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法律翻譯中的情態動詞的人際功能

摘 要： 法律語言中的情態系統直接影響翻譯過程中譯者對原文的理解，從人際功能角度分析法律語言特別是立法性文本中的情態動詞有助于提高翻譯的準確性，以減少對法律條文理解的偏差。

關鍵詞： 法律翻譯 情態動詞 人際功能

法律翻譯中的情態分析是指對法律翻譯中經常出現的情態動詞的分析，即對表達義務、許可和禁止等意義的情態動詞的分析。情態動詞是法律英語中表達語意的重要工具，在法律文本中其用法較為特殊，傳達特定的功能，在翻譯過程中準確地將情態表達出來才能正確地傳達原文的意義。

1.從人際功能角度看情態

人際意義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是說話者對所述命題的判斷，或在命令中要求對方履行的義務，或在提議中表達的個人意愿。人際意義的這一部分是由語法的情態（modalisation）系統來實現。情態指說話人對命題的態度，語言中有多種不同表達情態的方式，情態動詞則是法律英語中表達語意的重要工具。

法律文件所涉及的廣義內容范圍較文學作品相對狹窄，主要是規定可以做的、必須做的及禁止做的。在法律英語中常用的動詞結構較為簡單，主要有“shall do”，“may do”，“must do”等，否定意義常用“no...shall/may do”，“any...may/shall not do”等。其傳達的意義各不相同，直接影響對法規條文的解釋及其所產生的法律效力。情態表達必然性和可能性，對權利和義務的認可和賦予是法律語言中法規條文的主要內容，從這一角度看二者之間密不可分。

2.對法律翻譯中經常出現的情態動詞的分析

系統功能語法倡導者韓禮德（2000）認為，情態語氣意義體現語言的人際功能。所謂情態語氣意義，是指語言活動的參加者在話中投入的情感態度和語氣因素（彭宣維，2000）。下面從法律翻譯中肯定和否定的表達兩個大方面分析情態動詞的人際功能。

2.1肯定的表達

2.1.1對may的分析

may在法律語言中主要表達“允許”或“許可”，意味著法律主體可以怎樣做，有自由選擇的主觀性。從這種角度看，may的意義有些含糊，對規定可以做的事的違反也是合理的。因此在法規條文中對may的使用要慎重，很可能引起對法律條文解釋的歧義。在翻譯過程中，要注意在兩種法律語言的轉換中盡量做到內容的嚴格對等。

may在法律翻譯中的使用情況主要有三種，一是表示允許（is permitted to），在傳達“允許”這一情態意義時，表達的人際功能意味著主體可以這樣做，是法律賦予的一種權利，不這樣做（non-performance）也是合法的。如：

例1：法庭審理過程中，合議庭對證據證據有疑問的，可以宣布退庭，對證據進行調查核實。

During a court hearing，if the collegial panel has doubts about the evidence，it may announce an adjournment，in order to carry out investigation to verify the evidence.（《刑事訴訟法》，2002：179）

二是表示很有可能（possibly will），如：

例2：The Congress may determine the Time of choosing the Electors，and the Day on which they shall give their Votes；which Day shall be the same throughout the United States.（“American Constitutional Law”LXIII 4）

三是在某些情況下立法者或法律文書的起草者為了某些特定目的而用其替代“shall”或“must”傳達“命令”這一情態意義。在絕大多數法律英語的語言環境下，may指“可以”，即享有某些權利而非負有某種義務。

2.1.2對shall的分析

shall是法律英語中最常使用的一個情態動詞，傳達的是權利和義務，重在強調法律效力，經常以代詞或第三人稱名詞為主語，在不同的語境中傳達不同的人際功能。在表示命令（command）時，shall的情態意義體現的人際功能是一種強制性，貫穿于整個法律運行過程中。

例3：國家機關或者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在執行職務中，侵犯公民、法人的合法權益造成損害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

If a state organ or its personnel，while executing its duties，encroaches upon the lawful rights and interests of a citizen or legal person and causes damages，it shall bear civil liability.（《民法通則》，2002：63）

shall有時不必譯出，傳達的是一種義務或是“應當”的人際功能，如下例：

例4：Any copyright，in the first term of which is subsisting on January 1，1978，shall endure for 28 years from the date it was originally secured.

1978年1月1日牌仍然有效的第一期限的版權自開始取得日起28年后截止。（《美國版權法》：50，第304條）

2.1.3對must的分析

在法律英語中must使用情況較少，常譯為“必須”，“應當”，其人際功能僅表明一種必要的行為，如下例：

例5：所保貨物如發生保險單項下負責賠償的損失或事故，就立即通知本公司下述代理人查勘。

In the event of accident whereby loss or damage may result in a claim under this Policy immediate notice applying for survey must be given to the company’s Agent as mentioned hereunder.（孫萬彪，2003）

2.1.4對would的分析

would屬于模糊詞（hedge-word），從人際功能角度看沒有實際的意義，僅表示一種虛擬。如：

例6：In a case where the making of the copies or phonorecords would have constituted an infringement of copyright if this title had been applicable，their importation is prohibited.

假如適用本篇復制品或錄音制品的制作本已構成侵犯版權的，此類復制品或錄音制品的進口應予禁止。（《美國版權法》，2002：78）

2.1.5對will的分析

當will用在陳述句中，表達講話者的意見，如在法律語言中表示推定或推測，如：“That will be Ann.”與“That’s Ann，I think.”二者的推定都使用了情態的手段，而且二者都沒有“That is Ann.”更為肯定。用在疑問句中，表示征求聽話者的意見，如在律師在詢問時，如：“Will that be Ann？”或“Is that Ann，do you think？”無論是使用哪種情態詞（情態動詞或情態副詞）都不如“That is Ann.”這種形式肯定。

2.2否定的表達

在翻譯法規條文中表達“禁止”一義的詞語時，通常遵循的原則是源語為否定，那么譯入語也為否定。

2.2.1shall not與may not

前者譯為“不得”或“禁止”，后者常譯為“不能”或“不得”，前者語氣比后者強。，“shall not”表示對一項行為的禁止，而“may not”表示被給予的權利被剝奪，如以下兩例：

例7：The headings and marginal notes in these Conditions of Contract shall not be deemed to be part thereof or be taken into consideration in the interpretation or construction thereof or of the Contract.

合同條款的標題和邊注不得視為合同的一部分，不得用于考慮解釋條款或合同。（宋雷，2003：57）

例8：許可使用合同和轉讓合同中著作權人未明確許可轉讓的權利，未經著作權人同意，另一方當事人不得行使。

The other party may not，without permission from the copyright owner，exercise any right that is not explicitly licensed or transferred by the copyright owner in the contract.（宋雷，2003：102）

2.2.2否定主語的形式

否定主語的表達方式為“No...may”，“No...shall”，前者傳達的人際功能是對權利的禁止，而后者傳達的人際功能是對義務的禁止，否定的是義務，如下面兩例：

例9：依據本篇規定，刑事訴訟應在訴因產生后三年內開始，否則，起訴不予受理。

No criminal proceeding shall be maintained under the provisions of this title unless it is commanded within three years after the cause of action arose.（《刑事訴訟法》，2002：64）

例10：對發明人或者設計人的非職務發明創造專利申請，任何單位或者個人不得壓制。

No entity or individual may suppress the application of an inventor or designer for a patent in respect of an invention-creation that is job-related.

在翻譯過程中對源語的否定形式的翻譯最好采用上述常用的否定句型，而不是改譯為肯定的形式，只有當否定形式在譯入語中不合邏輯或語意不通時才改為效果對等的肯定形式。

3.對法律翻譯中出現錯用情態動詞情況的總結

在法律翻譯中shall一詞出現的頻率很高，其間不乏在翻譯過程中對shall的濫用，主要表現為重復使用shall或者混淆了shall與should，may的使用等情況。如：

例11：土地使用者開發、利用、經營土地的活動，應當遵守國家法律法規的規定，并不得損害公共利益。

When developing，utilizing or managing the land，the land users shall be subject to state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can not do anything to infringe upon public interests.（《匯編》，1991：109）

本例中由于“be subject to”已經傳達了“應當”這一人際功能，無需再使用“shall”，同時對“不得”的翻譯較多使用“shall”而非“can”，后者較前者表達禁止的人際功能時語氣相對較弱。

4.結論

在翻譯法律文本中的情態動詞時，應把握各個詞在不同的法律語境中傳達的人際功能，才能準確地譯出其意義。從人際功能的角度分析法律翻譯中的情態，對譯者及讀者區分情態動詞在法律文本及普通文本中的意義差別有重要的意義，有助于提高法律翻譯的準確程度，從而提高法律翻譯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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