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密碼

馬曉偉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更高的山,也沒有比腳還長的路。

1931年9月,美國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全民馬拉松,地點設在加利福尼亞州和內華達州交界處的死亡谷。在這次比賽中,喀納斯·安迪一舉奪魁。作為一名業余長跑愛好者,喀納斯曾數度受到州政府的嘉獎。這一年,他已八十高齡。

蟾宮折桂的第二天,喀納斯就向下一個目標發起了沖鋒——徒步環球。

三個月后,他進入了北極圈。傍晚,他正坐在冰窟里,邊喝芝華士,邊享受著美妙的極地風光。忽然,從無線電設備里傳出一段慷慨激昂的講演。原來,馬耳他著名登山家邁威恩,成功攀上了科迪勒拉山。這是人類迄今所能到達的最高海拔。此時,他正站在山頂,對所有地球人發表著成功感言。最后他也承認,有生之年,自己恐怕再無法超越這個高度了。因為在自然面前,人總是微乎其微的。況且,自己年事已高,折騰不起了。

聽到這,喀納斯沉默片刻后,當即給經紀公司發了一份電報。第二天,原文出現在了《紐約時報》的頭版頭條:邁威恩簡直是在誤人子弟!

因為,據我這些年來的經驗,任何一項極限運動,無非都是在考驗一個人的體力和耐力而已。山高人為峰,人的潛力無限,必將書寫一個又一個看似遙不可及的神話。

言論一出,當即引發了一場激烈的爭論。美國和東歐的主流媒體,對立為兩派。你一言我一語,針尖對麥芒。論戰一直持續到七個月后。

那時,喀納斯成功返回了華盛頓。他用事實向世人證明了自己的信念。不久后,他壽終正寢。孤零零的墓穴上,矗立著一塊水泥板,上面烙著自己的左腳印。

一年后,邁威恩成功登頂珠穆朗瑪峰。那刻,地球上所有制高點都趴在了他的腳下。當時他因強烈的高山反應,導致了心力衰竭。彌留之際,他讓弟子在一塊花崗巖上,刻上自己的身高:1.78,并告訴他們,這用作自己的墓碑。

喀納斯和邁威恩的墓碑遙遙相望,都在北緯30度上,似乎于冥冥之中,向世人昭示著什么。對于密碼似的墓志銘,一直以來,人們都試圖去解讀,但沒哪一種解釋能讓人覺得信服。

半個世紀后,前蘇聯一個密碼學家破譯了墓碑上的“天書”。這句話后來出現在他的墓碑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更高的山,也沒有比腳還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