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黎
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保護法》的修訂,動物保護再次成為熱潮,對于動物法律地位的討論也越來越熱烈。人類在意識到經濟發展過程中對生態環境的破壞可能造成的毀滅性后果之后,要求動物保護的呼聲已經越來越高。正因為如此,各種有關動物主體論的學說悄然興起,主張將動物的法律地位升級為民事主體。這種觀點是否具有可操作性,是否就能夠真正的保護動物?
一、動物權力論和動物主體論的觀點
動物權力論和動物主體論者們最經常引用的就是1900年《德國民法典》第90條a的規定:動物不是物。它們受特別法的保護。法律沒有另行規定時,對于動物適用有關物所確定的有效規則。他們認為這是將動物剝離出了物的范圍,進而否認了動物是客體,而客體與主體是相對立的兩個概念,非此即彼,所以推出了動物是民事主體。動物權利論的代表人物美國學者雷根就竭力鼓吹,動物是具有與人類相同的、重視自己生命能力的生物,具有其固有價值和對生命平等的自然權,保護動物權利運動是人權運動的一部分。也有一些做民法研究的學者主張“對于動物賦予人格權予以保護”。
二、民事主體的民事權利能力和民事行為能力
作為民事主體,應具有基本的民事權利能力和民事行為能力。民事權利能力指自然人依法享有民事權利和承擔民事義務的資格。民事行為能力指自然人能以自己的行為享有民事權利、承擔民事義務的資格。民事行為能力以意思能力為基礎,所謂意思能力是指自然人可以判斷自己的行為的法律后果的能力。責任能力又稱不法行為能力,民事責任能力是指行為人對民事違法行為承擔民事責任的能力,包括侵權責任能力和債務不履行責任能力。人是有意志力和意思表示能力的,可以自主地支配控制自己的行為,表達自己的意思和想法,并判斷自己行為的法律效力。而動物是沒有意志力的,它們無法自主支配和控制自己的行為;動物也沒有意思表示的能力,無法進行自我認知和表達的,無法與人類進行意思溝通,我們代動物制定它們的權利義務也僅僅是根據我們自己的想法,動物也不可能參與到法律制定的過程,即使賦予動物權利也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試想,賦予動物人格權和財產權就能讓動物得到天敵的尊重和保護好自己的住所不受侵犯了么?民法以意思自治為核心,意思自治被否認,民法不復為民法。另外,動物也不具有責任能力,我們如何要求動物承擔義務?這應該不是技術層面能夠解決的問題。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一只老虎咬傷了一只兔子,是否可以認為老虎犯了故意傷人罪,我們又是否可以要求老虎對兔子進行一定的民事賠償?這樣一來,我們是否又侵犯了老虎的生命健康權?因為老虎不捕食將無法生存。這聽起來很荒謬。
還有學者認為可以為動物設立監護人,用監護制度來解決上述問題。首先,動物的數量之大種類之多類型之復雜,為每個動物設立監護人顯然是不具可行性的,讓動物乖乖聽從其監護人的教導也極具難度。其次,如何確定動物的監護人,沒有具體的標準去判斷哪個人應該對某個動物承擔監護義務。再次,我們無法要求人類停止食肉,也無法禁止肉食動物食肉,監護制度根本無法實行。
動物不具有民事權利能力和民事行為能力,它們由于自身的局限性是無法成為民事主體的,這樣做只會破壞了現實社會的基本秩序,甚至破壞了自然界的基本秩序。
三、保護動物的解決辦法
動物的法律地位仍然應該是民事權利客體,不能成為民事主體。這并不意味著對于動物的保護就因此減弱,相反,我們應該用更理性更合理的方法在法律上給予動物更多的關注和保護。以下提出幾點建議。
(一)明確對動物的法律定位
動物畢竟不同于一般物,是有生命有感覺的,需要法律給予特殊的定位。動物應屬于特殊物,在民事主體支配動物時,應盡量不損害動物的利益。
(二)完善現有有關動物的法律法規
應該適當擴大現有動物法規的保護范圍,不僅僅局限于瀕危的野生動物,對于一些具有重要生態價值的動物和具有延續物種意義的動物也要注意保護,保護力度可以有所區分。
(三)加強對動物的法律保護力度
動物同時具有生態價值和商業價值,這導致濫捕濫殺野生動物的行為屢禁不止。這要求法律對惡意殘害動物的行為予以嚴懲,尤其是對于殘害瀕危動物的人,法律更要起到杜絕的作用。
四、結語
動物是生態環境中的重要一環,我們贊成保護動物、愛護動物,保護動物也是在保護人類自身。動物是有生命的存在物,不同于一般的有體物,因此,要求民法立法給予動更多的關注。但這并不意味著要賦予動物民事主體的法律地位,這在理論和實踐上都是行不通的,動物應該作為特殊的物而接受法律和道德的特殊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