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醫生

[美] 凱西·安德森 李秀萍 編譯

不知為何我的夢里經常會出現海豚，要知道三十多年來我只去過一次海邊，還是很小的時候，直到我的第三個孩子迪恩出生后我才明白。

當我生下迪恩的時候，醫生告訴我他患了唐氏綜合癥。三年過去了，迪恩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一句話。他的聲帶沒有問題，他睡著的時候我聽到過他說夢話。我試圖一遍一遍地教他說話，但直到我筋疲力盡，他仍然一聲不吭。

動物園新開了一個水族館，星期天我帶著孩子們去玩。當我們來到海豚池附近時，迪恩忽然掙脫我的手朝護欄跑去，讓人驚訝的是他居然試圖爬過護欄跑到海豚那邊，我一把抓住了他。但是比起迪恩的反常舉動，讓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兩只海豚游了過來，它們半露出水面，還發出高興的叫聲。其中一只海豚把一只充氣球頂了過來，迪恩接住了然后又把球拋向海豚，他們就這樣一來一回地玩著，就像熟悉的伙伴。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一個朋友，“太不可思議了，”她說，“昨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個節目，就是關于一個得了唐氏綜合癥的孩子和海豚的故事。”于是我立即給播放這個節目的欄目組打電話，并與佛羅里達海豚研究中心取得了聯系。

海豚研究中心的大衛·內森博士在電話中告訴我，一些身體有殘疾的孩子跟海豚在一起時，能夠得到很好的放松，語言技能也變得能容易掌握。“為什么不帶著你的孩子過來看看？”內森博士建議。這并不是件容易事。我離了婚，一個人獨自撫養3個孩子，我在牙科診所護理病人的薪水是全家的經濟來源。我怎么能負擔得起我和3個孩子往返佛羅里達的機票？而且海豚真能幫助迪恩說話嗎？這似乎難以令人相信。畢竟有一線希望，我決定試試。我可以利用假期，開車到佛羅里達，中途我們可以搭帳篷，就算沒有效果，當作一次旅行也不錯。

我帶著孩子們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4天才到達海豚研究中心。內森博士熱情地迎接我們，他說：“孩子們尤其是有缺陷的孩子，他們的注意力非常難以集中，但動物可以迅速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尤其是聰明的海豚，它們喜歡和人們接觸。生物學家發現海豚對身體異常的人、尤其是病人特別感興趣。他們有先進的聲導系統，能對人體進行類似超聲波似的掃描。”

我們走到了海豚中心，一個光滑的藍灰色的東西從水面跳了出來，迪恩一下子被它吸引了。我們換上潛水服站在水邊，一只名叫桑蒂尼的海豚在我們周圍歡快地游來游去。我們跳入水中，桑蒂尼立刻圍了過來。但為什么我有一種麻麻的感覺？“那是聲波。”內森博士喊道，“海豚能發出多種波長的高頻超聲波，對人的中樞神經有激活作用。” 桑蒂尼圍著我們游來游去，它的皮膚光滑得就像剝了皮的熟雞蛋。“它想帶你們沖浪，”內森博士喊道，“抓住它的背鰭。”我一手抱住迪恩，一手抓住桑蒂尼的背鰭，這時感覺一下子“飛”了出去。桑蒂尼帶著我們在水池里一圈一圈地游著，迪恩興奮地尖叫著。

“看起來你的兒子很喜歡他的海豚醫生。”當我們從水中上岸，內森博士說。這時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和迪恩坐在水邊，她手里拿著一打塑料卡片，每個卡片上都有一張不一樣的圖片。她拿起一張印有汽車的卡片遞給迪恩，讓他把卡片給桑蒂尼。迪恩照做了。接著工作人員對迪恩一遍一遍地說道：“車、車、車……”迪恩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笑。這似乎對迪恩根本沒用。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迪恩突然站了起來，沖著桑蒂尼嘴上的卡片喊道：“車、車。”天哪，迪恩終于開口說話了。“真棒，迪恩，”工作人員說，“現在桑蒂尼要給你一個禮物。”她給桑蒂尼來了一個手勢，桑蒂尼游過來，親了一下迪恩的前額，然后又在水里旋轉了兩圈。

在接下來的訓練中，迪恩和海豚的交流越來越多，甚至還一個人騎著海豚沖浪。令人欣慰的是，迪恩開口說話了，他的詞匯量也越來越多。如今迪恩已經8歲了，直到現在他做夢時經常還在叫桑蒂尼的名字。▲ （自從上世紀80年代以來，數以千計的患有疑難病癥的孩子在“海豚醫生”的陪伴下，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