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云南小說三題·玉龍雪山》藝術特色

在《玉龍雪山》（見2008年第7期《北京文學》）中，作者王瑞蕓以寫城市兩個異性游客到云南游山玩水為明線，而對比中側重寫一位為男游客“肉球”牽馬的農民——“西服褡褳”的心怨、心思、心愿。小說選材、語言、匠心、文風，別開生面。簡言之，情節簡單但扣人心弦，線索單一但不流于單調，雖然記游蹤，但文眼盯住農民隱埋心底的苦情和游客喜之于外的矯情間的磨合、錯位、不適。雖然心理透析段落多，但有起伏，西服褡褳心思被解析得淋漓盡致。

《玉龍雪山》的藝術特色如下：

先說語言。大量群眾口語的運用，增添了作品生活氣息和地方特色。肉球口氣既自曝不洋不土的國內城市一般游客身份，又崇洋媚外，取笑本土云南人低賤、土灰，無神采，看不起農民的心理。他在此撒歡挑逗同來的苗條女游客，而對馬主人西服褡褳態度冷漠，很少交談，缺乏感情、理解。西服褡褳無可談知音，十分孤苦。老婆和同行人都與自己有隔膜。他的心理語言豐富奇妙。把年輕娃叫的英語音譯成“古的把兒”“古的牦牛”，卻不懂其意。“客人不是雪花，可以自動從空中落下來。”其神思妙想也是作者文思涌動，與農民心靈貼近，藝術表現力強的體現。西服褡褳對姑娘玉秀一手牽扯馬一手用樹枝走一步在地上抽一下的“游山玩水”神氣不滿。吆喝說：“別撒歡亂跑，管好你們的馬，對客人負責！”言為心聲，他用行動遵守自己的做人標尺。可見他守土有責、老成持重的心理。

王瑞蕓用行進流動心理分析，并結合情境、意外、變化等認真處理心理積淀。心理描寫不呆板、不沉滯，有層次、有深度，有意蘊。對人物心理，隨人物行走情態變化進行精確描述。她明晰人物心思、意識、感情，了解傳統與現代、古板與時尚、青春與老成、活潑與持重、自卑與自尊、傲慢與謙遜在牽馬人思想中的不同位置。對牽馬的姑娘和西服褡褳的心理活動都予以描寫，但主次分明，詳略得當，重點寫西服褡褳，把他對老婆的怨、對兒子的愛、對肉球的愛憎沉浮、對洋人的偏重、對教育焦點問題的評價、對社會現實的改造、對沒有賣掉蟲草和沒有得到小費的失落等復雜心理活動刻畫得逼真、透徹、深刻，頗具特色，又情趣盎然，心理描寫符合人物身份、年齡、性別、情感、觀念、性格等。這種非意識流的復雜心理透析，需要深刻的人文思想、敏銳的藝術觸角，很強的洞悉力和對廣闊社會的認知，要對所寫人物熟稔，要有揭示隱秘心田的高超藝術表現本領。王瑞蕓舉重若輕，自如完成小說創作中必要的人物心理分析任務，字里行間流露西服褡褳心理時而沉悶、時而緊張、時而放松、時而上火、時而憂愁、時而起興、時而失意的心理波動。能把一個“死氣沉沉”的人的復雜內心世界寫得波瀾迭起實在不易，足見作者非凡的創作才華。

再說人物。作者把一位稍顯邋遢的農民稱西服褡褳，隱其姓名，這是穿戴上具象化人物指代。用肉球代指一位肥胖游客，不呼其名，這是外形化人物借代。作者用人物形象特點代替人物姓名，增強作品藝術形象感。

總之，《玉龍雪山》語言通俗而新穎，內容實在，有神韻、特色，是一篇讓我難忘的作品。

710517陜西藍田安村鄉戴寨戴興奮

責任編輯 張頤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