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方信息傳播的強勢使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遭受嚴峻挑戰。如何突破西方的話語體系,客觀、真實地傳播我國國家和軍隊形象,是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必須考慮的問題。本文以文本為切入點探討了改進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的方法和途徑,既從文本意識層面,又從文本語言、風格層面進行了考量,對于提升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的影響力有著重要作用。
【關鍵詞】軍事報道國際傳播 挑戰 反制策略
軍事報道國際傳播作為國際傳播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服務國家對外政策、塑造人民軍隊良好形象有著重要作
用。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既與一般報道國際傳播有著相同的外部環境、面臨相同的挑戰,又有其特殊性,表現出較強的政治性。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面臨的挑戰,一方面來自西方信息傳播的優勢和對我國進行大量負面報道,另一方面來自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長期以來存在的種種弊端。因此,從轉變觀念和思維入手對于激活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生命力、提升其影響力,擺脫當前面臨的困境,有效反制西方媒體掌握的“話語霸權”有著十分重大的現實意義。
一、面臨挑戰:西強我弱,置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于西方負面報道的洪水包圍中
(一)從世界傳播格局來看,西方信息霸權凸顯文化帝國主義。
首先,西方主要通訊社對世界信息傳播形成壟斷。隨著經濟全球化和信息時代的加速發展,西方憑借資金、技術和傳統新聞網絡優勢,掌握世界輿論主導權,對我們形成合圍,美國等西方媒體壟斷了世界近90%的新聞傳播。僅美國新聞署的編制就1萬多人,擁有200多個新聞中心,分布在世界上百個國家和地區,用30多種語言出版80種雜志和60種周刊、半月刊,向全球發行,總量超過3000萬份。
其次,外資傳媒進入我國并給我國傳媒業帶來沖擊。1995年,美國維亞康姆公司旗下的MTV全球網以與中國開展節目交換的形式進入中國。2002年1月23日,世界著名傳媒巨頭默多克的新聞集團全資子公司STAR集團的一個全新的綜藝頻道已獲準在廣東地區落地。這個新的綜藝頻道被命名為“星空衛視”,這是中國首次將有線網落地權授予一個外資的新頻道。2000年,美國在線時代華納在與中方開始談判媒體,在雙向開放的同時閃電收購了位于香港的華娛電視臺,并使之在2002年2月成為第一個在中國大陸落地的境外電視頻道。
第三,信息傳播的不對稱在軍事領域體現得尤為明顯。在競爭十分激烈的軍事信息傳播領域,我軍的對外軍事宣傳力度和向國外輸出宣傳品的數量都比較小,每年僅靠中央對外媒體的零星報道和軍隊為數不多的十幾家可以對外訂閱發行的報刊,以及解放軍報社開設的中國軍網英文版。另外,由于我國對衛星電視、越洋廣播、互聯網絡的控制和屏蔽能力還很薄弱,與西方國家之間亦存在著出入境信息流量的逆差,且相當懸殊。
(二)從傳播內容看,大量進行意識形態滲透。
西方媒體一直標榜其報道的客觀、真實,但透過客觀、真實的表面,我們不難發現報道的背后隱含著不可告人的意識形態滲透。以美國之音為例,冷戰結束后美國政府給美國之音提出六大任務:(1)對抗共產黨和極權國家;(2)鼓動美國式新聞自由;(3)輸出美國的價值觀;(4)提供廣泛的學習機會;(5)向全球解釋美國的政策;(6)為美國的文化、貿易、旅游服務。事實已經證明,在重大國際事件和外交事務中美國主流媒體都是扮演政府代言人的角色[1]。“美國之音”進行意識形態滲透的策略有:一是以報道事實為名,把主觀傾向隱藏于新聞事實之中;二是報道數量上追求平衡的假象,掩蓋了有所側重和指向的真實意圖;三是通過提供包含價值觀念的信息服務,達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
(三)從傳播手段看,以“妖魔化”中國為基本手法。
西方媒體運用嫻熟的新聞報道技巧,妖魔化中國。主要手段有:其一,偷梁換柱,篡改、歪曲事實真相,瞞天過海。例如,在報道西藏“3·14”事件中,德國《柏林晨報》網站將一張西藏武警解救被襲漢族人的照片說成是在抓捕藏人;美國福克斯電視臺網站刊登圖片稱,中國軍人將藏人抗議者拉上卡車,可圖片中明明是印度警察。其二,先入為主,通過對人物或事件“定格”使人們在頭腦中形成思維定勢。西方媒體善于運用關鍵詞或標志性的符號在受眾頭腦中建立某種形象,使人們形成西方媒體希望形成的思維定勢。比如,講到中國的“持不同政見者”必加“著名的”或“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談到達賴喇嘛,一定是“西藏流亡精神領袖”。其三,造謠中傷,進行赤裸裸地栽贓和詆毀。在報道我國處置西藏“3·14”事件中,《泰晤士報》等媒體諸如“軍事鎮壓”、
“武力管制”、“藏人被殺數百人”等文字隨處可見,全然不顧事件的騷亂本質和事實真相。
二、反制策略:觀念轉變催生我國軍事報道國際傳播“突出重圍”
(一)變“民族性文本”為“世界性文本”。
其一,從思考習慣上把握西方受眾的思維方式。邏輯思維與實證分析是西方人傳統的思維方式方法。要有意識地遵循和運用西方人的認識思維方式,根據不同傳播實踐的目的和需要,研究不同國家受眾的心理模式和思維習慣,要重視細節、對話、個人體驗等具體形象的感性的材料,要讓了解中外文化、熟悉中外媒體運作的人才參與文本創制等。
其二,從文化差異上找準西方受眾的心理期待。由于民族文化的差異,導致中西受眾認知和心理不同。如中外均認同“重要性”及“顯著性”是新聞價值的兩要素,但中、美兩國新聞界對此卻有極大的認識差異。以“重要性”為例,在中國,重要性是置身于國計民生、國富民強的以“國”為主為重的政治倫理判斷中,傳媒習慣于從“家國同構”視角關注問題。而在美國媒體眼中,重要性多以個體為視點,聚焦于人的生存環境和生存狀態,個體之重要就是對國家社會的重要。
其三,從接受方式上采用西方受眾熟悉的編碼方式。西方新聞媒體在100多年來的運作實踐中,已普遍形成了一套成熟而行之有效媒體管理形式和質量控制方法,英美各主要新聞機構都有自己的新聞原則、風格用法、節目指南等寫作與編輯規范手冊,甚至于苦心孤詣地探討改進具體詞的用法、導語字數、語態詞性等精致化的規定,其中很多體現了新聞傳播的規律,也為西方媒體及受眾所津津樂道與熟悉[2]。
(二)變“宣傳語言”為“新聞語言”。
“宣傳”與“新聞”最大的區別在于“宣傳”宣教味太濃,而“新聞”則顯得比較客觀、中性。
就我國電視軍事節目而言,很多內容是光榮榜式,基本上都集中在報道好人好事和先進群體。典型報道常常陷入程式化和概念化的模式,無論是畫面還是解說,都將典型人物神圣化、完美化,缺乏親和力和公信力,讓觀眾感覺陌生和遙遠。有些軍事節目宣教的味道濃厚,給觀眾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節目很難引起觀眾的思考和共鳴。電視軍事節目可以成為宣傳的一種手段,但宣傳的同時要遵循電視節目的規律,發揮電視媒體最基本的職能,為受眾提供信息服務,承擔起環境監測、社會協調及娛樂的功能。
(三)變“內斂型”傳播為“外向型”傳播。
由于軍事信息管理制度的缺失,為規避政治風險,軍事節目對受眾關注的某些“敏感問題”和“重大政治事件”的報道顯得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由于“內斂型”的傳播,使我軍的軍事新聞只能通過很窄的渠道傳播出去,以致我國軍事報道的影響力在國際上微乎其微。另外,由于我國軍事報道內斂和防御性的報道思路,導致在一些重大事件發生時反應速度緩慢,沒有及時發出我們的聲音,因而在深陷西方輿論包圍和狂轟濫炸時造成了我國軍事新聞傳播不應有的被動。在信息高度透明的當今時代,推行公開而非規避的“外向型”傳播是一種理性的呼喚。在保密的前提下,提高信息的透明度和公開度是大勢所趨。
“外向型”傳播除了“走出去”,還包括“請進來”,主要表現在:一是引進優秀節目。2002年,中央電視臺《世界影視博覽》《國際藝苑》引進了“韋伯音樂劇盛典”、“意大利圣雷莫音樂會”、“法國戛納電影節”、“加拿大喜劇節”、“格萊美頒獎典禮”、“金球獎頒獎典禮”等節目,反響很好。二是借鑒新的傳播手法。比如借鑒新式新聞(The New News)這一傳播手法:在個性展示中傳達的人情味,正是受眾對政治的興趣所在,也正是媒體所需。三是借鑒報道模式。以CNN為例,在選題上,CNN國際頻道的新聞選題基本是依據新聞事件的影響力,并以立足全球的眼光來審視各地的熱點。在挑選新聞時,不是以宣傳某個問題為出發點,而是以觀眾期望了解的內容為驅動。
(四)變“僵化刻板”為“靈活機動”。
一方面,信息傳播要有戰略思維。在進行軍事報道國際傳播時,既要堅守信息客觀真實的原則,又不能拘泥于客觀真實,應把信息傳播上升到戰略的高度加以考慮,在戰爭時代,應把新聞輿論戰略置于國家整體戰略中通盤考慮,確保軍事斗爭需要什么樣的輿論環境,就努力營造什么樣的輿論環境,軍事斗爭需要輿論發揮什么樣的功能,就努力實現相應的輿論功能。另一方面,傳播形式和手段要多種多樣。針對敵對媒體對我進行的攻擊,在平時我們可以利用信息傳播有理有利有節地進行駁斥,揭露其虛偽和欺騙性,削弱其信息傳播功能。在戰時還可采取白色、灰色、黑色傳播并舉的方式(白色傳播是一種公開表明信息來源的傳播;灰色傳播是不說明信息來源和身份,也不表明其目的的傳播;黑色是一種隱蔽和偽裝性的傳播,是一方冒充另一方的傳播,以達到破壞性、離間性的效果),通過客觀的、間接的和以假亂真的信息傳播,影響和制約對方心理,改變其態度、立場和行為[3]。■
參考文獻
[1]杰弗里·科恩:《冷戰后美國之音的六大任務》載(世界廣播電視參考》,1996年第9期
[2]參見黃斌《論大眾媒體與中國國家形象塑造》,暨南大學碩士論文,2003年
[3]廖毅文《關于對外軍事信息傳播的思考及對策》,《軍事記者》,2002年第8期
(作者單位:南京政治學院新聞傳播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