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皮豆快樂秘籍

黃春華

假設新來了一個很怪的班主任，在見面會上又有很怪的表現，那結果會如何呢?

記住，怪，就是與眾不同。

新學期，聽說又來了一位新班主任。黑板上寫著“熱裂歡迎新版主人”——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惡作劇。教室里亂哄哄的。

開皮豆指著黑板，怪腔怪調地說：“如果她是女的，但愿不要像某些人。”

豆豆咪知道開皮豆是沖著自己來的，也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一句：“如果他是男的，最好不要像我身邊的人。”

“你說誰呢?”開皮豆一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樣子。

豆豆咪不吃這一套，丟他一個衛生眼球，從鼻子里發音：“我說班主任，你管得著嗎?”

“你敢肯定班主任是男的?”

“我敢打賭，就是男的，誰輸了就學公雞打鳴，三聲。你敢接招嗎?”

“我倒想聽聽你打鳴的效果，一言為定！”

教室門“哐”的一聲推開了，先是一張后背擠進來，身體太寬，幾乎被門卡死了。開皮豆一看，大事不好，世界上絕沒這種龐然大物的女老師。緊接著是一陣丁零當啷的響聲，腿終于倒著退了進來。最后進來的是一個大紙箱子。只見他褲腰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玩具，有小公雞、布老虎、美洲豹、洋娃娃、極品賽車、飛行陀螺……簡直就是個移動玩具店啊！

他一直退到講臺上，放下紙箱子，才轉過身來，面朝大家，一抬頭——全班暈倒。開皮豆小聲對豆豆咪說：“見過丑的，沒見過這么丑的。”說得沒錯，別的不說，那兩顆大兔牙就夠讓人心驚了。

豆豆咪并不饒開皮豆，說：“再丑也是男的，你打鳴吧，三聲，一聲不能少。”

開皮豆只好捏著鼻子，像模像樣地來了三聲雞叫。他知道只要有一點不仿真，豆豆咪肯定會讓他重來。

“今年是雞年，這種歡迎儀式很好。”老師在講臺上面帶微笑地點頭，然后又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他的名字“郝從明”。不知誰念了一句“好聰明”。一陣爆笑。老師仍面帶微笑，說：“剛才是誰在打鳴？請站起來。”開皮豆嚇壞了，一臉怨氣地瞪著豆豆咪，極不情愿地站了起來。老師很快走到他面前，從褲腰上摘下一個小公雞，塞到開皮豆手里，說：“你是第一位給我留下印象的同學，這第一份禮物就送給你。”

全班嘩然。老師一轉身，又走上講臺，仍舊微笑著問：“黑板上的字是誰寫的?”

開皮豆又把手舉了起來。老師二話沒說，將一只布老虎扔過來，正好落在開皮豆的桌上。大家都羨慕得直流口水，爭先恐后地學起各種動物叫。

老師沒理會，直接開始點名，點一個，上去一個，領取一份禮物，人人都有。原來，那一紙箱子全是小玩具。從來沒有這樣的見面會，大家真是樂瘋了。

開皮豆最樂，不停地對豆豆咪說：“這老師真爽，不但送禮物，還總是笑。”

豆豆咪很不以為然，小聲說：“豬頭，他不是在笑，是那兩顆大門牙撐得合不攏嘴。”

開皮豆仔細一看，果然是豆豆咪說的那么回事。于是摸了摸自己的頭，再看看老師，就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笑了。

老師的玩具發光了，他把紙箱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說：“你們知道這些玩具的來歷嗎?”

大家亂喊亂叫，有的說是玩具店買的，有的說是別人送給老師的……老師連連搖頭。等大家都沒勁喊叫了，老師才不慌不忙地說：“這些都是我教過的學生的，他們上課玩，都被我沒收了。”

大家一聽，都覺得怪怪的，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開皮豆把小公雞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果然發現它不是新的，嘴尖上的顏色都已經脫落了。他偷偷看了豆豆咪一眼，豆豆咪撇了撇嘴，好像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老師接著說：“知道我為什么要發給你們嗎?”

大家這回都不敢做聲了，瞪大眼睛望著老師，等著老師說出答案。老師偏不說，點開皮豆說。開皮豆站起來摸著頭想了半天，才說：“玩具除了玩，還能有什么用?”

“問得好!”老師讓開皮豆坐下，“這玩具給你們，不是玩的。我要看看，一學期之后，誰的還沒被我沒收。”

“哇——”全班都做出一副肚子疼的樣子，那個剛才還讓他們興奮不已的玩具，現在好像變成了一條隨時會咬人的蛇。

老師拿起紙箱，說：“留著它，還有用，學期末，里面又會裝滿玩具。”然后，就大步流星地往教室外走。

哐當一聲，門又把他卡住了，他不得不退回來，望著門琢磨了半天，還是采用背先出去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抱著紙箱往外退。他一邊后退，一邊抬頭望著同學，臉上還是像在笑。同學們想笑，誰也不敢，就齊刷刷地望著他。背出去了，腿也出去了，最后出去的是紙箱子。

大家長出一口氣，有的開始嘆氣，有的開始放聲大笑。豆豆咪說：“《男生賈里女生賈梅》里面有個人叫卡門，我們干脆給‘好聰明也取這個外號吧。”

“俗!”奧迪突然從后排把腦袋伸過來說，“得有點創意，像我這樣戴眼鏡的，如果都叫四眼魚，沒意思，叫奧迪多氣派。不如給他也來個汽車名，他個兒大，叫‘北京吉普，怎么樣?”

“不怎么樣!”開皮豆把奧迪的頭往回一按，說，“什么腦袋，想在我們班開汽車修理廠呀?其實他最大的特點不是個兒大，而是那兩顆大門牙，簡直就像……像……”開皮豆摸著腦袋想不出詞兒了。

豆豆咪補上一句：“大白兔。”

“對!”開皮豆一拍手，“就叫‘大白兔。大白兔，白又白，兩顆門牙豎起來，送人禮物不讓玩，面帶假笑專使壞。”

豆豆咪笑得直捂肚子，奧迪卻不服氣，說：“你敢這樣叫他嗎?這外號起也白起。”

開皮豆眼珠一轉，說：“我當然不這樣叫他，我叫他老大，他肯定高興。大家記住，老大就是大白兔的簡稱。”

大家都為有這樣一個絕妙的外號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