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所謂成熟是從蝌蚪變成青蛙,而不是從小蝌蚪變成大蝌蚪。學的軍訓場上,烈日炎炎。我坐在草坪上,瞇著眼睛,仿佛看見小D從遠處向我招手,陽光下,她可愛的面容熠熠生輝,巧笑嫣然。突然間就有一種想擁抱她的感覺。想輕輕地問她,你離我有多遠?她必定會跑到離我不遠的地方,用腳步丈量我們之間的距離,然后仰起她花朵般的臉興奮地對我說:“十步,是十步呢!”
如果可以丈量,那么,你告訴我,這個世界,友情離我有多遠。你們一定會罵我“傻瓜”,然后不置可否地笑一笑,對嗎?可是這一次,請允許我再任性一次,再固執(zhí)地輕輕問一聲:“這個世界,友情離我有多遠?”或許很遠,或許不遠。
終于清楚地認知自己是一個奇怪的女生,明明內(nèi)心很叛逆,卻還用乖巧掩飾一股股莫名的不安:明明知道自己的問題沒有結果,卻仍然苦苦地糾纏身邊的人。
是我的錯,對不起。平平常常的三個字,刺得眼睛生疼。有多少次抱歉,就會有多少次不安,一剎那的恍神,我仿佛聽到道明寺與杉菜的對話:“如果抱歉有用,全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是啊,如果抱歉有用,是不是就代表著往昔的那些過錯都不算數(shù)。那些愉快的經(jīng)歷都可以重來,我們的友誼還是純潔美好,牢不可破?
可是,我們的生活里沒有如果,就像殘酷的現(xiàn)實里不存在童話,兩者皆是令人無奈。一直相信,時間的流逝能沖淡一切,于是諾言就變成了一張空白的紙,泛出令人難過的心疼。只因為許諾很容易,要實現(xiàn)卻難上加難。曾經(jīng)說好要陪我一輩子的好友哪去了呢?曾經(jīng)說要一直給我支持力量的后盾哪去了呢?曾經(jīng)說要一起瘋的那群人哪去了呢?或許他們還在,只是我的左邊卻永遠失去了曾經(jīng)的右手,空空蕩蕩,不再溫暖。
午后的陽光傾瀉而下,我的影子宛若茫茫沙漠中的踽踽獨行者,有寂寥和莫名的難過。
不會忘記某個下雨天。他的手溫暖而堅實,眼眸清澈而明亮,對我耳語: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不會忘記某次的考試失落時,燕子給我的鼓勵,還有可以依靠的肩膀;不會忘記某天感冒,小c陪我去醫(yī)院,打針時,對害怕的我說要堅強……
你看,悲傷來得那么快,連自己都措手不及。不是沒有想過,在心里筑起一道高墻,拒絕所有,可墻再高再寬,終不及天空的遼闊,彼時的我,正在《悲傷逆流成河》中,無法自拔。當我撲騰著努力地從城墻里飛出的那一天,這才發(fā)現(xiàn)擁有的所有全都過去,彼此擦肩而過,不留痕跡。當然會有心痛,還有濃得化不開的失落。
失去后才懂得擁有,算得了什么,我這樣狠狠地嘲弄自己。只不過是想提醒自己要開始學會珍惜。學會珍惜而已,畢竟,逝者如斯。
漸行漸遠的視線里,是小D那張純真的臉,在興高采烈的情緒下,她腳步輕快,嘴唇輕翕,只是身邊的那個親密無間的人早已不是我,她說的十步之遙,或許是我一生都難以企及的距離,彼此對視。望穿秋水。
驀地,眼前出現(xiàn)一層水汽,拼命地想看清前面的人和物。卻始終模模糊糊,隱約中,我感覺到有一只手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仔細地用面巾紙擦拭我臉上的淚水,有微微心疼的語氣在我耳邊回蕩:“哭什么呢,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呀。”
是小C!我猛地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女孩一臉的溫和,恬美而文靜。我重重地點點頭,輕輕地說:“是,我與你同在。”只一瞬間,胸口便暖和起來,原來,我一直不曾失去什么,原來,這個世界,友情并不遙遠。
五月的陽光淺淺地照著。明媚如初,我的心情一片大好。
“How far are you from me?”“You're hiddenin my heart!”
夏去夏又來,友情亦如此。
編輯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