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菲 董洪學
提 要:受“原著中心論”的影響,翻譯研究有一種以原著為中心,忽視譯文主體判別譯文質量的傾向,由此引發出“忠”與“不忠”、“信”與“不信”、“直譯”與“意譯”甚至“神似”與“形似”的爭論。本文認為,由于譯出語到譯入語的翻譯過程是基于認知的顯化加工過程,譯入語文本是譯出語文化準則與譯入語文化的融合;顯化是譯出語同譯入語之間語碼轉換的中介。顯化翻譯思維有助于消解“原著中心論”的束縛,可以較好地處理譯出語和譯入語之間的語碼轉換。文章討論顯化翻譯的基本理念、顯化翻譯視域中的譯出語文本、顯化對默認值的浮現、顯化與語篇視點、顯化與整合以及顯化與文化準則等問題。
關鍵詞:顯化;默認值;視點;整合;文化
中圖分類號:H315.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0100(2009)04-0106-4
The Explicit Thinking and Methods in Translation
Jiang Fei Dong Hong-xue
(Yanshan University, Qinhuangdao 066004, China)
The present translation study is still original text-based approach due to the great impact of the “text-centrism”. The main arguments li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ithfulness” and “unfaithfulness”, “literal translation” and “free translation”, “alike in appearance” and “alike in spirit”. The present paper argues that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from source language to target language is cognition-based explicit processing, the source language text is the convergence of the source linguistic rule and the target language culture; explicitness is the media of code switching from target language to source language. Explicit translation thinking can not only help to break through the chain of “text centrism”, but incorperate the code switching from source language to target language. The main issues of present paper include the brief introduction of basic translation concepts and the target language text from explicit translation prespective, discussion of explicitness as the emergence of default value, explicitness and the reference point, explicitness and conceptual blending, explicitness and cultural values.
Key words:explicitness; default value; reference point; conceptual blending; culture
1 顯化翻譯的基本理念
翻譯并非譯出語同譯入語之間的簡單語碼轉換。語篇由顯性表達式和隱性表達式共同構成。忽略這兩方面中的任何一方,對語篇意義的理解都不完整。語言符號和表達形式本身是意義的引領者,譯出語文本文字表征結構的意義要經過譯者的深層加工,將顯性表達和隱性表達顯化,將藏匿于譯出語文本中文字殼體里面的意義挖掘出來,使其在譯入語中顯化。文字符號的外顯特征往往給人以錯覺,以為意義就在符號之內(汪立榮 2006)。其實,意義不完全是文字符號表征的,而是文字符號引導下的,通過認知、文化、感情因素綜合加工得出的。“顯”是對原文意圖之“顯”,“化”是對原文結構、語境、背景文化的整合;不僅是對譯出語表征結構的“化”,而且是對譯出語文字后面的認知冰山“化”。顯化是翻譯過程中編碼選擇的認知過程。其中,包括邏輯、推理認知指導下的對譯出語“化意”、“化境”、“化文化”。翻譯過程中的反復推敲、字斟句酌、拆譯和補足甚至再現生活形式,無不是顯化使然。
翻譯評論家堅持的“形似”、“神似”或者“信”、“達”等評價標準,實際上是譯者的美好追求,“形似”、“神似”缺少不了顯化這一必要途徑。只有將譯出語的文本動機正確地、完整地顯化出來,譯入語文本標準才可能達到,脫離顯化談“譯文標準”必然迷失達到標準的路徑。“信”、“達”、“雅”這些翻譯傳統概念,或許可以這樣理解:把譯出語文本顯性表達與隱性表達經過概念整合、認知加工而顯化為“信”;將譯出語文本表征的邏輯與生活形式、隱含的認知邏輯,經過顯化使其符合譯入語文化標準為“達”;將譯出語編碼圖式美、音韻美轉化為譯入語美的可接受范式,顯化出來為“雅”。其實,翻譯的“神似”、“信達雅”不完全在譯入語的文字形式的表征中,還在人們的認知框架及文化準則中。顯化既是由譯出語到譯入語的不可缺少的連接紐帶,也是從譯出語通向譯入語的必由之路。翻譯顯化打破了把翻譯視為原文的重現,譯文質量的評價以譯文與原文相似程度的“原著中心論”標準及由此引發的“意譯”、“直譯”之爭。
2 顯化與原文文本
“顯化”翻譯認為,無論是譯出語還是譯入語文本,通常都由顯性(表征)表達和隱性(隱含)表達構成。翻譯不僅關注譯出語文本文字語碼結構的特征,而且還關注文字語碼中隱含的寫作意圖。從顯化視角出發生成的譯出語文本有以下隱性特點:文學文本有許多未定點和空缺,它們需要譯者填補;這類文本具有“虛空維度”(朱狄 1994),譯者負有對原文文本虛空維度解讀的責任。體現文學原文文本潛在意圖的可能性要求譯者去實現,原文文本的“圖式化視域”、“圖式化體貌”、“未定點”要求譯者在譯入語中顯化。顯化就是將原文文本意義的文化形態在譯文中按照譯文文化形態的可接受原則表達。譯者對文學原文文本未定點的填充或對圖式化體貌的再現是譯者認知思維的過程,譯者在原文文本文字符號引導下發現符號中的隱含意圖,因此原文文本同譯文文本的關系不是鏡像關系。文學文本語際翻譯要求譯者不只是“用另一種語言解釋某種語言符號”,而是將原文的知識、概念、意圖、文化價值在譯文中顯化。
3 顯化——對默認值的浮現
Lakoff和Nebel認為,認知框架有無數槽孔(slots)(Lakoff 1987: 116,Nebel 1999: 326)。這些槽孔值一方面由語言符號表征,另一方面隱藏于語言文字中的語義值(汪立榮 2006)。這就是說,語義值有隱性的一面,是人們記憶中的知識結構所包含的,可以激活的東西。默認值雖然不在話語中出現,但卻被特定的語境激活于話語接受者的記憶中(王東風 2000: 235),所以原文文本符號中隱匿的默認值是一種語義角色。在翻譯中使用的增減法、對不可譯的解釋法,都是對原文文本默認值的挖掘與顯化。默認值的顯化與譯者的經驗、知識有關。原文文本認知框架和譯文認知框架的默認值表現形式的不一致性說明“譯文帶有強烈評價成分與濃厚的感情色彩”(張美芳2005:131),譯者對原文文本默認值的顯化處理必然帶有其主觀性。
翻譯有時為了突出語境、文化因素,使譯文增加可理解性,而增加補充說明,這種補充說明便是對原文語篇默認值的顯化。例如:
① A tall man entered the room. He wore a tweed coat and a pair of hobnails. // 譯文:一個高個子男人走進屋子,他穿著蘇格蘭厚呢料上衣和一雙釘著大頭釘的鞋子——一副當地農民的打扮。(宋天錫;黑體為作者所加,下同)
有時語篇里同一個詞的默認值具有多值性。這就要求譯者對多默認值采取變通方法進行顯化處理。例如:
② ...yet, as it sometimes happens that a person departs his wife, who is really deserving of the praises the stone-cutter carves over his bones; who is a good Christian, a good parent, agood child, a good wife or a good husband; who actually does have a disconsolate family tomourn his loss... (W. M.Thackeray,Vanity Fair)。// 譯文:不過偶爾也有幾個死人當得起石匠刻在他們朽骨上的好話。真的是虔誠的教徒、慈愛的父母、孝順的女兒、賢良的妻子、盡職的丈夫,他們家里的人也的確哀思綿綿的追悼他們。(楊必譯)
譯界高度評價楊必對薩克雷這段文字的翻譯:用詞精湛自如。從顯化來看,楊必將good包含的多默認值作了恰當的顯化處理,譯成“虔誠的”、“慈愛的”、“孝順的”、“賢良的”、“盡職的”,她探索到藏匿于good中的“默認值”,并將其顯性地表征出來。被激活的認知框架總有一定數量的默認值,所以譯者要將語義角色默認值、文化默認值作顯化處理。譯文字符的增、減,譯文語篇的重新建構是對隱匿于語篇符號中的“共知語義”的處理(汪立榮 2006)。這些處理就是翻譯中的顯化加工,如譯者通過加字對“空白點填充”。有時,我們說譯文“惟妙惟肖”、“如詩如畫”,其中的精彩是對原文語篇默認值顯化的結果;人們說“譯者把原文挖得很深”的實質是譯者通過符號增減,語篇建構等方法將原文語篇的默認值挖掘出來。因此,翻譯技巧不只是工作行為,其本質包括譯者對原文默認值實現顯化的手段。譯文質量的衡量往往涉及到符號量,不可以理解為單一的數量,要考慮到符號量是否超出引導意義的需要,顯化處理的靈魂是譯入語編碼的認知激活功能。
4 顯化與語篇視點
語篇是個整體視域,由若干視域框構成,引領視域突顯的規則是“語篇視點”(熊沐清 2001:21)。譯文中的語篇視點對視域有突顯作用,引領閱讀、思考和理解。例如:
③ 他跳上岸,愛姑跟著,經過魁星閣下,向著慰志爺家走。朝南走過三十家門面,再轉一個彎,就到了,早望見門口一列地泊著四只烏蓬船。(魯迅)// Chuang jumped ashore, and Ai-ku followed him. They passed the pavilion, and headed for Mr. Weis house. After passing thirty houses on their way south, they turned a corner and reached their destination. Four boats with black awnings were moored in a row at the gate.(Hsun).
語篇中“他”和“愛姑”是語篇統領。譯者依據統領形成一連串視點:“經過”、“向著”、“朝南”、轉彎”、“到了”、“望見”。這一系列行為動作連貫為一個整體。而且原文語篇中只有“他”和“愛姑”,沒有“他們”,但譯文卻出現They,把原文隱含的視點在譯文中顯化出來。
人的心智認知圖式包括心智認識參照點。人的認知參照點是概括圖式中的突顯。世界萬物特點各異,對于觀察者來說,就像滿天星斗,最明亮醒目者視為參照點,不醒目的東西存在于醒目東西的身邊,觀察者可以通過醒目的東西找到接近它的那些不醒目的東西,這個理想化的概念便是“認知參照點模式”(王正元2006:113)。譯者在譯入語語篇顯化出來的“時空視點”、“觀念視點”、“心理視點”都具有心智空間認識連貫的本質,語篇視點對讀者閱讀、理解具有引領功能,譯者對原文語篇的理解和譯文語篇的結構常常在認知參照點的引領下進行。例如:
④ Hair-
Silver-gray,
Like stream stars
Brows-
Recurved canoes
Quivered by the ripples blown by pain,
Her eyes-
Mist of tears
Condensing on the flesh below
And her channeled muscles
Are cluster grapes of sorrow
Purple in the evening sun
Nearly ripe for worms.
這首詩吸引我們的首先是突顯的視點Hair,Brows,eyes統領下的圖式。語篇的視點是圖式化的突顯,具有意義的統領功能。其譯文鮮活地顯化“鬢絲”—“雙眉”—“兩眼”三個視點,把詩作Face的圖式勾勒出來:
鬢絲——
灰白慘淡,
宛如星空淚光閃閃;
雙眉——
凄風中的獨帆,
在痛苦的漣漪中輕顫;
她的兩眼——
霧蒙蒙的,凝結成
水珠兒,被夕陽
染成紫色,
像快熟透的酸葡萄,
留給貪嘴的醉漢。 (范岳譯)
5 顯化與概念整合
翻譯是認知整合原文文字表征和隱含的意義、語境和文化規則,并在譯文中通過語言表達手段和技巧顯化出來。翻譯之所以復雜而不是簡單的仿制與語碼轉換,就是因為翻譯過程須要經歷譯者心智空間對輸入信息的概念整合、加工,最后以譯入語可接受準則的認知顯化才生成。譯者心智空間的概念整合過程是譯文合理顯化的基礎,譯文顯化的東西必然是經歷譯者心智空間對輸入信息加工后的產品。譯者翻譯中的顯化手段與技能是概念整合的外在表現。譯者概念整合的認知思維框架決定翻譯顯化手段與技能的運用。例如:
⑤ Before the Curtain
William Thackeray
As the Manager of Performance sits before the curtain on the boards, and looks into the Fair, a feeling of profound melancholy comes over him in his survey of the bustling place. There is a great quantity of eating and drinking, making love and jilting, laughing and the contrary, smoking, cheating, fighting, dancing, and fiddling: there are bulliespushing about, bucks ogling the women, knaves picking pockets, policemen on the lookout, quacks (other quacks, plague take them!) bawling in front of their booths, and yokels looking up at the tinselled dancers and poor old rouged tumblers, while the light-fingered folk are operating upon their pockets behind. // 譯文:領班的坐在戲臺上幔子前面,對著底下鬧哄哄的市場,瞧了半晌,心里不覺悲慘起來。市場上的人有的在吃喝,有的在調情,有的得了新寵就丟了舊愛:有的在笑,也有的在哭,還有在抽煙的,打架的,跳舞的,拉提琴的,誆騙哄人的。有些是到處橫行的強梁漢子,有些是對女人飛眼兒的花花公子,也有扒兒手和到處巡邏的警察,還有走江湖吃十方的,在自己攤子前面扯起嗓子嚷嚷(這些人偏和我同行,真該死!),跳舞的穿著渾身發亮的衣服,可憐的翻筋斗老頭涂著兩腮幫子胭脂,引得那些鄉下佬睜著眼瞧,不提防后面就有三只手的家伙在掏他們的口袋。(楊必譯)
譯界對楊先生的譯作給予高度評價。她將Manager譯為“領班”,與“戲臺”渾然一體,將There is a great quantity拆譯成排比句“有的”、“有的”、“有的”、“還有”,將there are...拆譯為遞進句“有的”、“也有”、“還有”,接著把tinselled dancers譯成“跳舞的穿著渾身發亮的衣服”,把poor old rouged tumblers譯成“可憐的翻筋斗老頭兒涂著兩腮幫子胭脂”。可見,譯者不僅用排比式建立語篇視點,而且通過語篇視點聚焦出層次分明的視域,給讀者呈現出“鬧哄哄的場面”。這是譯者把“鬧哄哄的市場”中每個視域內含的本質的東西顯化成視域圖景。顯化是對隱含的升華,譯者經過概念整合,突現譯文語篇整體顯化的效果。他不為原文文字所累,打破原著中心論,在概念整合基礎上,通過顯化手段,實現從譯出語到譯入語的完美過渡。當然,譯者對原文文本語碼轉換中的顯化不可避免地帶有對原文文本解讀的主觀性,在顯化原文文本意義時,原文文本的“未定點”有些總會被譯者的不完全經驗所模糊,但顯化允許譯者把自己的經驗和文本希望傳達的東西連接起來。一個文學文本譯本認知框架是原文認知框架的仿制,但決不是原文的鏡像制品,而顯化是實現有效仿制的途徑,顯化可以創造出譯文的圖式化體貌,激活讀者認知概念框架而產生對文本的理解。
6 顯化與文化準則
不能把翻譯看成簡單的文字編碼轉換,翻譯是文化的轉換,是兩套不同系統的相遇和沖撞。文化轉換、系統沖撞不可回避。處理譯出語文化里各種各樣“準則”跟譯入語文化“準則”之間的差異,體現翻譯具有引入外來文化元素、豐富譯入文化的社會功能,是譯者的責任。翻譯過程是譯者對外來文化元素“化”的過程,“化”并不是去掉,而是吸收。但是由于譯者存在主觀性,翻譯犧牲某些譯出語文化“準則”,打破某些譯入語文化“準則”,也是必然的(Toury 1978:88-98)。譯者對譯出語文化“準則”處理的思維方法是“化”,將其譯出是“顯化”。對譯出語文化的“顯化”不是照搬,照搬來的譯出語文化在譯入語中也不可能顯化。譯者要以譯入語文化規則對譯出語文化規則加以整理,在譯入語文化規則中引入譯出語文化元素,體現為將譯出語文化“化”出而融入譯入語文本。大凡譯得好的文本,都會表現出譯者對譯出語文化“準則”“化”的功夫,特別是在中西成語翻譯中,對譯出語文化之“化”的體現尤為明顯。上文所舉楊必的譯例,充分體現出楊必先生在翻譯中對譯出語文化“準則”顯化的功夫。
7 結束語
用顯化論闡釋翻譯似乎是個新課題。其實,翻譯中顯化的本質是認知理念,這在我國譯界早有發端,并非是西方學者的專利。嚴復早就提出“此在譯者將全文神理融合于心……則下筆抒詞,自善互備”。“融合于心”的理念是認知的,同今天西方認知語言學家Fauconnier(1994,1997,2002)的“心智空間”認知論有許多相似之處。錢鐘書認為文學的最高標準是“化”,把作品從一國文字變成另一國文字,既不能因語文習慣差異而露出牽強的痕跡,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風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這里的“化”可以說成體驗,是概念在心智中的整合。“化境”可謂心靈之境,是認知的。翻譯家傅雷在《論文學翻譯書》中說,“愚對譯事看法實甚簡單:重神似而不重形似”。他在《高老頭》重譯本序中指出,“以甲國文字傳遞乙國文學所包含的那些特點,必須像伯樂相馬,要得其精而忘其粗,再其內而忘其外”。這反映出傅雷不為原文表征字意所累的翻譯思想。
參考文獻
宋天錫. 英漢互譯實用教程[M]. 北京:國防工業出版社, 2000.
汪立榮. 隱義顯譯與顯義隱譯及其認知的闡釋[J]. 外語與外語教學, 2006(4).
王東風. 文化缺省與翻譯補償[A]. 郭建中. 文化與翻譯[C].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社, 2000.
王正元. 語篇視點的認知分析[J]. 四川外語學院學報, 2006(2).
王志宏. 重譯“信、達、雅”20世紀中國翻譯研究[M]. 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 2007.
熊沐清. 論語篇試點[J]. 外語教學與研究,2001(1).
張美芳.翻譯研究的功能途徑[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05.
朱 狄. 當代西方藝術哲學[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4.
Fauconnier, G. Mental Spaces: Aspect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in Natural Language[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1994.
Fauconnier, G. Mapping in Thought and Language[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7.
Fauconnier, G. The Way We Think: 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 Minds Hidden Complexities[M].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2.
Lakoff, G. 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M]. Chicago, IL: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Nebel, B. Frame-Based Systems[A]. In R. A. Wilson & F. C. Kei (eds.).The MIT Encyclopedia of the CognitiveSciences[C]. Cambridge, MA: The MIT Press, 1999.
Toury, Gideon. The Nature and Roles of Norms in Literary Translation[A]. In Holmes, Lambert & Broeck(eds.). Literature and Translation: New Perspectives in Literature in Literary Studies[C]. Leuven: acco, 1978.
收稿日期:2008-10-09
【責任編輯 鄭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