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文化的英雄

摘要 當代美國文化經《阿甘正傳》，以闡釋命運般的悲喜劇形式向人們展示了美國一代人在當代生活中的迷惘、掙扎、痛苦和向往，“弱智”的主人公阿甘卻以其特有的誠實、善良、執著在迷茫的當代價值觀念中展示出了純粹的人類良知。

關鍵詞 自立文化 文化解讀 邊緣人物 邊緣人格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你自己會得到什么。”當代美國文化經典《阿甘正傳》。以闡釋命運般的悲喜劇形式向人們展示了美國一代人在當代生活中的迷惘、掙扎、痛苦和向往，“弱智”的主人公阿甘卻以其特有的誠實、善良、執著在迷茫的當代價值觀念中展示出了純粹的人類良知。

任何藝術典型的構建必有其特定的社會意識形態和文化背景。阿甘所處的時代，正是社會意識形態的轉型時期，文化轉型與多元文化的沖突造就了他邊緣人的地位。

邊緣人物

《阿甘正傳》反映的50—80年代正是美國思想意識最為混亂、價值體系急待重構的年代。政治暗殺、白宮腐敗、沒有打贏的戰爭、性虐待丑聞、驅車射擊等混亂此起彼伏。阿甘就生活在這個非理性的年代中，而把阿甘與這個年代聯系在一起的則是女主人公珍妮。珍妮是美國現代精神的代表，她的行為是對傳統價值體系的全面反叛，是“垮掉的一代”的象征。他們反對種族歧視，爭取民權斗爭與性解放，提倡婦女解放而走向女權主義極端。嬉皮士運動是當時的主旋律。阿甘被排斥在這種主旋律之外，與環境的極端不協調導致了個人良知的困惑與迷茫。在這樣的環境中，阿甘被人們視為遲鈍者、低能兒。

阿甘的“低能”卻使他排除了世俗的謬見而保持一種基本的人類良知：他沒有種族偏見，認為黑人白人同校沒有什么不妥：他是一個真正男子漢，敢于隨時對欺負珍妮的人大打出手：他重義輕財，質樸忠誠，愛情執著……這種堂吉訶德式的行為方式是一個正直、高尚、善良的人的形象。阿甘與“垮掉一代”相比更明確地體現出美國先民開發新大陸時形成的執著、堅忍不拔的精神。他總是以“笨人有笨人的方法”為自己的行動作闡釋，并且勇敢而堅強地戰勝困難，做自己該做的事。阿甘的善良和執著正是美國民族性格的象征。

阿甘身上所體現的種種美國傳統精神與現代精神是相矛盾的。二元文化的認同危機使他的角色行為充滿了困惑、矛盾與邊緣性，游離于傳統與主流之間的阿甘，成為社會的邊緣人。也成為文化的邊緣人。在兩種文化的沖突與交替中，阿甘與大多數美國人一樣存在著失范效應，他們難于認知社會取向，難于給自己定位，心靈隨處漂泊。在美國60年代更多體現了一種迷茫和探索交織的失范行為，只不過阿甘身上體現出更多的人類良知。

阿甘處干這一社會意識形態轉型的大動亂時期，是主流意識形態混亂中的一代人的代表，二元文化的矛盾和沖突導致了他們認知上的困惑與迷惘，這種邊緣人情結的發展必然導致邊緣人格的產生。

邊緣人格

社會轉型是社會成員兩個文明的轉型與重構，在各色人群中則表現為從觀念到行為的分化和組合。社會轉型帶來環境的變動，而社會環境的急劇變動必然導致人物心理要素的矛盾與沖突。這種矛盾與沖突經過協調后呈現出多元交織的身心結構。使人格具有變異性和邊緣性，邊緣人格由此形成。在現代化過程中，傳統的文化體系開始衰落和解體，不再成為社會的主流文化或主導文化。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感到他們的生活背景遭到破壞，他們所依據的價值規范受到；中擊。原來的角色期待也不再是普遍有效的，他們感到一種“意義的失落”。這種失落是人格的內在狀態與外在狀態的不一致的結果，主要表現為雙重人格的產生。

阿甘邊緣人格的形成是個體在與急劇變化的社會文化體制、人際關系、規范作用時，其內在心理要素發生矛盾、沖突、自我調試后呈現的多元交織的身心結構，它的文化特質在于共時性基礎上將各空間生活要素融于一身，使人格具有邊緣性和易變性，阿甘的邊緣性人格特征體現為自大與自卑雙重人格的對立與統一。美國社會是一個新型的人類社會，美國人完全生活在新世界里。這是得天獨厚、無比富饒，因而形成一種自大的信念，確信美國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美國人認為自己的國家優越，也就很自然地認為自己比別人優越。這種傳統的優越感與自大性格在每個公民身上都得到體現，在阿甘身上主要表現對政治的輕蔑與嘲諷。他可以把受到總統召見的如此殊榮撇在一旁，一口氣喝下15瓶汽水；也可以當著總統和眾人的面說自己想撒尿和脫下自己的褲子，在眾目暌睽之下展示屁股的傷疤。種種帶有美國味的幽默行為表達了美國公民對政局的嘲諷與蔑視。

阿甘傳奇的一生盡管轟轟烈烈，有聲有色，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存在著濃厚的自卑情結。

首先，阿甘是身心殘缺的當代美國人的代表。阿甘脊椎天生殘疾，并有輕微弱智。“由身體缺陷或其他原因所引起的自卑，不僅能摧毀一個人。使人自甘墮斷或發生精神病，在另一方面。它還能使人發奮圖強，力求振作，以補償自己的弱點”。在與社會交往中，傳統精神體現者——阿甘，生理殘缺的自卑情結一直伴隨著他走向成功。

以個人主義為本位的美國社會，個人中心意識非常強烈。“個人中心使美國社會走向社會方面的孤立和心理上的孤獨，他的幸福趨于迷狂，正如他的痛楚可能意味著難以忍受的災難一樣……”社會意識形態的轉型導致的精神的游浪、心靈的飄泊、價值的真空、人格的裂變在個人身上發揮到了極致，社會已經不再顯得寬容，遭到的只有排斥與欺侮。在這種情況下，阿甘積淀了強烈的自卑心理，他不敢反抗追打他的中部流氓，他不敢公然占據公交車上的位置，更不敢反抗上司的嘲弄與侮辱。阿甘唯有用實際行動來補償這種失落與自卑。

阿甘對愛情的追求也體現了他內心的自卑。在第一次上學的車上所遇到的第一張笑臉，在阿甘的心房里蕩起層層漣漪，如磁石般的讓他著魔而無法自抑。阿甘對愛情是執著而自卑的，他從未盡力挽留過珍妮，盡管他忠貞不渝地愛著她。愛情的自卑是基于生理的殘缺與社會的不相容。

阿甘的自大與自卑雙重人格彼此互相對立又統一于他的行動之中。阿甘不是一個強者卻是一個最好的行動者。盡管現實中，許多事情他無法理解。盡管他無法解答丹中尉的兩種不同命運觀的矛盾；中突，但阿甘把一切的精力都付諸于行動。他的行動對于自大是一個最好的補充，對于自卑卻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

阿甘的雙重人格產生于人格主體的意識矛盾運動之中，并最終統一于人格主體的行為之中。因而雙重人格成為其人格主體的行為模式。產生雙重人格的社會原因是復雜的。既有現實生活的因素(邊緣地位)，也有民族傳統文化沉淀的成分。

文化根源

美國文化是一種自立文化，追求個人自立和自尊的個人主義是美國民族精神的價值取向。個人主義是西方人所奉行的基本的為人原則，大體可以分為兩個層面。一是個人牟取個人的利益，一是個人對個人的行為負責。在弱肉強食的社會里，每個人生存方式及生存質量都取決于自己的能力。因此，每個人都必須自我奮斗。把個人利益放在第一位。以成就為導向，不斷進取、開拓，美國人以實際行為闡釋了美國精神。阿甘正是這種美國精神的最好的行動者。

阿甘從一個“弱智”者到一名全美足球名星，以一位普通軍士進而成為一名乒乓球名將，乃至成為一個擁有百萬資產的企業家。他的成功與美國人崇拜個人奮斗的精神是分不開的。阿甘也正是那種“自立”文化時勢中走出來的一個英雄。阿甘的英雄之路經歷了一個過程。

首先，阿甘的誠實、善良和堅忍不拔的精神，使每一個觀眾都感到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這種廣泛的認同感源于準確的定位——一個“普通”的美國人。阿甘的生理殘缺隱喻為普通人身上所具有的弱點，阿甘的從軍歷程是大多數“過來者”的真實寫照。阿甘的一生不但經歷了當代美國歷史的曲折起落。他的生涯中也匯聚了一系列具有“典型性”的當代美國生活特征。阿甘的這一“歷程”極具普通人的象征意義。

阿甘當然又不僅是一個普通人。他又代表和象征著一個幾乎被每一個美國人心中所珍藏著的那個“美國夢”。阿甘是夢想的締造者和實現者，是現實生活中的平民英雄。成功是每一個美國人最高生活原則，也是美國人價值取向的終極尺度。阿甘的成功導致了美國人的英雄崇拜，因而成為今日美國人心目中“美國”的象征。

從普通人到英雄，自立文化中走出來的阿甘走得如此輕松，如此成功。良好的民主自由環境、公平的競爭意識、執著的奮斗精神，阿甘作為一個普通美國人走進了歷史舞臺。

作為一個開明而優異的社會，必須鼓勵人們去進行個人奮斗，允許人們去創造財富和獲取財富，也就是說給人們奮斗的條件與環境。作為一個現代人。則應努力追求事業和財富。在中國傳統文化影響下，現代人在人格特質上也存在許多缺點。因此必須借鑒學習西方人格特質。

第一，必須提倡自我表現和競爭，在重效率、重社會參與的環境中培養健康人格。

第二，引進西方的進取、獨立和首創意識。在紛然復雜的社會現實中，保持冷靜的頭腦和正常的角色認知，積極進取。不自卑也不盲從，行事有主見，有原則，不以別的喜惡作為自己的行事標準。

第三。心理需求應體現為自我動機的正常化和心理需求完整性，通過合理合法手段滿足不斷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

第四，價值觀應傾向于互相合作。另外，還必須具有堅韌毅力和性格，任何理想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在自我完善和人格不斷發展過程中，還必須具有堅強心理素質，承受各種挫折，這樣才不致于產生失范行為而導致人格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