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通過介紹杰出的美國當代作家大衛·福斯特·華萊士以及其主要作品《無盡的玩笑》,分析了《無盡的玩笑》與《哈姆雷特》的聯系。并從圣經典故,行文特點,多條主線,內在含義等方面介紹并剖析了看似極其繁雜的《無盡的玩笑》。
關鍵詞華萊士無盡的玩笑哈姆雷特
中圖分類號:I106文獻標識碼:A
1 大衛·福斯特·華萊士及其作品
大衛·福斯特·華萊士(David Foster Wallace),是美國新一代作家的代表。華萊士于1962年出生于紐約州,父母均為大學教授。華萊士大學時主修英文和哲學,數學和模態邏輯則為他的輔修專業。后來他進修創造性寫作專業,獲藝術碩士學位。其處女作1987年的《系統的笤帚》(“The Broom of the System”)開始引起人們的關注。從《系統的笤帚》起,華萊士的碎片式敘事和紛繁的內容布局逐漸為人們所熟悉。
而1996年出版的《無盡的玩笑》(“Infinite Jest”)則把華萊士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該小說獲得了麥克阿瑟基金(MacArthur Foundation)獎勵,更是在2005年被《時代》周刊評選為1923年以來世界百部最佳英語長篇小說之一。
華萊士的其他作品,包括短篇小說集《忘卻》(2004),《與丑陋人物的短暫會談》(1999),《頭發奇特的女孩》(1989),兩部論說文集《考慮龍蝦》(2006), 《一件我決不再做且看似好笑的事》(1997)也都反響不錯。
2008年9月12日,華萊士于家中自殺,時年46歲。他的流星般崛起和過早的離世,引發了新一輪的華萊士研究熱潮。
2 《無盡的玩笑》
華萊士的代表作《無盡的玩笑》堪稱鴻篇巨制,全書長達1079頁。光從書本的厚度方面,足以令許多讀者望而卻步。而全書多條主線索并行,場景跳換,時空混雜,充斥長難句,大量的俚語和新造詞,更是令人難以呼吸。不僅如此,華萊士喜歡用腳注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因此腳注的頁數達到了96頁,有時候甚至是注釋中夾著注釋。面對如此一本極繁小說,許多讀者選擇了退卻。但是,《無盡的玩笑》并非只有表面的厚度,其準確的文字,對美國當代生存價值的思考,也構成了內涵上另一種厚度。
首先,小說的名字“無盡的玩笑”出自于莎士比亞《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一景175行:A fellow of infinite jest。劇中哈姆雷特于墓地認出了手中的頭顱骨,正是當年一位伶人約利克,而大發感慨與何瑞斯言道:“啊呀,可憐的約利克!——我認識他,何瑞斯,這人滑稽百出,才氣縱橫……”同時,《無盡的玩笑》的第一主人公是哈爾(Hal),其名字會讓人聯想起哈姆雷特(Hamlet)王子。二者的拼寫是何其的相近。除了名字有明顯的傳承之外,兩位主人公的性格和處境都有許多相同之處:
(1)哈爾和哈姆雷特都與觀眾直接對話,使讀者得以了解其內心思維。(2)都有一個男性長輩作為權威,凌駕于其上。哈姆雷特有一個奪權的叔叔,哈爾則有一個擔任網球學院校長的舅舅。(3)哈爾和哈姆雷特都喜歡內省,注重細節。(4)二人都充滿激情,力求準確,富于理性。(5)都被他人誤解為瘋子。在《無盡的玩笑》中,哈爾思維縝密,興趣獨特,18歲之時便有數篇高難度論文問世,包括哲學、物理、語法諸學科。但哈爾卻苦于無法清晰表達自己的思想,在大學面試時,因旁人無法聽懂他說的話,被當成瘋子一樣按在地上,送往醫院。在外人眼中,哈爾的聲音 “無法辨別”,“好像嘴巴中有某種野獸的吼聲” ,“掙扎的野獸,眼睛像刀子一樣”。(6)父子溝通都有問題,父親均已過世。(7)母親都不貞。
除此之外,文中還多次出現與《哈姆雷特》場景有關聯之情節,如書中提到的新奧爾良大水。其描述場景,令人想起《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一景118-119“星辰帶了火焰的尾巴和血腥的露珠,太陽黯淡無光,操縱了海水的月亮也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的陷缺憔悴”。
不僅有《哈姆雷特》作為依托,《無盡的玩笑》中還有許多圣經和神話故事的影子。試舉一例:小說中提及,在公元2002時,美國已經不復存在,只有O.N.A.N.(Organization of North American Nations,指想象中的北美聯合組織)。而Onan的拼寫組合則為圣經人物奧南,從奧南這一隱含的信息,讀者們不難明白ONAN背后的含義,即“無結果”。
書中涉及的專業術語繁多,有物理,化學,天文,體育,歷史,哲學,數學,心理學等諸多學科。如書中提及化學巨擘凱庫勒(Kekul€椋?,布鲁素暰綘卡Brewster's-Angle),二十世紀法國作家和哲學家卡繆(Camus),匈牙利物理學家伽柏(Dennis Gabor),精神病學的守護神圣鄧諾(Saint Dymphna)等近百處各種直接引述或暗喻,轉喻。
書中也不乏美國人所熟悉的政治事件,脫口秀明星和一些著名電影。例如哈爾說“我不是機器”,不禁讓人想起1968年的著名電影:“2001:太空漫游”。也會令人聯想起當年這部電影所具有的哲學內涵:機器已經不是機器,人只是機器?
而《無盡的玩笑》的故事發生時間橫跨1960年至2010年,主要的情節發生在最后十三年。1960年至1997年的故事發展的線性的,而到了1997年,網球天才哈爾誤食了霉菌,事件的敘述就變得十分復雜。華萊士在書中采用對稱的情節和對比的人物,只不過順序完全打亂,需要讀者仔細思考,前后聯系,才能夠恍然大悟。 (下轉第102頁)(上接第99頁)
故事的發展有三條主線:(1)網球學院ETA的少年天才哈爾。其父為網球高手兼電影制片人,他有一部電影名字也叫“無盡的玩笑”。父子的溝通后來出現問題,哈爾吸毒成癮,最終被當成瘋子。(2)第二主人公蓋特利(Gately)是個小偷,因吸毒而毀了體育前程,欲戒毒而不可得。哈爾是想吸毒,蓋特利是想戒毒而不可得。(3)糾結在兩條主線之間的則為政治因素。哈爾過世父親的影片“無盡的玩笑”被致力于推翻ONAN恐怖分裂主義分子看中,因為影片過于吸引人,任何觀看者均會喪失自我,于一遍一遍觀看影片中死亡。
《無盡的玩笑》全書有28個大部分,90個小部分。沒有章節數,用大寫的標題分開,或者是明顯的大空白,或者是插入一個圈圈??雌饋硭坪蹼s亂,但90這個數字則是解開全書的關鍵。因為書中提及,哈爾的父親在生命中的最后90天創作出了名字也叫“無盡的玩笑”的電影。而整本書涉及人物對話,均是以單引號,敘述視覺多變,其實是暗示著整個故事是由一個外來的旁觀者敘述的,但全書也并非是作者開的一個無盡的玩笑。華萊士想提醒讀者們去反思生命的價值和意義。書中“無盡的玩笑”電影被恐怖分子用作毀滅的手段,而生活中的娛樂過度,其實也是人們自我毀滅的過程。人生缺乏目標和激情,求助于外在的娛樂和成癮,最終只能是走向滅亡。
鮑勃·威克指出,“《無盡的玩笑》是大衛·福斯特·華萊士寫作中一次有創造性的突破,也是美國小說創作的一次突破,因為它成功地將試驗性的小說寫作技巧與傳統的敘事方式結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