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維也納條約法公約》中有關國際強行法內容的規定

孫春婷

摘要：1969年《維也納條約法公約》第一次以國際法律文件的形式對國際強行法下定義，是國際強行法規則發展的一大進步。本文擬結合《維也納條約法公約》。對國際強行法的內容進行論述。

關鍵字：國際法；強行法；維也納條約法

強行法起源于國內法，最早可追溯到羅馬法時期。在《羅馬法學說匯纂》中就有強行法的概念。在1969年《維也納條約法公約》制定后，對強行法的定義、識別標準、內容、產生的方式、溯及力以及違反強行法的后果等做了初步的規定。鑒于篇幅有限，本文擬對國際強行法規則的內容展開闡述。

目前得到國際社會公認屬于國際強行法規則的有：禁止非法使用武力和武力相威脅、種族滅絕、禁止奴隸販賣、禁止海盜行為。

(一)禁止非法使用武力和武力相威脅。該規則的目的是為了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禁止侵略和侵略戰爭，同時也是和平解決國際爭端的要求。根據《聯合國憲章》的規定：除會員國在遭受武力攻擊時行使單獨或集體自衛的自然權利以及安理會授權或采取的執行行動外，在國際關系上不得使用武力或武力威脅。在《國際聯盟盟約》和《非戰公約》中也有類似的規定，并且該規則一直都被國際社會所認可。所以，該原則是國際強行法的內容之一。

(二)禁止種族滅絕。懲治并防止滅絕種族的罪行是國際法上，特別是國際人權法和國際人道主義法中的重要內容。現代國際法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保護民族、人種、種族和宗教的群體的問題。早在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亞會議上，就明確規定了對宗教少數派的保護問題。后來在一些雙邊條約上也不乏見到類似于禁止種族滅絕的內容。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越來越多的國家反對種族滅絕。特別是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的判決，肯定了司法上對種族滅絕的禁止。1948年12月91B通過的《防止及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現該公約已有130多個締約國，成為締約國較多的國際公約之一。從國際社會對種族滅絕的禁止以及國際司法實踐來看，禁止種族滅絕屬于國際法上強行法規則。

(三)禁止奴隸販賣。奴隸販賣是指禁止使人淪為奴隸的一切擄獲、取得、運輸、買賣人身的行為。15世紀以來，特別是對非洲的奴隸販賣活動，使黑人備受虐待。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反對奴隸販賣活動，在19世紀的國際條約中，出現了一些譴責和制止奴隸販賣的條款。在1926年簽訂了《禁奴公約》，規定各簽字國承允禁止奴隸販賣，并逐步和盡速地完全禁止一切形式的奴隸制度。1956年，聯合國又制定了《廢止奴隸制、奴隸販賣及類似奴隸制的制度與習俗補充公約》。該補充公約強調奴隸販賣等行為應由締約國法律規定為刑事罪，宣布某些類似奴隸制的制度與習俗如債務質役、農奴制、買賣新娘和濫用童工等為違法，要求各締約國采取各種立法和其他有效措施，消除任何形式的奴隸制度和奴隸販賣。值得關注的是1958年的《聯合國公海公約》和1982年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都規定了，軍艦對于從事販賣奴隸的商船登船檢查的權力。

(四)禁止海盜行為。海盜行為也是為國際社會所否定的。自古有了海上運輸后，海盜行為就十分猖獗。海盜行為給從事海上運輸的國家和個人帶來很大的經濟損失和人身威脅，嚴重損壞了海上運輸貿易活動。禁止海盜行為得到國際社會的一致認可。在《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規定了海盜罪，并且明確規定各國有權行使普遍管轄權。國際社會對海盜行為的禁止，以及對海盜罪的普遍管轄權都明確說明了禁止海盜行為屬于國際法強行法規則。

也有學者認為國際法強行法規則還應當包括關于人權的規則、關于國家平等的規則、關于條約必須遵守的規則、關于情勢不變的規則、關于海洋自由的規則和關于民族自決的規則。但是這些規則相對于上述規則而言，規則的內容不夠具體，相對更加抽象。且各個國家的經濟、文化、歷史背景不同，不可能形成一個國際社會全體接受的概念。所以。這些規則暫不可能成為國際強行法規則，但可以作為國際法的基本原則。

應當引起重視的是，很多人把國際法強行法規則等同于國際法的基本原則。但是，國際法上的強行法規則與國際法的基本原則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兩者有相重疊的地方，但是兩者又不是等同的。國際法的基本原則是高度概括的，是抽象的原則，具有指導意義，且必須依靠具體的規則才能實施。而國際強行法規則更加具體，是具體的法則，一般可以直接實施。但是兩者又有共性：兩者都需要國際社會的認可，具有普遍性。那國際法的基本原則是否屬于國際法強行法規則的范疇?筆者認為，國際法的基本原則和強行法雖具有共性，但是基于國際法的強行法規則的特殊性要求，不是所有的基本原則都能夠成為國際法上的強行法。除非，基本原則能夠符合強行法的標準的時候，才能夠成為強行法。比如，在《聯合國憲章》中規定的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原則，這個原則就屬于原則性的規定，但是其不具有強行性，所以不屬于國際法上的強行法；禁止販賣奴隸原則是公認的國際強行法規則，但是這個規則不屬于國際法的基本原則：而禁止非法使用武力和武力相威脅原則既是國際法的基本原則，同時符合強行法的標準。又屬于國際強行法規則。

國際法強行法規則一直得到國際社會的認可。在1969年《維也納條約法公約》中首次明確了國際強行法的概念，并確定了強行法的權威性。對國際強行法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也為推動國際法統一實體規范的制定也打開了希望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