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女巫惠特尼

巫女貓

關于金融危機，關于美國的經濟現狀，多數媒體依舊在唱衰，美國人心有戚戚。人們開始反省，反省以往不健康的消費習慣，亦反省曾經聽到的卻被忽視的“良心”聲音。

一向悲觀的華爾街當紅分析師梅瑞德絲·惠特尼最近在《華爾街日報》上撰文指出，雖然今年美國各大銀行會因為金融危機而嚴格控制卡民的信用額度，但到2010年，銀行肯定會棄卡民于不顧，把信用額度從現在的2000億調高到2700億。而美國人刷卡刷慣了，信用額度調高，就相當于把現在本來有償還能力的人，誘導得沒有償還能力。銀行倒可以借此提高利息從卡民身上刮一筆，但卡民就會漸漸地變成卡奴。

這篇文章里，惠特尼并沒有指出那些陰險的銀行具體是哪幾家，但據她的一個客戶透露說，惠特尼最新提交的報告里，列出了幾個嫌疑銀行的名字，竟然是摩根大通、美國銀行、花旗銀行、capital One和AmericanExpress。看到這5個名字就可以讓所有美國人嚇出一身冷汗，因為這是美國銀行中發卡量最大的前五名，幾乎每個美國人錢包里都會有其中一家銀行發行的信用卡。如果別的分析師說這話，人們會覺得是陰謀論，危言聳聽。然而這是梅瑞德絲·惠特尼，她就像是在華爾街的高樓里，唯一一個擁有水晶球的女巫。因為她對金融界的預言，在這場金融風暴中已經一次又一次不幸實現。

危機中上位

每枚硬幣都有兩面，金融危機除了有在街頭生產無家可歸者和讓華爾街的金領下崗的功用之外，還讓美國房價退回到1999年的水平，以及造就了一名憑成功預言金融危機而迅速上位的女分析師——梅瑞德絲·惠特尼。她名列《財富》雜志2008年權勢女人榜前五十，如今身價4400萬。

在2007年之前，惠特尼，這個有15年從業經驗的分析師只不過是華爾街一大堆分析師中的一員，排名將近第1200位。但她在2007年11月對花旗集團的運營狀況發表了一份悲觀的分析，使花旗4天之內市值蒸發4000億，花旗集團的CEO也成為第一個因為金融危機而丟飯碗的華爾街高管。這個有名的公案讓惠特尼小紅了一把，2007年年末她在華爾街分析師中的排名已經升到了第二。

在金融危機之前，惠特尼廣為人所知的行為是常常在CNBC參加金融類談話節目，發布一些格格不入的言論。說她格格不入，是因為在市場情況一片大好的時候，惠特尼已經開始提醒股民，“我已經嗅到了股市中彌漫了危險的味道”。然而惠特尼當時只是無名小輩，大家都醉心于股市神話之中，沒有人去聽她的悲觀言論。前年惠特尼大幅調降各銀行股的盈利預測，還說花旗將跌到10元以下，果然花旗股價在去年11月13日跌破10美元，此后從沒漲上10元。接著，去年11月她指出第四季金融界將大虧損，年底裁員比例將高達25％～30％，而去年全球金融業果然至少22萬人失業，幅度也正是20％。這時候再來反觀她2007年的預言，惠特尼就有了點女巫的味道，因為在2007年全球房價飆升的時候，她就說金融業會因為房貸引發風暴。

真話總是悲觀的

去年7月，惠特尼在一份報告中指出，曾是美國第四大商業銀行的美聯銀行低估了未來的虧損，她把美聯銀行的股票劃分至表現不佳的行列。這番論斷引起了投資者的不滿，惠特尼還因此受到過死亡威脅。這也難怪她在形容華爾街現狀時，最愛用的一個詞就是“垂死掙扎”。

一系列精準的預言令惠特尼逐步成為了華爾街的“天后”，她的言辭從而也備受投資者乃至華爾街巨頭的矚目。業界盛傳的關于惠特尼的一個趣聞，就是在摩根大通的電話會議中，她和大通掌門人杰米·戴蒙針鋒相對的談話。

當時摩根大通剛剛買下了華盛頓互助銀行，而美聯儲緊接著馬上出臺了一批救市政策。戴蒙這個時候頗有些躊躇滿志，認為摩根大通能趁亂世崛起。面對當時自我感覺良好，已經容不得他人意見的戴蒙，惠特尼尖銳地問到：“如果你認為市場很快就會看到美聯儲救市舉措見效的話，你一定就會買人高風險資產，是口巴?”，戴蒙回答：“我還真是這樣想的”。話說到這個地步，會議中已經沒有人敢再質疑他的觀點，戴蒙洋洋得意地教育起“悲觀”的惠特尼：“我們做有風險的生意，然后才能發展。”還故意用嘲笑的口吻說：“當然，如果你不害怕的話，那你就是瘋了。”惠特尼坦然地回答：“我確實感到害怕”。戴蒙則打趣說：“我們知道你怕，我們正在等著你改變立場”。

戴蒙當時說這話或許有客氣的成分，但2009年剛到第二個月的時候，惠特尼的立場還沒有改變，戴蒙就已然撐不下去，認命地大裁員。如果戴蒙那個時候沒有嘲笑惠特尼的悲觀，今天摩根大通或許就不會裁減多達14000名員工。但飽受金融危機困擾的人們，確實還在等待惠特尼改變立場，希望從這個料事如神的女巫口中，聽到一些利好的消息。然而對惠特尼來說，華爾街現在根本還沒走出隆冬，她一盆盆地潑著冷水，叫人們不要指望遙遙無期的早春天氣。

惠特尼聰明能干又不失女人味，但一說到經濟，卻有點“煞風景”。所以，投資者對她又愛又恨。他們恨她發表的那些悲觀的言論，當其他分析師試圖在隧道里尋找光亮時，她卻無情地預言隧道會坍塌。但他們又不得不信服，因為她總是對的。

她的現實很美好

惠特尼今年39歲，一頭金發，就算是走在第五大道，也是回頭率超高的美人。做經濟預測一向悲觀謹慎的惠特尼，在現實中卻是一個樂觀浪漫的人。這個智商超高的北方美人，2003年在電視臺做節目的時候遇見了職業摔跤手Layfield，愛浪漫的她隔年就嫁給了這個德州大漢。牛仔老公經過4年婚姻生活的改造，常常被惠特尼夸獎說，吃飯的時候已經會用叉子了，而且喝啤酒也知道倒在杯子里了。外人看著覺得不太般配的婚姻，惠特尼和老公倒自得其樂，仿佛身處世外桃源，即便是改變了世界的金融危機，也無法影響他們的甜蜜生活。

事實上，在這場金融危機中，無論股民或者券商輸多少贏多少，惠特尼一定都是那些少數身價倍增的人物。2月，她辭去老東家奧本海默基金公司的職務，經營起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咨詢公司，等待她改變立場而上門投石問路的人不在少數。不管市場景氣不景氣，惠特尼的現實都會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