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牡丹傳奇》校勘記

摘要：《綠牡丹傳奇》是明末吳炳的“粲花齋五種”其中一種，本文作者以《古本戲曲叢刊》本為依據，對各版本《綠牡丹傳奇》加以校勘，以理清版本流傳之脈絡。

關鍵詞：《綠牡丹傳奇》 古本戲曲叢刊本 校勘

一、綜述

《綠牡丹傳奇》是明末吳炳的“粲花齋五種”其中一種，歷史上曾出現如下幾種刻本：粲花齋新樂府四種八卷，明末兩衡堂刊本；粲花齋新樂府四種八卷，明末刻金陵三美堂刊本；粲花齋新樂府四種八卷，清初刻本；而后又有較為常見的《古本戲曲叢刊》、《暖紅室匯刻叢刊》、《奢摩他室曲叢》這三種版本。其中“古本戲曲叢刊本”是影印藏于國圖的明末刊本，即兩衡堂刊本。從善本目錄檢索得知兩衡堂本乃是最早的版本，因此校勘《綠牡丹傳奇》，就是以“古本戲曲叢刊本”作底本，以“暖紅室本”、“奢摩他室本”作參校本。

二、吳炳小傳

吳炳，字可先，號石渠，晚年自稱“粲花主人”，生于明神宗萬歷二十三年(1595)，今宜城鎮人。其人在《明史》有小傳如下：“吳炳，宜興人。萬歷末進士。授蒲圻知縣。崇禎中，歷官江西提學副使。江西地盡失。流寓廣東。永明王擢為兵部右侍郎，從至桂林，令以本官兼東閣大學士，仍掌部事。又從至武岡。大兵至，王倉猝奔靖州，令炳扈王太子走城步，吏部主事侯偉時從之。既至，城已為大兵所據，遂被執，送衡州。炳不食，自盡于湘山寺，偉時亦死之。”吳炳著有《綠牡丹》、《畫中人》、《療娟羹》、《西園記》、《情郵記》傳奇劇五種，合稱“粲花齋五種”。叉據吳梅跋《綠牡丹》文：“兩衡堂刻此書，情郵尚未脫稿，故僅有四種。”因此得知，“粲花齋五種”又分為粲花齋“新樂府四種”和情郵記。

三、版本概況

(一)古本戲曲叢刊本

《綠牡丹傳奇》收于《古本戲曲叢刊》三集中，該影印版首頁印有：“古本戲曲叢刊編輯委員會影印北京圖書館藏明末刊本，原書版高二十公分寬十四公分。”書后有吳梅跋文，證實此刊本影印原本為兩衡堂刊本。該版兩卷一冊，版式為四周單邊，有行格，九行，每行二十字，單魚尾，版心印有書名、卷數、頁碼，其中在版框的上欄還有眉批若干。該書卷上五十四頁，卷下六十頁。書末有手寫跋語兩篇，為吳梅所作，其一末署：“己未中冬長洲吳梅跋。”其二末署：“己未季冬下旬長洲吳梅書于斜街寓齋。”

古本戲曲叢刊本的正文為曲牌加括號，曲文大字，其中曲詞加粗，與曲白區分，每換一曲牌則另起一行；科白小字，也是另起一行，并且每行行首空一字，與藍文區分。

例文如下：

過曲·皂羅袍 (生)罰例從頭嚴數，一、文期定于三、六、九，屆期早集，風雨不移，無故不赴者罰。不許佯忙詐病，推托支吾。(凈搖頭介)兇。(生)一、作文絕不給燭。不完者罰。一、作文須沉思靜想，閑談亂步者罰。但文夸刻燭便為輸，那往來莫傍林檎樹。(丑吐舌介)一發兇。(生)這都是舊規，還有要緊新例。(凈丑)新例何如?(生)一、竊抄舊文者罰。一、傳遞者罰。怪來魚目，私和寶珠；防他雁足，偷傳錦書。(凈丑)這等兇得極，可好略松些兒?(生)相期受益休言恕。

(凈)會友還有何人?(生)顧文玉已知會過了，下次入會。(丑)每次題目那個出?(生)大家輪流掌會，便出題目。今日小弟叨占起了，已出有題目在此。(凈看念介)杜再賊。(丑)差了，是壯舟賊。(生笑介)是牡丹賦。(凈)正是牡丹賦，一時眼花了。(丑)我原識的，故意騙他取笑。(生)各請靜坐作文。(凈丑作強坐介)(凈頓頭吟哦介)

(二)暖紅室匯刻叢刊本

暖紅室匯刻叢刊是清末劉世珩輯校。劉世珩(1875—1926)，安徽貴池人，字聚卿，一字蔥石，又號庵，別號楚園。《綠牡丹》是暖紅室匯刻粲花齋五種之三。此版《綠牡丹》是劉世珩根據《綠牡丹》兩衡堂刊本校刻，二卷二冊，版框高200毫米，半葉寬125毫米，有行格，九行，行二十字，單魚尾，版心印有書名、卷數、頁碼和“暖紅室”字樣。標為“雜劇傳奇匯刻第二十種”。該版刻印精良，配有插圖。本文所用版本為1979年廣陵書社重印版，編次為：目錄(卷上)、正文(卷上)、目錄(卷下)、正文(卷下)、跋語、校記。卷上五十四頁，卷下五十九頁，跋三頁，跋語兩篇，一是劉世珩所作，末署：“乙卯春暮劉世珩識于上海草鞋浜之楚園。”另一篇是吳梅所作，末署：“乙卯立秋長洲吳梅校畢并記。”

該版卷上卷下均有目錄，在目錄中每出劇目前都加上次序標明出數，并在目錄后均有“粲花主人編牡丹花史評”及“夢鳳樓暖紅室校訂”字樣。

(三)奢摩他室曲叢刊本

《奢摩他室曲叢》是近人吳梅所編，是雜劇、傳奇劇本選集，現有初、二兩集。初集收清代稽永仁的傳奇兩種、沈起鳳傳奇四種。第二集收明代吳炳的傳奇“粲花別墅五種”。雜劇和傳奇每種均經吳梅校勘，并附有題跋。此書1928年由商務印書館印行。

吳梅，字瞿安，初號靈鵡，后號霜壓，別署癯安、逋飛、腮庵、雁叟等，江蘇省長洲(今蘇州市)人，歷任北京大學、中山大學、中央大學、金陵大學等學校教授，致力于戲曲及聲律研究和教學，著有傳奇、雜劇12種，培養了大量學有所成的戲曲研究家和教育家。他是中國近代著名學者，戲曲理論家、教育家、詩詞曲作家。

《綠牡丹傳奇》奢摩他室本，兩卷一冊。正文半頁十二行，行二十七字，雙魚尾，版心印有書名、卷數、頁碼和“涵芬樓”字樣。其中目次、卷上開頭、卷下開頭、卷上結尾、卷下結尾各占兩行。卷上結尾獨占一頁，卷下正文另起一頁。扉頁前半頁從左至右依次為“據兩衡堂本校印”、“綠牡丹”、“奢摩他室曲叢粲花別墅五種傳奇之屬”，后半頁印有“上海涵芬樓印行”字樣。全書僅有目錄、正文，未見跋語，序文。全書卷上三十一頁，卷下三十三頁。

以上為三個版本的基本概況。

四、版本差異

由于三個版本皆出同源，因此各版之間的差異不大，但也有一些出人。主要表現為兩種差異：

(一)曲詞和襯字

即各版本的某些曲牌中，曲文中的加粗黑字略有不同，比如在上卷第十三出有句示例如下：

1 古本戲曲叢刊本。好姐姐……小弟也怎么占定第二，難辭賤冗，由他罰例明。

2 暖紅室本。好姐姐……小弟也怎么占定第二，難辭賤冗。由他罰例明。

3 奢摩他室本。好姐姐……小弟也怎么占定第二，難辭賤冗，由他罰例明。

如上例，“怎么第二”在底本中為曲詞，在暖紅室本和奢摩他室本則為襯字；“由他”在底本和暖紅室本為曲詞，而在奢摩他室本為襯字。諸如此類差異，在全部校勘中的出現很多，按為曲律學范疇，在此略舉一例，不過多討論。

(二)刊刻文字的差異

1 第二出。“自剪燈兒影語”，“剪”奢摩他室本作“顧”。“今日小弟叨占起了”，“占”字暖紅室本作“古”。“誰把瓊漿早沽”，“沽”字暖紅室本作“沾”。“匯選大社”，“大”字暖紅室本作“入”。

2 第三出。“(旦上小丑扮梅香隨上)”，“(旦)孩兒備有蔬酒在此”，此兩處“旦”在暖紅室本作“小旦”。“(且把盞介)”，“且”在暖紅室本作“小旦”，在奢摩他室本作“旦”。

3 第四出。“知是男兒第幾斑”，“斑”在暖紅室本作“班”。

4 第五出。“此間是謝老爺門首”，“謝”在暖紅室本作“沈”。“必當終人之事”，“終”在奢摩他室本作“忠”。

5 第七出。“依門生看起來”，“來”在暖紅室本作“的”。

6 第八出。“我想車靜芳”，“我想”在暖紅室本作“想我”。

7 第九出。“難道書也寫不出幾句”，“書”在暖紅室本作“詩”。“媽媽甚么樣人?”“媽媽”在暖紅室本作“端的”。

8 第十一出。皂羅袍 你看他提心在口，念茲在茲，分明說出相思字。(旦作醒介)啐，怎睡著了?黃鶯兒夢何之，依然庭院，好是夕陽時”，此段暖紅室本將“黃鶯兒”刻在“分明說出相思字”旬之前。

9 第十二出。“小弟從不曾串戲”，“曾”在暖紅室本作“臺”。

10 第十四出。“(凈聽喜介)來得正好”，“喜”在暖紅室本作“笑”。“事多魔，可嘆沒方便”，‘‘魔”在暖紅室本作“磨”。

11 第十五出。“金風曲 四塊金”“江頭金桂 柳搖金”，“四塊金”、“柳搖金”暖紅室本均刻為“金風曲”。

12 第十六出。“止欠尚平余債”，“尚”在暖紅室本、奢摩他室本均作“向”。“是老師新取的案首”，“新”在暖紅室本作“親”。

13 第十七出。“也勾考案首了”，“勾”在暖紅室本作“夠”。

14 第十八出。“任你清官能掙扎”，“任”在暖紅室本作“在”。

15 第十九出。“甚冤仇把晃子來裝”，“晃”在暖紅室本作“幌”。

16 第二十出。“疏竹篩風簾影碎”句，暖紅室本在其前面加有“臨江仙”。“日長閑殺小香閨”句，暖紅室本在其前面加有“一剪梅”。“莫不叔世英雄”，“叔”在暖紅室本作“是”。“又不知簡點”，“簡”在暖紅室本作“檢”。

17 第二十一出。“是一個女郎”，暖紅室本少“女”字。

18 第二十二出。“那柳大來此問事”，“問事”在暖紅室本作“求親”。“不意大加稱美”，“加”在暖紅室本作“家”。“但聞香氣襲庭闌”，“闌”在暖紅室本作“欄”。“后拍箋短情長”，“后拍”在暖紅室本作“短拍”。“詞通面隔”。“面”在暖紅室本作“而”。

19 第二十三出。“倒不如居殿”，“倒”在暖紅室本作“到”。

20 第二十四出。“免得白卷，也勾了”，“勾”在暖紅室本作“夠”。

21 第二十五出。“歷位相公供給”，“歷”在暖紅室本作“列”。

22 第二十七出。“(小旦)請問姐姐繡閣閑居”，“小旦”在暖紅室本作“小旦遜座介”。“說要便做主婚”，“便”暖紅室本作“硬”。

23 第二十九出。“也照前日會考取在前列”，“在”，暖紅室本作“作”。“新郎頭上帽光光”，“郎”在暖紅室本作“娘”。

24，第三十出。“[前引](老旦扶旦，小丑扶小旦上)才子何須定錦衣”，“[前引]”在暖暖紅本作“[前引子][天下樂]”。

參考文獻：

[1]四庫全書總目.中華書局，1965.

[2]吳梅.南北詞簡譜.吳梅全集.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