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潔芳
青海的秘境之旅好似永遠探不完,在大型音畫歌舞史詩《秘境青海》公演之后的4月份,青海省政府還將奉獻一部用青海花兒唱響的歌舞劇——《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花兒與青海有著永遠訴不完的情,每一位踏上青海土地的人,勢必擋不住花兒的誘惑。放歌山間的花兒如何在劇場內大放異彩,我們將拭目以待。
“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為什么這樣紅?……”當這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流轉于人們的耳邊時,有誰何曾想過如此優美別致的旋律源于何處?當王洛賓在遙遠的大西北為心愛的姑娘吟唱《在那遙遠的地方》時,很少有人會留意這段經典曲調取自哪里?廣袤的青海土地上,處處盛開著民間歌舞的奇葩,青海花兒便是其中最鮮美奪目的一朵。

“兩片石頭一個磨子,兩個人是一個身子”
在大型音畫歌舞史詩《秘境青海》籌備之后沒多久,《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這部戲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作為青海最具代表的歌曲形式,花兒是這次青海省政府傾力推出的重頭戲。此次演出最大的亮點是整臺演出用花兒演唱,動情的花兒將會在劇場內唱響,這是破天荒的一次嘗試,也是此次創作戲最棘手的地方。
趙麟在忙于大型音畫歌舞史詩《秘境青海》的歌曲創作的同時,也在為《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的事積極籌備著。與他有過愉快合作的著名導演楊鳳良也欣然加盟了此劇,擔任總導演。為了了解此劇的籌備情況,記者與他們取得了聯系。見到他們是在一次討論劇本的會議間隙,當時,他們二人正為劇本的事忙碌著……
《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主要題材是表現青海花兒。要搞好這部戲就得首先了解青海花兒。楊鳳良說,他以前去過青海,接了這部劇之后又專程去了一趟,花兒的魅力讓他對青海產生了無比的留戀與向往。他說,花兒是西北地區的青海、甘肅、寧夏獨有的藝術形式。花兒是奇特的現象,非常珍貴。因為它是眾多少數民族用漢語唱出來的。據考證,花兒有很多種。一種是撒拉族唱的,他們唱的帶有明顯的波斯語味道,還有一種是漢人和回族人唱的,帶有江南的風味,各種曲調一路雜交流行到現在。趙麟說,如果你去了青海和甘肅,每個人都會給你漫上幾句花兒。出租車司機放的碟基本都有花兒。可以看出,在青海,花兒非常普遍。
在談到青海花兒吸引他們的是什么的時候,楊鳳良特別感興趣地說,曲調,唱詞都非常有意思,相對曲調來說,唱詞更有意思。它是跟生活特別緊密結合的一種形式,非常有民族的感覺。比如表達兩人相愛,唱詞是這樣的,“兩片石頭一個磨子,兩個人是一個身子”,這里面用了詩詞的比興手法,這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民間化體現。有這種語言出現,感覺非常精彩。談到這兒,趙麟也表現得非常興奮,“可以看出,唱花兒的人想像力多么豐富,他們吃的任何食物都能聯想到能唱的歌詞中。而且他們唱花兒,都是即興唱,沒有提前寫詞、填曲什么的,比現在的歌手水平高多了。”他開玩笑地說,“在花兒的唱詞中還有這樣的描繪,‘阿哥是天上的白云,把白云挽個疙瘩,擱在自己心尖尖,很有感覺!青海有很多少數民族,其中藏族是比較大的一個民族,花兒吸收了各少數民族描繪事物的感覺,就像剛才說的那句,在藏族就有同樣的現象。如藏族描繪兩個人一見鐘情就是用‘咱倆的目光在空中打個結。”
花兒最有意思的是,青海境內的撒拉族、土族、藏族等6個民族都用漢語言唱,只有一個另外,鳳角雪花兒是用撒拉語唱的,但是中間又有一句漢語和一句藏語夾雜著。“就好像現在的中英文對照。但又不是同一句的重復。”楊鳳良給我們作著比喻。
中國文人關注這種文化現象在上世紀20、30年代,后來很快就成為學者們研究的熱潮,一直到現在。花兒作為一種獨特的藝術現象一直為大家津津樂道。但是能把花兒搬上舞臺尚屬首次。以前出現過一些歌舞劇,只是引用了花兒的一些元素。《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是首次將花兒搬上舞臺、宣傳花兒的一部歌舞劇。其實《冰川上的來客》中的《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和王洛賓的《在那遙遠的地方》都包含了花兒的元素。
“必須找到一個點,又能體現花兒,又能讓大家坐到劇場去看”
《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劇本是由導演完成的,沒有采用編劇寫劇本的模式。對此,楊鳳良說,因為這個劇本不是供閱讀的,是供演出的,所以導演直接寫就可以。其實這個劇本等于是一個演出方案。
因為花兒的演唱是在民間、山野間,而這次演出要把這種原汁原味的藝術形式放在封閉的劇場中。其間的難度可想而知。“在我們做這個事情之前一直沒有成功的東西,因為它不適合演出,它是山野間男女交流情感的方式,真的搬到舞臺上有點不適合。因為舞臺上的概念是提煉和升華,如果對花兒做過多的干預就會有問題。但你又不能把人都吆到山里去聽花兒吧。”楊鳳良談到創作花兒的過程時緊鎖著眉頭,但是他又深深被花兒所陶醉,工作中時時這樣給自己開著玩笑。“所以,我覺得最難的是必須找到一個點,又能體現花兒,又能讓大家坐到劇場去看,這個事太有挑戰性了。”
趙麟從作曲的角度談了他的困擾,“以前做過一個電視劇,里面講寧夏回族的事情也用了花兒的元素。花兒本身就決定了創作這部戲非常具有挑戰性。花兒分為兩大派,河湟花兒,在青海這一帶,洮泯花兒,在甘肅的甘南,‘令不多。河湟花兒的‘令比較多。就花兒的旋律來講,有上、前、中三種旋律,一般來說,差別比較細微。但是每一個的旋律都不是完全相同的。青海各民族的交融,也影響到花兒。比如藏族唱花兒,得先唱一些藏族的曲式,再唱花兒。非常不好搞。”
《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選取了最具代表性的花兒曲調,在原生態的基礎上做了藝術的加工,主要為了介紹這種民間藝術,把這種藝術推出來。該劇選用的演員以當地人為主,也有在全國范圍內挑選的演員,因為劇本對花兒唱法要求比較高,該劇專門請了花兒皇后蘇平作藝術總監。對此,楊鳳良說,“如果只用當地的人來演,那么就擔心觀眾聽不懂當地的語言。所以基本上整個劇中有些重要的詞用當地的,但是發音用普通話來唱。”
國外對花兒的興趣也并不因時空限制而有所減少。所以《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的公演也會在外國觀眾中找到共鳴。蘇平曾經到德國阿爾卑斯山聽到農夫唱的歌,竟然和花兒的曲調一模一樣,唱法上也基本一樣。
談到花兒,趙麟還說起他的一段特別的經歷。早在高中一年級的時候,趙麟就開始對“花兒”感興趣了。一次乘火車出游,他在甘肅蘭州的蓮花山學了一曲洮泯花兒,后來,他考入中央音樂學院,在迎新晚會上,他就以這曲花兒綻放光彩,一鳴驚人,讓老師和同學們都對這位多才多藝的同學有了深刻的第一印象,還因為這獨特的技藝被選為校學生會宣傳部部長。花兒在趙麟的人生經歷中綻放著奪目的光彩,相信《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也會給他以后的歷程抹上重重的一筆。
《雪白的鴿子——青海花兒音樂詩劇》將在4月底如期公演,青海花兒的美妙旋律能否打動人心,楊鳳良和趙麟同時表示,哪怕失敗了也是好的。即使這個節目不是特別完美,但是能有人知道有這樣的藝術形式,以后在我們的基礎上做了個更好的,我們就覺得非常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