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尼亞技術職業教育培訓質量保證的新舉措

摘要:近年來,國家資格框架(NQF)和國家質量保證框架(NQAF)已經在世界技術職業教育培訓領域具有越來越重要的影響。羅馬尼亞構建兩個框架的目標、功能、措施及機構配置,或許可以為不斷提高和改善我國職業教育與培訓的質量提供比較與參考的借鑒。

關鍵詞:羅馬尼亞;國家資格框架;國家質量保證框架;技術職業教育培訓

最近十幾年,國家資格框架(NQF)和國家質量保證框架(NQAF)已經在歐洲乃至世界技術職業教育培訓(TVET)領域內具有越來越重要的影響。其主要原因,一方面與歐盟或其他重要國際組織(OECD、UNESCO和World Bank)的教育培訓政策以及各國日益關注經濟競爭力有關,另一方面則源于TVET內部的改革:(1)正在從以供應為主向以需求為主轉移;(2)要建立行業或部門之間的聯系,增加整體透明度,進而改進國家資格系統的一致性;(3)要方便各種資格成分的轉移,并以此鼓勵人們發展職業技能;(4)要提供一個識別和信任正規與非正規學習成果的框架,方便人們的學習、培訓、就業與流動;(5)要為不同國家與地區之間學習培訓的交換、遷移與資格承認提供基本條件。

羅馬尼亞構建兩個框架的國際背景

國家資格框架(NQF)2007年10月24日,歐洲議會通過了適應公民終身學習需求、含有8個級別的歐洲資格框架(EQF)文件,并使用知識、技能和能力3個變量綜合描述人們的學習成果。其中,“知識”是指學習內化的成果,具體包括人們在某一個工作或研究領域通過學習所掌握的事實、原則、理論和實踐;“技能”包括認知技能(邏輯、直覺和創造性思維)和實際技能(手工操作的靈巧度及對方法、材料、工具的運用)兩部分;“能力”是指人在工作和研究中運用自己知識和技能的能力,包括責任感和自制力。此后,歐洲議會及理事會建議各成員國參照該框架內容,在2010年前構建本國的職業資格體系,以真正實現歐洲資格認證的一體化。到目前為止,大多數歐盟成員國已經在規劃和發展各自的國家資格框架。

質量保證框架(NQAF)“質量保證”是《哥本哈根宣言》的第三項合作內容。為此,由宣言簽署國組成的技術工作小組(Technical Working Group)依靠歐洲職業培訓發展中心(Cedefop)和歐洲培訓基金(the European Training Foundation)的資助,代表各成員國、歐洲自由貿易區和歐洲經濟區國家、歐洲社會伙伴及歐盟委員會,歷時兩年開發出了“共同質量標準框架(Common Quality Assurance Framework)”。其主要內容包括一個好的質量保證模式(計劃、實施、評價與反饋等4個步驟)和一套能貫穿該模式所有步驟的好方法(自評、不同利益群體的參與、數據分析及外部監督)。歐盟教育理事會在2004年5月通過的《職業教育與培訓共同質量保證體系框架》文件,更為歐盟國家建立完善的質量保證體系奠定了政策基礎。同時,還建議成員國各利益相關方面要在各自的職能范疇內,根據自愿的原則共同推進這一框架的實施。

羅馬尼亞構建兩個框架的目標

自1994年以來,羅馬尼亞就已經在歐盟“燈塔計劃”的支持下,廣泛開展了職業教育培訓系統的改革,并希望以兩個框架作為主體,建立起一個逐漸接近歐洲發展水平的國家級TVET質量保證體系。

國家資格框架(NQF)的主要目標要以職業部門為基礎,為所有接受技術職業教育培訓(TVET)的青年人和接受繼續職業教育培訓(CVET)的成年人提供各種資格證明;確保大多數專業的職業資格與歐洲資格框架2~4級標準適當對接,并包含所有一般性技能和普通學習的要素;確保人們能夠通過專業學習和普通學習,不僅可獲得一般職業技能,而且可掌握認知技能和高級技能。

國家質量保證框架(NQAF)的主要目標針對技術職業教育培訓(TVET)政策、程序、任務和人力資源狀況,提出清晰的、可測量的目標標準。不僅要為個人、TVET機構或項目計劃的資格認證提供參考點(reference points),而且還要制定各種技術職業教育培訓投入和產出的標準,以支持質量保證的設計與實施,從而為客觀審核與評估TVET內部質量管理、資源與職員管理、教育供給質量、教學、學習評價與證明、質量改善等各項實踐提供基礎性保證。

羅馬尼亞兩個框架的主要功能

國家資格框架(NQF)的主要功能(1)國家職業標準和培訓標準的鑒定。各種職業標準以及由此導出的培訓標準,是羅馬尼亞不斷深化TVET改革的重要依據。一些更符合實際的培訓標準,也可以由部門委員會根據行業特點直接提出。所有標準的鑒定,都明確規定并保證要有相關教育培訓機構與部門團體的參與。(2)職業資格的確認。確認各種資格并使它們成為國家記錄,這是NQF的主要特征之一。各種資格的開發仍需要兩個框架的相互協作和補充。(3)學習者成績的評價與證明。由于學習者的評價與證明屬于質量保證方面的工作,因此,其中的大部分工作將由NQAF授權機構直接完成,這項工作與教育培訓提供者的批準和鑒定存在著密切聯系。(4)授權機構的鑒定。雖然羅馬尼亞的NQF尚未正式規劃和實施這項職能,但承認和鑒定一批新的或現有的授權機構,不僅是NQF的重要職能,而且將促使該框架不斷發展。

國家質量保證框架(NQAF)的主要功能(1)TVET提供者與職業培訓供應的批準;(2)TVET提供者的自我評價;(3)TVET提供者與職業學習供應的外部審核;(4)TVET員工(教師、培訓員、輔導員、評審員及其他人員)的鑒定。雖然TVET提供者與職業培訓供應的審核批準一直屬于NQF的職責范圍,但其中仍存在很多爭議。今后不再只考慮學習地點、速度和模式,將以學習成果為依據頒發各種資格。因此,有人主張NQF不應該再直接參與各種職業資格證明的頒發。然而,若沒有確保資格培訓供應質量及其完整性的機制,或者相關機制與NQF完全脫離,又很容易削弱審核TVET供應以及職業學習成果批準的權威性。為此,羅馬尼亞正在逐漸擴大NQAF在這一范圍的審批職能。

兩個框架相互配合形成的功能在羅馬尼亞TVET質量保證體系中, NQF和NQAF有著并不相同的作用,但具有同樣重要的地位。只有兩個框架相互配合,才能為國家建立一個完整的資格質量保證系統。有專家認為,兩個框架之間的協調與補充,不僅能為開發和授予各種專門職業資格證明提供一種更加有效的途徑,而且可以在以下幾個方面發揮更大的作用:(1)促使羅馬尼亞的TVET實踐與歐洲及世界任何地方的好做法保持適當水平的對接;(2)保證整個系統及其各部分之間的平衡;(3)滿足學習者和雇主的需求,并優先為他們提供便利條件;(4)確保系統內各層次所需要的透明度以及公開、雙向的交流和責任;(5)持續推進職業教育供應的改善;(6)促進內、外部質量保證過程的相互結合,即使該系統所有學校、機構和部門的自我評價都能得到適當形式的外部審查;(7)通過計劃、監督和持續的評論,確保各種職業教育培訓機構能夠達到一種最低限度的、適合TVET系統整體發展需要的水平。

羅馬尼亞構建兩個框架的主要措施

(一)構建國家資格框架(NQF)的措施

為了客觀評價人們參與正規與非正規教育培訓及其先前已經取得的學習成果,羅馬尼亞政府總理2005年簽署了一份有關國家資格框架的三方協議。其中不僅強調需要有嚴格的規劃和豐富的確認經驗,而且必須包括統一的參照標準和經過認定的機構。為此,雇主聯盟和工會也提出一份公共文件,界定的內容涉及職業資格、質量保證協議、初始學習鑒定、學分積累及轉學方式等方面。代理國家資格局(NAQ)職能的國家成人培訓部(CNFPA)也陸續承認了現存的實體中諸如建筑、化學、ICT和旅游等行業的部門委員會,一方面,支持它們積極參與職業培訓標準與職業資格的制定;另一方面,通過各種方式積極培訓和協調各部門委員會的工作方法。

國家資格局通過相關的部門委員會正在規劃一個含有8個級別的NQF。到目前為止,已經完成了與歐洲資格框架2~4級相對應的、描述本國資格框架3個級別的草稿,其主要內容包括:(1)資格規范;(2)有關各種資格確認的詳細說明;(3)部門委員會在該項工作中的責任與義務等。具體而言,資格水平1(相當于歐洲資格框架EQF2級)是最基礎的職業資格,一般由工藝學校頒發。表明某人具有某一工作或學習領域的基本事實性知識;具有使用相關信息所需要的基本認知和實用技能;能運用簡單規則和工具完成任務和解決問題;能在監督下工作或學習且具有一定的自制力。資格水平2(相當于歐洲資格框架EQF3級),一般具有技術高中頒發的結業證明,其中大多數可以在勞動部門注冊為技術工人。表明某人在資格水平1的基礎上,能了解專業知識的原理、過程和一般概念;能選擇和運用方法、工具、材料和信息解決問題;能使自己的行為適應問題的環境。資格水平3(相當于歐洲資格框架EQF4級和5級),一般具有技術高中頒發的畢業文憑。表明某人已經具有技術員和初等專業人員水平的知識和技能。

全面規劃NQF所覆蓋的三大領域各項主要專業技能。具體包括:(1)技術領域,涉及機械、電器、動能、電子與電工技術、自動化、建筑與土建工程、電訊、輕工業、運輸等行業;(2)服務領域,涉及旅游和餐飲業、食品與飲料、商業與相關服務、郵遞、經濟與公共管理、健康與社會援助、其他工商業和人口服務等行業;(3)資源領域,涉及食品工業、工業化學、木材處理與林業、農藝、農業旅游、動物飼養與獸醫科學、環境保護等行業。羅馬尼亞的各類TVET學校(包括工藝學校)注重與地方經濟發展需求保持聯系、培養畢業生一專多能的各種嘗試也

都是NQF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措施。

(二)構建國家質量保證框架(NQAF)的措施

1998年,羅馬尼亞成立了國家技術職業教育與培訓發展中心(NCTVETD),負責開發與制定TVET系統內的課程與職業資格標準的原則及策略,涉及普通與特殊教育的供應、學校地位、教學過程組織、考試證明及質量保證等主要方面。這些策略不僅要確保國內技術職業教育培訓的課程與資格能不斷滿足社會合作者的需求,而且要保證在這些方面的發展與歐洲以及世界其他地方的良好實踐協調一致。目前,該中心已經建立起國家質量保證基準,不僅適時加入了歐洲質量保證網絡(ENQA),而且積極參與了各成員國家間在該領域內的可持續合作。羅馬尼亞在2005年設立了大學前教育質量保證機構(ARACIP),其主要職能是全面加強和落實各種質量保證措施。

為了保持、監控和改善國家TVET系統各種學習供應的質量,羅馬尼亞NQAF嚴格參照歐盟2004年制定的共同質量保證框架(CQAF)標準,強調國內各IVET機構不僅要按規定步驟做好自我評價,同時要有外部審核作為補充。此外,NQAF已經完成了歐盟“燈塔計劃”的一些重要試驗項目,例如開發和修訂TVET學校自我評價手冊和地方檢查員指南等。

為了使NQAF逐漸成為發展與支持職業教育培訓的工具,便于國內教育培訓機構更好地理解和執行各種標準,并鼓勵人們更加深入地參與質量評價的全過程,羅馬尼亞還在不斷調整質量評價標準細節與實用性之間的平衡關系。目前,已經將原來的140項成績測量標準減少到含有質量指標說明的22項。自2006年以來,羅馬尼亞的177所TVET學校都已經開始實施NQAF制定的標準和程序。與此同時,該框架的不斷發展與完善,也在激勵并挑戰辦學機構和利益相關者主動為TVET改革承擔更多的責任,這些利益相關者包括國家級和縣級政府部門、社會合作者、專業協會、教師、培訓員、講師、輔助教職員和學習者等等。

兩個框架職能的機構配置

為了應對TVET質量保證系統所面臨的巨大挑戰,自1998年以來,羅馬尼亞政府陸續建立了一些職能機構,以便配合政府教育與勞動部門,促進技術職業教育與培訓健康發展。例如,責成國家資格局(NAQ)與歐洲資格框架(EQF)密切合作,以各專業部門委員會的工作為基礎,積極促進NQF的發展;成立羅馬尼亞大學前教育質量保證機構(ARACIP)和羅馬尼亞大學教育質量保證機構(ARACIS),要求以歐洲TVET共同質量保證框架(CQAF)為基礎,共同承擔構建NQAF的責任。近年來,針對兩個框架各種職能中10項最重要的任務,羅馬尼亞政府進一步設置了專門的機構與部門,明確了其職責范圍,從而為各項工作的開展與落實提供了組織保證。具體分工如表1所示:

近年來,我國的職業教育與培訓迅猛發展,已經引起人們對職業教育與培訓資格及質量保證問題的高度關注。就目前而言,職業院校與培訓機構在“量”上迅猛發展,但在“質”上的發展卻相對滯后。雖然我國職業院校已經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質量評價體系、標準和要求,但在具體內容、手段和形式等方面都存在著很多不完善和不規范的地方,其主觀性、隨意性比較明顯,職業教育培訓資格與質量保證的概念也比較模糊,尤其是在國家層面上仍缺乏統一、完善、規范且操作性強的質量保證體系。這種“質”與“量”發展的不平衡,將嚴重影響我國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改革與發展的后勁。筆者認為,歐盟近年來之所以在職業教育與培訓領域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對質量問題的高度重視。羅馬尼亞國家資格框架和國家質量保證框架的發展過程以及在質量保證模式、手段、內容等諸多方面的實踐,或許可以為不斷提高和改善我國職業教育與培訓的質量提供重要的參考與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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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章鵬遠(1951—),北京市人,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信息中心副研究館員,研究方向為國外職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