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面臨的恐怖主義威脅

黃金成 保佳福

摘要恐怖主義威脅是當今世界每一個國家無法回避的問題,中國亦不例外。進入二十一世紀,中國所面臨的恐怖主義威脅發生了變化,不但有“東突”恐怖主義勢力的現實恐怖威脅,還有其他幾股可能走向恐怖主義的勢力的潛在恐怖威脅,以及近年來日趨活躍的“個體恐怖犯罪”。本文試圖通過對歷史的回顧和現實的分析,對我國目前所面臨的恐怖主義威脅問題做簡要的分析和探討。

關鍵詞恐怖威脅“東突”“藏獨”“個體恐怖犯罪”

中圖分類號:D06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6-210-02

恐怖主義是人類社會的公害,它的泛濫已成為當今世界各國面臨的嚴峻現實,目前中國亦深受恐怖主義之害。總體而言,中國目前所受到的恐怖主義威脅有三方面:一是來自國際恐怖主義的威脅,主要是“東突”恐怖主義勢力的現實恐怖威脅;二是國內幾股可能受到國際恐怖主義影響而走向恐怖主義的勢力,它們是中國面臨的潛在恐怖威脅;三是雖沒有受到國際恐怖主義直接或間接影響,但近年來日趨活躍的具有恐怖性質的“個體恐怖犯罪”。

一、目前中國面臨的主要恐怖主義威脅——“東突”恐怖勢力

(一)中國反恐斗爭主戰場

同世界上大多數恐怖勢力一樣,“東突”恐怖勢力把矛頭指向無辜平民,采用爆炸手段,以制造恐怖氣氛、擴大影響。“東突”恐怖勢力不但把矛頭對準漢族群眾,也對準維吾爾族干部群眾和愛國宗教人士,破壞民族團結。來自公安部的數字顯示,最近十幾年來,新疆地區的恐怖主義、分裂主義和極端主義勢力在中國境內外共制造了260多起恐怖事件,造成包括維吾爾族在內的無辜群眾、基層干部和宗教人士等160多人喪生,440多人受傷。

“東突”恐怖主義勢力已成為當前和今后一段時期中國面臨的主要恐怖主義威脅,它一方面鼓吹民族分裂主義、極端宗教主義,另一方面積極從事恐怖活動,在中亞、南亞地區活躍,宣傳宗教仇恨思想,鼓吹“圣戰”,公開號召中國境內極端分子通過爆炸、投毒等手段,針對幼兒園、學校、政府等目標制造恐怖事件或襲擊中國武裝力量和政府部門。因此,“東突”是威脅我國國家安全和地區穩定的一個重要恐怖主義組織,新疆已經成為中國反分裂反恐怖斗爭的主戰場。

(二)“東突”恐怖勢力是國際恐怖勢力的一部分

“東突”與國際恐怖勢力一直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和“東突厥斯坦解放組織”兩個組織已經被聯合國列為明確制裁的恐怖組織?！皷|突”恐怖勢力的恐怖犯罪活動表現出了暴力性、恐怖性、組織性和國際性,就性質而言與國際恐怖主義活動是一致的,它已經成為國際恐怖勢力的組成部分。2003年3月,“東突解”兩名成員在吉爾吉斯斯坦劫持了一輛新疆喀什地區運輸公司客車,將21位乘客和司機全部槍殺并焚車滅跡,就是一個有力的證明。

公安部反恐局副局長趙永琛表示,“東突”恐怖勢力已經成為國際恐怖勢力的組成部分,它與國外塔利班、“烏茲別克斯坦運動”、“基地”組織等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組織聯系密切甚至結盟。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公安廳新聞發言人馮希光說,境外“東突”恐怖勢力在境外建立了許多組織,其中“東伊運”、“東突解”與本·拉登的“基地”組織、“烏伊運”等恐怖組織以及車臣恐怖分子有密切聯系,甚至形成共生關系,接受其資金、武器援助,在塔利班的訓練營地受訓,并積極參加阿富汗、車臣和費爾干納的“圣戰”,以提高恐怖實戰技能。

(三)“東突”恐怖勢力的新動向

“9·11”事件以后,“東突”恐怖勢力在世界反恐形勢下,處于“蟄伏期”,但蟄伏中的“東突”恐怖勢力并沒有停止他們進行分裂國家的恐怖活動。目前“東突”出現了幾個新的動向:

其一,試圖淡化自己的暴力恐怖色彩。境外有的“東突”組織開始呼吁所有“東突”組織放棄暴力,把活動主張和方式統一到聯合國憲章以及國際法的原則上,強調“以和平方式開展斗爭”。

其二,企圖爭取新疆問題國際化,走達賴的路,打“民族”牌、“人權”牌;寄希望于西方反華勢力幫助他們實現新疆獨立的目的。

其三,試圖聯合起來,并調整了斗爭策路。2002 年4 月“東突”在哈薩克斯坦共和國組建了“維吾爾青年聯盟”,以加強對境內外維吾爾青年人的組織和控制。在組織上,“東突”力爭實現“五個統一”;斗爭方針上提出“全面滲透,發展和團結各種力量,在黨政機關干部中發展力量”和“立足長遠”的策略。

其四,加強意識形態領域的滲透活動,繼續利用極端民族主義、極端宗教主義鼓動分裂,煽動宗教狂熱升溫。2001 年以來, “東突”分子不斷利用宗教進攻,鼓動民族情緒,煽動宗教狂熱, 對抗政府,企圖以教壓政;同時還大肆宣傳對異教徒的“圣戰”,宣傳對異教徒的“圣戰”要有充分的武器準備,宣傳婦女也應參加“圣戰”。

總之,“東突”對國家的統一、國家安全構成極大威脅, 對各民族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同時也對中南亞地區乃至世界的和平構成威脅, 因此, 它是中國各族人民的公敵, 也是全人類的公害。

二、正從暴力走向恐怖的勢力 ——“藏獨”勢力

(一)受民族分裂主義、宗教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影響的達賴集團

在全球民族分裂主義、宗教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泛濫的特殊時代背景下,達賴集團的暴力指導思想受到了影響。據專家稱,從20世紀80 年代開始,達賴集團便同“東突”恐怖組織等境外分裂勢力勾結,成立恐怖聯盟,達賴集團中的多名高層人士經常與“東突”恐怖組織密謀,妄圖加大對我的騷擾和破壞活動。

同時,達賴集團還加緊同國際恐怖組織勾結,并借此來擴大支持他們的分裂陣營,使更多的打著民族和宗教旗號的恐怖組織承認達賴集團。有專家指出,達賴集團曾派要員同西班牙“巴斯克”恐怖組織簽定了相互承認的秘密協議,另外,達賴集團中的“藏青會”成員頻繁與尼泊爾反政府武裝和克什米爾、斯里蘭卡泰米爾等組織接觸,尋求相互支持,達成相互提供糧食和武器等協議。

可見,當今世界不斷蔓延的恐怖暴力事件和恐怖主義思想對達賴集團的影響是巨大的,在民族分裂主義、宗教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的影響下,“藏獨”勢力正一步步走向恐怖主義。

(二)達賴集團走向恐怖主義的先鋒——“藏青會”

在達賴集團內部,提倡暴力的思想和傾向越來越明顯,并且已在境內外制造過多起暴力事件,目前達賴集團內部激進派勢力逐漸得勢,具有明顯的恐怖主義傾向,其中的“藏青會”是典型代表。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流亡國外十幾年的達賴集團,見“獨立”無望,“流亡藏人”中的一些青年開始出現厭倦和頹廢的傾向,甚至對藏語文和藏裝都不感興趣。為改變這種情況,1970年,達賴直接授意成立了“西藏青年大會”,并鼓動藏人“拿出決心和勇氣”,追求實現“西藏獨立”的目標。達賴想借此打破歷史上形成的地區界限和教派矛盾,把“流亡藏人”中的青年組織起來,為“藏獨事業”培養“接班人”。

“藏青會”成立之后,迅速在南亞及歐洲“流亡藏人”多個主要居住區建起分支機構,如今擁有81個分會,成員3萬多名,遍布世界各地“流亡藏人”居住之處,集中分布在印度、尼泊爾、不丹、英國、加拿大和美國等地。“藏青會”自建立之日起,就不斷制造暴力活動,其“宣言”中甚至鼓吹: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采取任何手段。

最近十幾年,由于達賴集團所圖謀的“藏獨事業”發展緩慢、形勢不利,“藏青會”暴力傾向便日益加劇。目前,“藏青會”作為達賴集團中最激進、暴力傾向最嚴重的“藏獨”組織,其成員在“流亡政府”工作人員中所占的比例超過80%,并且其第一代骨干人員現已進入達賴集團領導核心,因此,“藏青會”在很大程度上左右著達賴集團未來的走向。

2008年,現今的“藏青會”主席次旺仁增接受意大利《晚郵報》的采訪時稱:“對西藏獨立事業而言,使用報復性人體炸彈是一個發展方向?！彼踔吝M一步鼓吹用自殺式襲擊謀求“藏獨事業”——“現在可能已經到了西藏抵抗運動采取自殺式暴力手段來進行抗爭的時刻了。”2008年拉薩“3·14”事件中,“藏獨”分子燒殺無辜平民、暴力打砸搶,并為更大的暴力行動準備了大批武器。是其從暴力走向恐怖的有力證明?？梢?從暴力走向恐

怖,“藏青會”成為“藏獨”組織中激進和暴力的“代表”。

三、中國面臨的潛在恐怖威脅 ——“法輪功”組織及“臺獨”勢力

(一)逐漸走向暴力恐怖的“法輪功”組織

隨著物質文明的日趨發達,人們過分追求金錢和物質享受,導致人際關系淡漠,人的個性發展受到壓抑,精神空虛,這種物質和精神發展失衡的現象使人們產生了一種脫離社會、反社會、反人道的傾向,一些邪教組織利用了人們的這種傾向,發展成為邪教恐怖主義組織。邪教恐怖主義是國際恐怖主義的一部分,日本的“奧姆真理教”、加拿大、瑞士等地的“人民圣殿教會”等異教即屬此類邪教恐怖組織,他們憤世嫉俗,追求宗教回歸,鼓吹世界末日將至,甚至采取恐怖手段與世對抗或“自行實現末日”。 而“法輪功”組織本質上屬于邪教組織,具有向邪教恐怖主義發展的潛在危險。

另外,“法輪功”組織在繼續與中國政府進行對抗的過程中亦充分體現了其暴力恐怖主義的傾向,加上當前國際恐怖活動頻頻發生,對“法輪功”組織起到了一定的示范效應與誘導作用,使其走上恐怖主義這一邪路的可能性增加。在李洪志的蠱惑下,近年來“法輪功”頑固分子頻頻進行暴力活動,犯罪活動較突出,除蠱惑其成員殺人、自焚及策劃一些集體性的事件來破壞社會的安定、引起民眾的恐慌外,還公然沖擊我駐外使館,利用非法電視信號攻擊我國鑫諾衛星,其行為危害了國家安全,侵犯了公眾權益,恐怖主義犯罪的傾向明顯。

(二)特殊條件下可能走向恐怖主義的“臺獨”勢力

政治領域不同政治勢力之間的矛盾、沖突,激化到一定程度時,往往會導致一方或雙方采取恐怖手段。近年來,“臺獨”分裂分子的分裂活動猖獗,武裝、暴力對抗大陸和平統一的傾向明顯,在一定條件下存在恐怖主義犯罪的潛在誘因。2005年通過頒布的《反分裂國家法》明確規定:“如發生‘臺獨分裂勢力以任何名義、任何方式造成臺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事實,或者發生將會導致臺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重大事變,或者和平統一的可能性完全喪失,國家的采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庇纱丝梢?海峽兩岸存在發生戰爭的可能性,而一旦開戰,少數的“臺獨”極端勢力對大陸進行恐怖主義破壞、發動恐怖襲擊的潛在可能性極可能會變為現實。

四、日趨活躍的恐怖威脅 ——“個體恐怖犯罪”

我國《刑法》中并沒有“個體恐怖犯罪”這一概念,它也不屬于恐怖主義犯罪的范疇,這一概念是目前一些專家學者對某些具有嚴重危害性、造成社會恐慌后果的嚴重犯罪的統稱。概括而言,“個體恐怖犯罪”是指以武力報復公共群體、危害不特定多數人的安全、造成恐怖氣氛和社會恐慌為目的的一種恐怖性質的犯罪。

簡要回溯一下近年來我國發生的這類“個體恐怖犯罪”:2001年靳如超制造的“石家莊爆炸案”;2001年河南平輿縣黃勇在該縣的網吧等場所誘殺17名中學生一案;2002年大連人張丕林制造的北航“5.7”空難;2003年黃翔制造的北大清華爆炸案;2003年1月重慶飛往成都的B3403航班爆炸案;2003年2月遼寧錦州人董躍制造的國航CA1505航班縱火案;;2004年2月云南大學學生馬加爵殺人案;2004年9月江蘇沭陽農民楊國柱制造的砍殺幼兒園兒童案; 2004年10月陽進泉制造的長沙公交車發生爆炸案;2008年云南李彥制造的昆明7·21公交車爆炸案及昆明文化巷薩爾瓦多酒吧爆炸……

“個體恐怖犯罪”的日趨活躍,有著復雜的社會和政治根源。一方面,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各種社會矛盾錯綜復雜,這些社會矛盾可能成為滋生恐怖犯罪的溫床;另外,在經濟市場化過程中,利益分化所引發的不同經濟利益群體的矛盾沖突,當這些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那些認為自己被社會拋棄的人和自認為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組成的“社會孤島”就可能采取恐怖手段。另一方面,中國雖然有很多機制來處理社會矛盾和不滿情緒,但這些機制的改革步伐大大落后于社會矛盾多元化和復雜化的速度,如信訪機制的弱化、司法的不公正、政府調處能力下降等,使得矛盾激化、社會不滿情緒缺乏正常合法的宣泄渠道,“大部分人能忍就忍,但少數人就可能鋌而走險?！?

這些“個體恐怖犯罪”有其共同的特點:攻擊對象為公眾,面向公共群體進行武力報復,具體目標不確定,而且,這些事件一般都是突發的,往往無法預警。在我國《刑法》中,由于缺乏政治動機,對“個體恐怖犯罪”沒有定義為恐怖活動犯罪,而被歸為“危害公共安全罪”或具體的“故意殺人罪”等罪名。

事實表明,“個體恐怖犯罪”在當前是中國社會面臨的更為現實的威脅,有學者認為,對于這種危害不特定多數人的安全,造成恐怖氣氛和社會恐慌的犯罪,應作為恐怖活動來打擊。然而,與真正意義上的恐怖主義犯罪相比較,“個體恐怖犯罪”在犯罪動機、犯罪目的、犯罪手段等方面有著根本的區別,它的背后沒有犯罪組織的指使,也沒有系列作案的策劃,而是一種孤立的、單獨的犯罪。因此,“個體恐怖犯罪”是一種恐怖性質的嚴重刑事犯罪,它是中國目前的“準恐怖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