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故鄉

看漫山遍野的蔥蘢振奮我的眼神

把莊稼拔節的聲音當成音樂

喚醒我的迷離

用那帶著艾蒿香的炊煙催開我胃蕾

故鄉 當我再回到你的懷抱

父母的墳上已芳草遍布

那棟舊樓房仍然在老地方佇立

我聽到老屋在風中寂寞地歌唱

沒人住的祖屋蛛網密布

滿屋的老式家具、農具，還有雞籠

我找不到祖父的蓑衣 祖母的草捂子

曾經母親用那把磨得锃亮的鐮刀

割出生活的光明豐盈和希望

遠離故鄉 我被城市塑造

族譜上有幾行文字記錄我的信息

祖輩的經歷都能查到

……

院子里我翻出一個舊書包

書包上有我幼年的鼻涕和黑手印

我左手打手機右手抓坤包

已經不記得該怎樣吆喝老牛

在城市的鋼筋水泥地上打圈

我已經洗掉農民的純樸善良

夾雜著普通話的家鄉話

在父母牌位前開不了口

返鄉情痛 靜心情事

我已成為城市

我讓妹妹陪我跪下獻花一束

為清明的雨步陣

如母親在土地上灑水 追肥

我是故鄉最卑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