際競爭力1999年降到第29位，2005年又降至第31位。其中。科技競爭力由1998年的第13位，降為2002年的第25位。這種情況說明我們必須認識工業化歷程中的教訓。

當然，從個案來看，改革開放以后，不少企業歷經國有企業改革和自主創新的沖擊，能夠發揮自身的優勢，在同行業中仍然起了重要的作用。例如，武漢鋼鐵集團公司是“156項工程”中的重點之一，1960年年產鋼150萬噸規模的第一期工程完工，1974年武鋼從國外引進了冷軋硅鋼(上市主體)生產專利技術，1978年正式投產，“十五”期間，武鋼每年都投資30多億元用于技術進步、技術改造和新產品開發，促進了武鋼的科技創新和產品質量的提高。

四、“156項工程”建設存在的問題及其體制原因

“156項工程”的建設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仍然存在一些問題，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156項工程”以及“一五”計劃同期建設的其他重要工程的資本來源是國家中央財政，并且偏重于重工業。在資本稀缺和勞動力密集的資源稟賦前提下，發展以“156項工程”為核心的重工業，必然導致政府在資本形成和動員中的巨大作用，各種資源被迫向重工業傾斜，靠財政稅收來補貼力不從心，就只好以政策扭曲各種價格信號，由行政力量直接配置各種有限的資源到要優先發展的產業，并抑制非優先發展產業的發展，市場機制在這種經濟戰略下被抑制，政府最終采用了高度集中的傳統計劃經濟體制。實踐證明，這種傳統的高度集中的計劃體制，短期內在資源動員中作用明顯，但長期效果不佳。市場機制是迄今為止最能有效配置資源的一種方式。二戰后，一些包括中國在內的后發國家經濟發展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強調計劃化而忽視了市場機制的作用。結果不僅沒有促進經濟的持續增長，反而造成了一系列問題和后患。而二戰后“四小龍”之所以能躋身于新興國家或地區的行列，很大程度是由于他們在開展工業化建設的同時，積極引進市場制度，培育市場，實行一系列有利于市場經濟形成和發展的政策，發揮了制度后發優勢。

第二，“156項工程”涉及的行業范圍比較廣，包括了競爭性(私人品)領域和非競爭性(公共物品)領域。實際施工的150項中，包括軍事、能源等非競爭性(公共物品或準公共品)領域的企業有116個，其他的競爭性(私人品)領域，包括輕工業、機械加工等的企業有34個。經

濟學理論認為公共品的特點是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公共品是市場失效的一個經典案例，只能由政府生產，但是其他的非公共品還是由市場生產最有效。一般在工業化的早期，政府投資的企業多為公共品或準公共品。例如韓國政府投資經營的大企業，分為絕對控股的和參股的。在參股的企業，由于所屬行業的民間企業已發展得相當成熟，韓國政府決定1998年7月起，通過出售政府所持股份和經營權對其中的11個進行民營化。在絕對控股的企業，政府出資在50％以上。主要是關系國計民生的部門，這些企業依照《政府投資機關管理基本法》進行管理，暫不進行民營化。主要包括韓國造幣公司、農水產品流通公社、礦業振興公社、大韓貿易投資振興公社、韓國土地開發公社、韓國道路公社、大韓煤炭公司、農漁村振興公社、韓國石油開發公社、韓國水資源公社、韓國觀光公社、韓國鑒定院、大韓住宅公社等13個企業。我國的“156項工程”包括了一些競爭性領域的企業，違背了基本的經濟學理論，也是后來這些企業經營效率差，或破產或退出的原因。

第三，企業制度方面。“156項工程”建成的150個大型企業，在計劃經濟體制下采用的傳統企業制度導致后來企業經營的困難，企業成為行政機構的附屬物。工業企業的經濟活動主要是上下之間的縱向聯系，企業的生產由國家計劃決策和下達指令性的指標，人員和勞力由國家委派和統一分配，生產資料由主管部門調撥供應。產品由主管部門組織銷售。這種企業制度效益極差，例如從企業人力資源制度來看，國有企業的管理人員是政府“行政委任制”所選拔出來的，這種行政委任企業家與通過市場制度篩選出來的企業家相比存在著明顯的缺陷。行政官員和國有企業“企業家”之間存在角色互換，這很容易使得國有企業“企業家”的人力資本積累發生中斷，甚至發生大量的短期行為；在激勵機制方面，傳統國有企業存在的問題往往是激勵不足等等。隨著時間的延續。甚至一些國有大企業成了效益低下、體制僵化等的代名詞。另外在傳統的體制下，這些企業將全部利潤上繳國家，固定資產折舊率很低、更新很慢，當它們把相當于國家投資十幾倍、數十倍的利潤上繳國家的同時，卻沒有權利與能力更新改造自己，以至迅速地衰老了。特別是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思想指導下，對經濟體制認識上的僵化。使我國于1956年、1965年和20世紀70年代多次與改革機遇失之交臂。以至20世紀80年代以來，這些50、60年代建立起來的國有大中型企業面臨考驗，需要在經濟體制改革的進程中，建立適應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充滿活力的機制。20世紀80年代以來，這些企業成為中國國有企業改革的重點。面對市場經濟的激烈競爭，其中大部分經過改制、重組、轉產、調整結構等艱難跋涉而重新崛起。

五、結論：全面發揮后發優勢

后發優勢包括5個方面，資本、技術、人力、制度和結構等后發優勢，這5個方面是相互聯系的。例如技術優勢與資本優勢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引進外資也是引進先進技術；人力后發優勢首先是中國勞動力成本的相對廉價，應該充分利用這一優勢發展對外貿易，同時人力后發優勢表現在知識的溢出效應，外資企業對本土職員培養時帶來了客觀的知識溢出效應：制度方面的優勢是指發展中國家學習、效仿和借鑒發達國家的先進制度和管理經驗。并經本土化改造所產生的效益和益處。一種有效制度的形成。一個需要支付高額代價的不斷試錯的過程。經過反復、動蕩、危機以至戰爭才能形成。而且制度是一種公共品，后來者可以通過制度的移植、模仿和創新，節約經濟發展的創新成本和時間成本，以相對較小的社會成本和代價取得相對較大的發展收益。在后發優勢的5個方面，最難以利用的，也最為重要的就是制度后發優勢。如果在引進技術、資本的同時，移植借鑒合適的制度，一個國家的經濟就能迅速的發展，這也就是全面發揮后發優勢的真正涵義。

通過對“156項工程”的分析。我們發現“156項工程”的建設在發揮技術后發優勢等方面做得不錯，其結果是“156項工程”重點建設項目的完成，形成了巨大的社會生產力，再加上其他千余配套工業建設項目，中國初步建立了相對獨立自主的、完整的國民經濟體系，為我國工業化奠定了基礎。但由于沒有全面發揮后發優勢，尤其是后發優勢中的制度優勢沒有發揮出來。“156項工程”的建設和運行是以傳統的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為基礎的，企業只是行政的附屬物，形成了具有特色的企業制度。沒有引進相應的、先進的宏微觀制度，導致經濟的發展缺乏持久性，中國與發達國家的差距仍然很大，技術差距明顯。改革開放后，我國體制改革的目標定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國企改革的方向明確為建立“產權明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管理科學”的現代企業制度，就是要發揮制度后發優勢，試圖改變經濟發展不快，國有企業在運營中出現的權責不明、政企不分、管理混亂、負盈不負虧，效益低下的狀況。我國現在國有企業已整體脫困，最近幾年銷售收入、利潤和稅金等指標值呈兩位數逐年增長。但是，國企改革的任務遠沒有完成，突出表現在虧損現象依然嚴重，公司治理結構仍不健全等。因此，發展中國家在發展經濟趕超發達國家的過程中，一定要充分、全面發揮后發優勢。不僅僅是技術的引進以及與之相連的資本引進、人力資源培訓和經濟結構的優化，更為重要的是制度的移植。后發優勢是潛在的，所有落后國家都具有后發優勢。但是大多數發展中國家至今仍然發展緩慢。原因在于沒有為后發優勢創造良好的制度和政策環境，而落入“后發劣勢”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