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建閱覽室的夢想
她拿著一桿生銹的秤,騎著破舊的三輪車穿梭于鄭州各小區間收“廢品”。
有人提來一摞孩子不用的教輔書,她很麻利地拿出秤。“5斤6兩。湊個整,算6斤,給您5塊錢吧。”這桿秤不太準,她總是多算些,怕別人吃虧。“見過很多收廢品的,沒見過這么實在的!”賣書人被搞糊涂了。
這時,旁邊的知情人介紹說,姑娘叫李靈,是淮陽農村一所小學的校長,學生家里都很窮,沒錢買課外讀物,因此她利用假期來鄭州收些圖書。回去建個閱覽室,讓孩子們看個夠……沒等解釋完,賣書人趕緊擺著手:“不要錢了,給孩子們吧!”
建一問圖書室是李靈的愿望,更是學校孩子們的愿望。到這天為止,李靈已經收了兩麻袋書,卻只花了100多元,大部分都是好心人免費送來的,這讓她很高興。
李靈騎著三輪車路過一所小學,這里的孩子已經放假了,她看著學校的校舍和操場,久久不愿離去。“以后有了錢。我們學校也要建成這樣。”李靈當校長應該從2004年算起。那時,淮陽縣許灣鄉程寺村有3000多人,公辦學校比較遠,于是從周口師范學校進修回來的李靈有了辦私立小學的想法,有近40年教齡的父親也支持她。于是,她從親戚朋友那里借來了8萬元錢,建起3個年級的校舍。
“公立學校不收學雜費,我也不收,能給老師發工資就行。”但她沒想到會入不敷出。到2007年秋季,老師工資再加上建標準教室的投入,她的外債已經從8萬元增加到16萬元。
那年,有個生意人看上了學校這塊地皮,愿高價租賃,李靈一時也動了心。隨后,她改變了主意,讓她改變主意的是學校的兩位老師,他們曾連續3個月沒能領到工資,但一直沒離開鐘愛的講臺。
沒理由放棄
午飯時間,李靈原想把三輪車放在馬路邊,去對面買兩個燒餅,但她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這車是好心人借給她的,她怕弄丟了。隨后,她將三輪車推過馬路,停放在一個水果攤兒旁,一溜小跑地奔向一個燒餅攤兒。
沒等錢遞過去,李靈已經猛咬了兩口燒餅,這是她第十天經過這個燒餅攤兒,也是第十次吃燒餅。雖然是陰天,李靈的上衣還是濕透了,她一邊騎著車一邊吃著燒餅。汗水從額頭上滲出。順著臉頰滴在馬路上。她沒顧上擦汗,因為她不能太分心,騎三輪車技術不佳,總覺得一邊倒。
“我該回去了,今天是我們學校開學的第三天,我也想孩子們了。”李靈打算這兩天就回淮陽,不過據現在的情況看。距辦閱覽室的標準還差得太遠。
李靈也是一位愛美的女孩,28歲仍孤身一人,酷暑奔波、連日勞累也曾讓她打過退堂鼓。6月16日,鄭州市最高溫度達到37℃,這是鄭州入夏以來最熱的一天。那天下午2時許。被曬了半天的李靈去衛生間時經過門口的一塊鏡子,她懷疑面前的還是不是自己?
“一看自己又黑又瘦,當時我就哭了,真想不干了……”李靈把車停在馬路邊,找塊陰涼地方拿本書“享受”了一小時,最后,她還是選擇繼續。因為有太多的期望和感動,讓她不能放棄。一次,李靈病了,她收到一份貴重的禮物:“30名學生捐了16塊錢,最少的捐一毛錢。孩子們買了一箱方便面送到我手上,祝我早日康復”。那天,李靈感動得哭了。她保存了那張捐款的名單。李靈說:“我沒有理由退縮,為了孩子,我一定堅持……”
下午3時,突然下起一陣雨,李靈趕緊將書整齊地裝在幾個紙袋里,然后用兩層塑料布蓋上。她的背影消失在雨里,但那些書不會被淋濕。
另一個她
李靈去鄭州前對家里說,她在鄭州已經聯系好了一批舊書。“我以為聯系好了就沒擔心,哪知道她去街邊收破爛。”說到這里,父親李丙興有些難過,有人給他看網友發布的女兒收書時的照片,當看到李靈坐在地上啃燒餅時,這個50多歲的漢子終于忍不住哭起來。
李靈母親說:“她啥都不跟我們說,自己整天犯難,前一段老師們每月500塊錢的工資都發不下來,她偷偷跑到廁所里哭。因為創辦這個學校,親戚朋友的錢都借遍了,還貸了款。她爹的工資存折都是她拿著的,我們全部的錢都給她辦學了。靈兒太喜歡當老師了,其他幾個民辦學校都關門了,靈兒說,這個學校不能關,一關這里的孩子上學太遠了。”
從鄭州回去的頭一天晚上,李靈有些興奮,因為她很快就能回到學校了。她邊整理書本邊笑著說:“孩子們肯定高興得不得了!”
整理完書本,就寢時已是午夜。這時,愛美的李靈把好心人送她的幾件衣服拿出來,試來試去,不停地問:“你說,俺到底穿哪個好看呀?”她說,已經十幾天沒見父母和孩子們了,這次回去了,也要稍微打扮一下,不能讓學生們和家人知道她在外面的辛苦。
自從開辦學校以來,她買的最貴的衣服就是一件白色連衣裙,98塊錢,她一般穿的都是不到50塊的衣服。最終,她挑選了一件寬大的衣服穿在身上,“這樣,他們都看不出來我瘦了。”看著鏡子里有些“洋氣”的自己,她開心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她不停地對鏡擺弄著“新”衣服。詢問著。頭發怎么扎才更好看?她還問:“姐姐,你帶粉了嗎?幫我搽一下吧。這樣看著能白一點兒。”她怕媽媽看她曬黑了,心疼……
(據《廣州日報》和大河網有關資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