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助越南締造首支空軍

派王牌飛行員任教官 無償送飛機 余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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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棟

圖為在山東航校學習的越南學員和中國教官在交談。

越戰初期，美國空軍憑借其制空權，對北越展開狂轟濫炸。然而，讓它意想不到的是，不久它們就遭到了北越空軍的迎頭痛擊。鮮為人知的是，當時那支年輕的越南空軍是由中國一手幫助建立的。不久前，英國魚鷹出版社出版的《河內上空的鷹》披露了其中詳情。

越南派人赴中蘇深造

越南人首次真正擁有飛機要追溯到1945年8月越南民主共和國成立之初。當時，胡志明領導的越盟，即后來的越南共產黨，剛剛驅逐走日本和法國殖民者，越南阮朝末代皇帝保大主動向胡志明交權，并向越盟移交了一架自己喜愛的飛機，后來它被用于抵抗法國侵略。

1954年，越盟取得奠邊府戰役的勝利，在稍后簽署的《日內瓦協定》中，法國被迫向越盟交出北緯17度線以北的越南國土，越南民主共和國終于有了一片穩定的疆域。然而，美國卻將越盟的勝利視作“對自由世界的重大威脅”，極力阻撓《日內瓦協定》的落實，扶植吳庭艷在越南南方成立“越南共和國”，并在鄰近的老撾、柬埔寨進行“特種戰爭”。這意味著越南必須繼續加強自身的國防實力。

1954年，越南組建“空軍學習管理局”，選拔技術尖子，準備送往社會主義國家深造。1956年3月，110名越南學員被派往國外，其中80人前往中國。在這80人中，50人進行渦槳飛機的技能培訓，30人接受圖-2快速轟炸機的技能培訓。除中國外，蘇聯是另一個為越南提供飛行員培訓的國家，有30名學員在蘇聯接受培訓。1959年5月1日，越南“空軍學習管理局”正式改名為“空軍理事會”，標志著越南空軍作為一個軍種正式誕生。

“無敵”航空兵團在中國受訓

1962年底，首批在中蘇接受完培訓的越南學員回國。莫斯科認為這是社會主義陣營的具有紀念意義的時刻，為此蘇聯決定向越南贈送36架米格戰機及教練機。值得一提的是，越南學員在蘇聯培訓期間，課時被嚴重壓縮，蘇聯方面將大量飛行訓練機會給了匈牙利等東歐國家的學員，以致越南學員的飛行時數僅為東歐學員的1/4，甚至1/5。一個蘇聯教官還不無輕蔑地說：“當他們把30架飛機開走后，不知道還能不能把它們開回來。”

1964年2月，蘇聯運輸機把這批戰機送到河內，越南副國防部長黃文泰旋即簽署命令，以這些飛機為基礎成立第921殲擊航空兵團，新任人民軍副總參謀長鄭貴海大校親自為該團授予“無敵團旗”，這就是后來著名的“紅星部隊”。但越南沒有像蘇聯所期望的那樣，將第921團官兵送往蘇聯受訓，而是把30名飛行員以及60余名機械師直接送到中國山東第三航校進行培養。數月后，第921團轉移到云南蒙自繼續進行后期培訓。蒙自毗鄰中越邊境，一旦有突發事件發生，他們可立即駕機回國支援。

中國調來空軍第16師46團團長、曾參加過朝鮮戰爭的王牌飛行員曹雙明擔任培訓專家組組長，他帶領8名中國空軍優秀飛行員當教員。中方提供了無條件的、兄弟般的無私援助，越南學員都是空著手來的，吃穿住行乃至毛巾牙刷全由中方供給。經過嚴格訓練，越南學員完成了既定課目訓練，達到晝間簡單氣象升空作戰水平。

培訓期間，越南國防部長武元甲曾來視察，他對中方的培訓工作非常滿意，誠懇地表示：“沒有兄弟中國的幫助，我們是建不起空軍的。”由于當時越南經濟很困難，后來越南飛行員回國時，向中方提出許多物質要求，中方都盡可能滿足了，他們甚至把煙灰缸之類的小東西都帶走了。中國還無償向越南贈送蘇制米格-17殲擊機、國產殲-5飛機和教練機40余架。

絕密的“紅星”歸國行動

1964年8月，美國借口“北部灣事件”，宣布擴大在越南的軍事行動，不僅向南越派出地面部隊，還對北越展開轟炸。面對越來越嚴峻的形勢，河內決定提前召回第921團，這項絕密行動被越南軍方命名為“X-1計劃”。8月6日中午時分，在云南蒙自，4架米格-17率先沖出跑道，向東南方向的祖國飛去，他們提前起飛，主要是為“X-1計劃”執行空中警戒任務。在他們升空后不久，又有3個編組共12架米格機沖上云霄。

而在越南內排機場，越南空軍司令馮世才正在焦急地等待。20分鐘后，飛行員范玉蘭駕駛的戰機出現在機場上空，他因此成為首個在越南領空駕駛米格戰機的飛行員。幾分鐘后，第921團的飛機陸續降落。

雖然越南第一個成建制殲擊航空兵團回到祖國，但胡志明很清楚，自己手里這點尚不成熟的飛行員和數量少得可憐的飛機與美國人相比還差得多。因此，越南將第921團變成“種子團”，該團回國后的工作強度飆升，不僅擔負相關作戰任務，還要加班加點培訓新學員。據統計，該團在回國后的頭4個月里，飛行時間竟比在中國受訓半年的飛行時間還要多。

打掉美戰機，首戰告捷

隨著美軍空襲日趨頻繁，越南高層決定于1965年4月2日正式啟動首次空中攔截行動。

4月3日，越南空軍迎來了作戰良機。飛行員在回憶錄中寫道：“上午7時，地面雷達發現一隊美機侵入我國領空進行偵察，我們判斷其后必將尾隨大批轟炸機，前往轟炸含龍大橋。空軍司令員馮世才大校立即命令我們進入一級戰備，隨時等候出擊……上午9時40分許，美國轟炸機開始對杜童以及含龍大橋展開襲擊。8分鐘后，我們接到出擊命令”，“10時8分許，我們悄然接近正在撤離的美機，距離大約在45公里左右。一分鐘后，我們已完全接近敵機，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座艙里的美國飛行員，此時我下令編隊成員拋掉副油箱，開始參戰。當時剛完成對含龍大橋空襲的兩架美機似乎還沒意識到我們已近在咫尺。當我與僚機潘文德迅速完成對這兩架美機的尾部迂回后，我按下了機炮發射按鈕，只見一架F-8十字架戰士飛機頓時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

與此同時，飛行員胡文季和陳明芳也追上另兩架即將撤離的美機，然而胡文季在距離尚遠的情況下倉促開火，使得這兩架美機僥幸逃脫。10時15分，潘文德鎖定另一架敵機，范玉蘭立刻變換攻擊陣型，作其僚機，最終，第二架F-8在空中被機炮打成碎片。

為紀念這一光榮的時刻，河內將每年4月3日定為空軍節，而越南空軍首戰告捷也拉開了美越空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