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中見美

李繼偉

中圖分類號：I207.3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0992(2009)10-150-01

戲曲行當中的丑角，又名三花臉、小花面，俗話說：“生、旦、凈、未、丑”百行丑為先。無丑不成戲，縱觀古今梨園，但凡大戲，都離不開丑面，只不過扮演的角色大小，份量輕重罷了。丑行，以插科打渾，幽默、詼諧、靈活而見長；使戲劇變得輕快生動，丑是富有喜劇性色彩的戲曲行當，是觀眾喜聞樂見的角色。它憑著幽默的語言、優美的身段、詼諧的表演、高超的表演技術，使觀眾賞心悅目，為之開懷。戲曲舞臺上的丑，沒有小生俊俏、沒有老生瀟灑、沒有武生英武，也沒有花臉粗獷，丑角的扮相，其形就是丑，但丑中別具風格。丑角都是滑稽，而滑稽的本身是一種美的形態，所以，戲曲丑角在舞臺上是貌丑人不丑，形丑心不丑，備受觀眾歡迎。

一、丑行的身段美

丑角身段除具有其他行當的程式動作外，還具有其獨特的風格，即“小開門，小動作”動作小于生、凈，要圓要扣。所謂“小動作”，就是舉手投足要靈活多變，也就是說“山膀”、“云手”、“飛腳”、“蹦子”，都要小巧玲瓏，活潑可愛。

矮子功是丑角必備的特殊技巧，走矮子是一種畸形表演，明明是正常人卻要蹲下走，忽而悄然行進，忽而快速往返，很吃力，但是觀眾卻能一目了然，知道這是戲曲的特殊步伐，同時也是觀眾賞識和認可的一種畸形美，如《三岔口》的劉利華、《扈家莊》的矮腳虎王英等均用此步。此外，戲曲武打戲里武丑應工的戲也不少，其中矮子起開打，走邊趟馬身段讓人拍手叫絕，他們潛身夜行，身輕如燕，疾走如飛，嬌健敏捷，配合飛腳、探海、鐵門坎、跟斗等動作，干凈漂亮，使觀眾目不暇接。

水袖功是丑行的身段技巧之一，比如《活捉三郎》中的張文遠，水袖動作長達20多種，翩翩起舞的水袖技巧反映出劇中人物的喜怒哀樂。丑角利用道具，結合身段表演的戲也很多，其中扇子、拂塵、船槳、煙袋、馬鞭及刀、槍、劍、戟、鞭、锏、錘等十八般兵器均有表演。

二、丑角的唱念美

丑角在舞臺上雖以數板念白為多，但也不乏歌唱。丑行念白要求吐字清楚，嘴皮子有勁，聲音宏亮，抑揚頓挫分明，“口似流珠，聲似銀玲”。一個好的丑角演員，一大段話白、一大段數板念起來朗朗上口，行云流水，若吟詩賦。唱念美還有一個特色，是丑必須學用方言，極具地方韻味。

不少人錯誤地認為丑以念白表演為主，唱腔可有可無，其實，戲曲丑角唱腔非常重要，而且別具一格，一個成熟的丑角演員必須掌握老生、小生、花臉、花旦等多種行當唱腔技術，融會貫通為我所用。一句話，丑行唱腔集生、旦、凈唱腔之大戲，但又特色鮮明。

丑角唱腔的主要特點是耍腔，比如《七品芝麻官》、《三不愿意》、《推磨》等各種小曲，南腔北調，綜合運用，五花八門，包羅萬象，可謂雜家，獨豎一幟。

三、丑角的心靈美

說到心靈美這是丑的大特色，舞臺上的市井小人，店家酒保、差人、船夫等由丑扮演，他們往往其貌不揚，但表演的人物卻都是助人為樂，心地善良的好人。如：《女起解》中的公差，《秦香蓮》中的店家張三洋，都是善良的化身，心靈美的代表，一身正氣，樸實可愛，行俠仗義，見義勇為，舍己救人。如牛得草先生主演的《七品芝麻官》中唐成，不畏權貴，唇槍舌戰，濟世救民，與奸賊嚴嵩之妹誥命夫人那一幕幕斗智斗勇詼諧的表演，傳為美談。

四、丑的幽默——滑稽美

丑之所以在舞臺上為觀眾喜愛，關鍵在于丑是喜劇人物，其幽默、滑稽的表演引人開心，討人喜歡。一出戲如果按正劇演，只是敘述沒有色彩，就會過于呆板。只要加一點幽默的臺詞，就能調節氣氛，使觀眾興奮，捧腹大笑，使臺口過來。

說到滑稽表演莫過于猴戲，群眾喜聞樂見的猴(孫悟空)，就是武丑應工，他們在舞臺上翻騰跳躍，閃轉飛竄。如孫悟空在《鬧龍宮》中的“斗王八”、“耍龍王”，《借扇》中的“斗牛王”，忽隱忽現，躲快閃，讓群妖自相打斗一由。孫悟空的手勢、動作、身段、臺詞都十分有趣，給觀眾留下機敏靈活，幽默滑稽的印象。

丑角的幽默除表演外，主要反應在臺詞上，往往起到畫龍點晴的作用，用曲藝界的行話叫“甩包袱”，也表現其幽默和滑稽。

五、丑角的改革與發展

在舊社會，丑戲也曾有過不少臟話，下流語言。解放后，丑行戲已取締了黃色、下游、低級的劇目和臺詞，凈化了舞臺。

舞臺演戲是演人物，不是演行當，行當技巧再高，沒有人物也不會成功，只強調人物，忽略戲曲特色——行當技巧，觀眾也不買賬，沒有應工技巧美，觀眾通不過，離開人物只演行當，只能是僵死的模型。總之，從美學角度看，美與丑是互相對立的，互相依存的，互相轉化的。

綜上所述，丑角在戲曲舞臺上不但體現了唱念美、身段美、滑稽美，而且通過人物的表演還要達到本質美、精神美，給人以更好的藝術享受。所以我要說戲曲丑角，確實是形丑心不丑，丑的可愛，丑中見美。以上是我從事丑行藝術多年的一點心得，構建和諧社會，繁榮戲曲事業，給觀眾更多的歡笑，是丑行演員的重要責任和使命。同時，時代需要更多的如《七品芝麻官》、《唐知縣審誥命》等以丑行為主角的優秀劇目，發展、普及、豐富丑行藝術，使丑行喜劇藝術邁向新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