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應該是人生第二階段的開始,從多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工作崗位上退下后,許多人選擇了清閑安逸的生活,張克明曾任上海市普陀區副區長10年,于2005年1月花甲之年正式退休,后現代生活過得“春風得意馬蹄疾”,呈現出另一種繁忙的工作狀態,甚至比退休前忙得更為不亦樂乎。
退休后的張克明每月所得遠遠超過他在職時的獎金和工資等收入。有賬可查的“顧問費”可以佐證:從退休至2007年春案發,他擔任某街道、某科技園和某醫院顧問等兼職,收入就超過20萬……
更可觀的是,他的家人先后成立了煙酒店、汽車銷售公司和咨詢公司等,經營所得更是一般工薪階層望塵莫及。他的兩個兒子也都成家立業,在國有企業工作,收入穩定。
從一個家庭來說,張克明家族有官有商的架構無疑令人羨慕。
然而,2007年春,就在張克明退休后的第三年,幾封舉報信讓張克明有聲有色退而不休的生活宣告終結。
一
舉報信反映了張克明在任時與多名房地產商,建筑承包商的接觸疑點。但舉報的內容比較籠統,似是而非,缺乏具體的查證目標和方向。盡管如此,上海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反貪污賄賂局接報后,仍然發現了這些線索有初查價值。
普陀區面積55平方多公里,包括外來流動人口有100多萬,是一個老舊的發展城區,張克明從103年4月擔任副區長起,除協助區長管理日常工作外,還具體負責招商引資,分管整個城區的財政、稅務等經濟工作。十年間,張克明與同事們協同奮戰。在整個上海蓬勃發展的大環境下,營建了民間俗稱“又破又大”(“普陀”的上海口語諧音)的普陀區域欣欣向榮的局面。
主辦檢察官陶蔚銘小組擔起了初查任務。經過分管檢察長和市紀委領導的幾次溝通,確定了初查方案:圍繞資金流向和財產來源,排摸與其職務相關聯的可疑資產。
張家名下有多套房產,全部在普陀區,有幾套賣掉了;家庭存款巨大,現金進出頻繁……
初查的面很廣、很雜、很難,檢察官聞風出動,到多家銀行、房產交易中心,工商管理部門和相關公司等進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排查。
疑點漸漸清晰起來,買賣的房產中有外單位打進的大額支票,其中有280余萬元來源于某機械廠等普陀區內的民營企業。張克明老婆開辦的咨詢公司等先后收到來源于某房產公司等可疑錢款有190余萬元。
張家的房產何以讓私企出錢?
某機械廠是幾個下崗工人開辦的公司,已經倒閉。其法定代表人姓包,但印鑒章卻是劉老板。那么,一個經營不善的廠家何以劃出35萬元為副區長買房?
與此同時,檢察官還查到張家有一處動遷房產在中江路。經查,該房產也是那位劉老板買下的,后來莫名其妙變成了張家大兒子的了。沒有通過中介公司買賣的記錄,其中的貓膩更值得猜測。
顯然,這位劉老板是與張克明家庭生活和工作圈子有密切關系的人。
劉老板經營和投資的公司先后有十多家,名片上羅列了幾十家,還加上括弧——正處級干部的官銜。其中有幾家的組織關系掛在區計委名下,他不僅有房產公司、貿易公司,還有拍賣公司等等,可謂實力雄厚。這些公司基本上是民營企業,有幾家和張克明家屬有資金來往。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劉老板名下多家公司的注冊地和實際經營、辦公地,原是一個污水處理廠,1997年在對該地塊進行改造過程中,劉老板未經相關部門批準,蓋起了一個四層樓的招待所,因為沒有辦理相關的報批手續,也沒有營業執照,所以被區規劃局認定為違章建筑,隨時可能被拆除。為此,劉老板找到張副區長,張就在他的報告上作了批示,讓規劃局等單位給違章建筑補辦相關手續。這樣,這幢樓不僅未拆,后來還辦理了產權證,變成了他公司的辦公地和經營地。
張克明為劉老板謀取非法利益的書證赫然入目,涉嫌受賄行為。
在工商、公安部門等大力配合下,劉老板利用多家公司的注冊資金循環虛假注資新公司等問題逐一暴露。
2008年春節后,經過部署,上海警方決定以虛假注冊資金等罪名對劉老板立案查處。
3月7日晨6點多,偵查人員冒著凜冽的寒風,在靜安區某高檔住宅外,守候即將上班的劉老板。還在家里樂悠悠的劉老板未料自己成了經濟犯罪嫌疑犯,就在前二天,他還和張克明碰頭,約定行賄、受賄等事項如何遮掩。當兩輛警車將他帶到公安部門,傻了眼的劉老板狂妄地說:“你們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怕你們!你們缺錢用,給你們20萬好啦。”第一份審訊筆錄,他竟然沒有簽名。
當天,檢察官在公安部門的支持下,到劉老板幾個公司去查賬,公司里有兩個財務室,一個管對外賬目,一個管對內賬目。偵查員要求查對內賬時,財務人員蔡某不答話,也不肯打開鐵皮箱和保險柜,受到警告,看到搜查證,她才無奈地交出幾十冊賬本。偵查員查到了一張由張克明老婆出具的35萬元借條和張家與劉老板公司資金來往的記錄本。
35萬元在賬上做平了,意味著,劉老板是不需要他還款了。但劉老板一直狡辯35萬元是借給張克明老婆買商鋪用的,有借條為證,偵查員看到他每天在看守所里打太極拳、洗冷水澡,知道一場斗智斗勇的好戲開場了。
幾天后,市紀委將張克明“請”進去“雙規”,這給審訊劉老板更帶來了壓力,
由于兩人事先串供,張克明也不肯輕易吐實。揭穿兩人的虛假供述成為關鍵。檢察官鄒郁等在審訊中采用“囚徒困境”理論,利用被囚禁的人信息不通、患得患失等特點,采用虛實結合、各個擊破的方法,擊潰他們的抗審心理。
2008年3月12日,正是劉老板57歲生日,干警將一碗荷包蛋面條端給了他,不由讓他一愣。年近花甲的人了,還有必要擔驚受怕蹲“牢房”嗎?得知張克明已經被“雙規”,害怕自身難保,驚恐不安之余,劉老板坦白了應張要求送25萬元買商鋪的問題、低價賣給張家大兒子動遷房等事實……
與此同時,市紀委和檢察院領導都屢次出面,極力勸導張克明能夠爭取主動談清問題。鑒于他的腰椎有病不能久坐,又有高血壓病,偵查員每天為他測壓、送藥,又對他列舉中央查處上海社保案件的決心,打消他存在的僥幸心理,督促他交代犯罪事實。二天后,張克明“擠牙膏式”地交代了和劉老板之間的不正常經濟往來,承認35萬元是受賄所得。
原來,2002年時,張克明的妻子周某在家閑著沒工作,看中了金沙江路的一個商鋪,想買下來做生意。當時商鋪約70萬元,家里的存款不夠,張克明就決定向劉老板借。事后劉老板公司的人給了周某一張35萬元支票,直接支付商鋪房款了,產權做在其小兒子名下。
其實,“大概2007年下半年,知道市紀委在調查我的問題,心里感覺很緊張。我們全家在一起盤查財產,查出了2002年劉老板支付的35萬元購房款沒有歸還的事情,第二天我就打電話,讓他查一下這張支票是怎么處理的。劉老板告訴我,開35萬元支票的這家公司早就注銷了,賬也做平了,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張克明為劉老板謀取的非法利益又何止一件呢。隨著偵查工作的開展,兩人之間權錢交易的事情又一件件抖摟出來。
早在1995、1996年的時候,張克明幫助協調了某新建大廈的項目,給了劉老板一份“厚禮”。當時刻老板占10s的股份。按照相關規定,新建大廈項目應當退到規劃的紅線3米之外,因為張克明的協調和批示,最終區里同意大廈縮短與紅線的距離,退讓0.5米,使大廈的實際用地面積增加了很多。后劉老板因故退出該新建大廈項目,區里決定劃撥給劉某公司一處辦公房,要求劉的公司支付100萬元差價,劉某覺得吃虧,再次找到張克明,張動用手中權力,為劉某減免了這筆差價費。
二
緊接著,又一條線索引起偵查員的注意。兩人交代,2004年間在幫助天汽上海公司拍賣中山北路寧夏路房產后,張克明和劉老板與該公司派駐上海的負責人劉建剛串通加價轉賣,差價由劉老板獲取,劉再送給張克明50萬元、劉建剛120萬元。對如此重大的利益糾葛,涉案人劉建剛又將作何解釋呢?
檢察官李駿等人接受了追查劉建剛的任務,劉和張家大兒子同住一個別墅小區。偵查員在周邊安插了兩個“觀察點”,一連伏擊了三天,沒有劉建剛進出的身影,一查,他莫名其妙在幾天前離婚了,而且將所有財產轉到前妻名下。種種跡象表明劉建剛已經出逃。幾天后,偵查員發現,有外地的陌生信息向他的女兒問好,是從天津發來的。一天后,這只手機關了。偵查員判斷劉建剛此時已逃至天津。
飛越千里路程,在天津市公安機關的大力協助下,他們又捕捉到劉建剛和長春聯系的信息。經過6個多小時的查尋,辦案人員確定此時的劉建剛已在長春一汽公司附近的小旅館里。當晚8點多,抓捕隊伍趕至長春,當劉建剛看到上海來的檢察官時,不由得乖乖低下了頭。此時他身上的錢已所剩無幾,住的是25元的四人大通鋪,連衛生間都沒有,墻角邊扔滿了方便面……一個在上海住別墅遛狗的人,現在如此落魄,不由讓人感嘆。
對于出逃一節,劉建剛說。因為和妻子離婚沒有了生活來源,不得已才到長春找活干,并非有意出逃;關于劉老板給予的130萬元是否是受賄,他只交代劉老板收購了天汽大樓,后為解決他在上海的住房問題而給予補貼款130萬元。對于其他問題,劉建剛則一概不言不語,了解到他是個“悶包”,平時一天和家人說不上兩句話的內向性格,檢察官以直接發問的方式,句句切入事實,反復出示證據,打破其心理平衡,逼其進行“趨利避害”的選擇,最終迫使劉建剛不得不如實地交代了三人共謀低價拍賣辦公樓的情節。
原來在2004年夏,當時天汽上海公司在滬銷售情況不好,要將位于中山北路的辦公樓轉讓掉。劉建剛找到張克明,說想通過轉讓辦公樓給自己弄筆錢在上海買房。張克明當即“指點”劉建剛,稱可以通過拍賣方式運作,讓一家熟悉的拍賣公司壓低價格拍出,再找個熟悉的下家加價賣出,從中賺一筆差價,大家都可以分分。張克明隨后將劉建剛介紹給劉老板,共同商議辦公樓低拍高賣事宜。之后,劉老板通過其參股的上海某拍賣有限公司,將該辦公樓以1055萬元的價格拍給了劉某名下的上海某印刷廠,再加價轉讓出售。
款項支付到位后,劉老板將利潤分配表交給張克明過目,說自己賺了200萬元左右,從中送130萬元給劉建剛。值得尋味的是,到了2005年4、5月,已經退休的張克明因為大兒子要買別墅,才讓大兒子到劉老板公司拿了50萬元。
如此,一起簡單的辦公樓拍賣生意,就變成了官商結合侵吞國有資產的受賄案件。
因為和張克明串供過,互相提醒“不要亂”,驚魂失措的劉建剛匆匆與妻子離婚后倉皇出逃到天津、長春等地……在張克明被查后,張家大兒子也交代了兩人串供的細節:劉建剛逃到天津,立即打電話給他,讓他趕到天津“赴約”。怕乘飛機露出馬腳,他特地關照張家大兒子乘火車來。到了
火車站,為防止有人跟蹤讓出租車在城里轉了兩圈,最后兩人在“錦江之星旅館”會面……
書證、人證俱全,張克明涉嫌受賄的犯罪事實清楚,2008年4月17日,上海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對張克明正式立案。
三
在梳理線索時,有一張支票始終讓偵查員百思不得其解:2005年3月,張克明剛退休兩個月,某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梁老板便拱手送上了100萬元“咨詢費”。
在前期調查中,張克明堅持說,100萬元是3年咨詢費,有咨詢協議、委托書等為證。這與梁某寄來的證詞如出一轍,果真如此嗎?
梁某是主要涉案人員,當檢察官前去取證時,才知梁某因老婆有病需要治療,舉家移民到澳大利亞,一時回不來,也不肯回國作證。
經調查,張克明在任副區長時,曾為梁某公司開發的四個房產項目給予了高額的稅收返回,算下來每年約有數百萬元人民幣,與此同時,在該公司經營項目的動拆遷進度上,梁某也多次得到了張克明的幫助。
如果兩人事先約定待張退休后再送錢表示感謝,這100萬元就是賄賂,
檢察官張愛平肩負起了突破100萬元涉嫌受賄的重任,事先約定退休后受賄,這不僅是犯罪嫌疑人精心策劃的招數,也是他妄圖逃避法律制裁的騙術。只要不和職務沾邊,不在位時取利,他以為巧立名目退休后“撈一把”,就可以逃脫監管蒙混過關。對這種掩耳盜鈴式的受賄方式,有針對性地予以揭露和批駁,就會打消他的僥幸心理。
對張克明的審訊異乎尋常地艱難。100萬元的數額太大了,承認下來,就意味著重刑。
劉建剛的沉悶、張克明的猶豫、劉老板的狂妄,張克明家屬的反復,以及其他一些涉案人員的不配合,曾經使偵查員多少次在夜暮中失望而歸,而他們一次次又鼓起斗志尋找轉機。面對這件最難查核的事實,何時加壓和減壓,突破形式上合法實質上犯罪的情節成為關鍵,
于是,檢察官就張克明是否到房產公司坐班、到底做過什么工作以及他家的咨詢公司有無相應的咨詢資質等問題刨根究底。
果然,多次審訊后,張克明無法自圓其說了,被迫交代了兩人約定退休后接受酬謝的事實。由于約定退休后受賄以“咨詢費”的合同形式存在,一方坦白仍是孤證。
另一路偵查員也在追尋梁某,他們通過梁某的同事、親戚等人,多次轉達檢察機關要求取證的要求,希望對方直面現實,給予配合。
一次次通知,得不到回音,有人傳達信息:梁某擔心自己的人身自由被限制。關于行賄受賄問題,偵查員一言以蔽之:如果給錢的一方沒有謀取非法利益,不構成行賄罪。如果謀取了非法利益,有檢舉立功表現的,可以從寬處理。他們通過傳話人說服對方接受調查,爭取從寬處理。在梁某舉棋不定之際。檢察官再一次發出通知,勒令限期接受詢問,終于,梁某提出了見面的方案:到深圳面談。
2008年5月的一天,反貪局兩位局長親臨赴約,和“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梁某嚴肅地談話,但他依然沒有改口,強調張副區長是受聘擔任本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支付三年100萬元“咨詢費”理所應當。張克明在職時為梁某的公司大開“綠燈”,使梁某感恩回報的心理昭然若揭,檢察官指出以所謂合法的形式掩蓋行賄受賄的本質,法理不容。在曉以利害的基礎上,梁某終于坦白為感謝張副區長的大力幫忙。兩人多次挑明“等他退休后再酬謝”的賄賂約定,所以,就有了2005年3月21曰雙方商量以咨詢費名義訂立的合同,又以擔任公司高級管理者的借口寫了委托書。希望能夠“名正言順”地撈取最后“一桶金”。
張克明在拿這筆錢時,非常謹慎小心,也非常矛盾不安。他交代說:“2007年7,8月,紀委查我買房子的支票時,我打電話到澳大利亞找梁老板,說他給我的這100萬元是用支票付的,是明賬,我很擔心,梁振民說這個事情在形式上是公開合法的,讓我不要擔心。2008年春節之前。梁老板夫婦從澳大利亞回到上海,我在飯店請他們吃飯,梁某又安慰我說,正因為這100萬元是公司賬上走的明賬,所以形式上是正常、公開的,況且咨詢公司也開了發票,沒關系的。”
100萬元賄賂事實終于水落石出,檢察機關還查明,張克明退休后的其他兼職收入沒有利用相應的職務便利,也沒有事先約定受賄的情節,不屬于犯罪所得,在全力偵破過程中,上海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檢察長陳輻寬稱贊:“突破張克明事先約定退休后受賄的100萬元事實是全案一大亮點。”
為共同提高攻堅克難的能力,10余名參與偵破工作的偵查員都靜下心來,從不同角度撰寫了辦理張克明受賄案的得失,這種“一案一總結”的方式受到上海市人民檢察院領導的首肯,四
張克明受賄案因涉及房產開發等熱點問題上,關注度高。同時,該案反映了以借款為名和約定退休后受賄的典型方式進行公權與私利的勾兌現象,對政府的威信和廉潔產生了巨大的危害。
2009年2月12曰,筆者采訪了已是滿頭銀發的張克明,看上去他身體不錯,神態安詳,
問:你為什么身為領導干部不避嫌,向下屬企業多次借款,尤其是向劉老板等民營企業家借款?他解釋說:“因為他們的資金比較寬松,可以出借,也沒有想那么多,借了后再還吧。我家買房到銀行去借款也可以。但成本高了,其中向劉老板借款,內心是不想還的。’
問:為什么違規去幫助劉某等人的公司,敢冒風險接受賄賠?他一再狡辯:“我為他們辦的事情都是政策允許的,沒有超越法律。我承認拿他們錢財是受賄,但我為他們辦事正常。”
張克明說自己當兵在天津25年,與家屬分居17年,孩子靠妻子帶大的。本來想回滬后,給家里人創造好環境,沒有想到,好日子沒有過多少年,老太婆現在又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10多年擔任副區長的日子里,他一直謹慎、低調。不給退休的妻子安排工作,不給孩子享受特權,不隨便拿別人的錢財……“不差錢’的張克明克制不了私欲最后“撈一把”,他解釋是因為“私心太重”,考慮家庭和家人利益太多所致。“能利用一點關系就利用,能撈一點錢就撈一點”,如此的思想偏差,其晚節不保也就不足為奇了。
張克明的退休金比一般老百姓高,在退休后兼職多家的收入比在職時還多,這個翻身感很強、口口聲聲“感謝共產黨’的領導干部,缺乏的就是自律和覺悟。“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退休后的張克明本應看透名利,和老婆孩子一起享受天倫之樂。誰料想,最后竟然身陷囹圄度過一段余生呢。
約定退休后受賄方式不算新穎,但是“廣種薄收”的方式非常典型。有職有權時慷國家之慨,等退休后收取利益,無非是考慮在位時受賄容易案發,難以逃脫越來越強大的監管機構的監督。真可謂,撈有道,非常道。但是,以為退休后是自由人,可以不受單位制約的張克明卻沒有逃脫恢恢法網。
2009年3月,張克明因受賄187萬元被判處有期徒刑13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追繳所有非法所得,并沒收財產30萬元。曰
編輯:靳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