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宇環投李開復的還有郭臺銘、柳傳志、俞敏洪和陳士駿。“這是一個夢幻之隊。”
一個眾多VC覬覦的機會,美國中經合集團拿下沒留任何懸念和余地。
2009年9月,李開復離開谷歌引爆財經界,隨即他創立的創新工場閃亮登場。
9月8日,李開復新聞發布會后的第二天,創新工場的牽頭投資人——中經合董事長劉宇環還在回味,說這事“very eXciting”。
在VC界,劉宇環可稱元老級的人物。從1992年將風險投資引入中國,協助過計劃經濟時期的政府投資,親歷過國內VC業的從無到有。《洛杉磯時報》曾撰文稱他是“中國的JohnDoer”(美國著名投資基金KPCB合伙人約翰·杜爾),而去年3月,JohnDoer來中國時卻“氣得要死”,他那么有名,中國卻沒人知道。
這次投資李開復,是偶然,還是必然?其實,這樣的結果或許是劉宇環人生哲學和投資哲學的合二為一。
“我們不叫孵化器”
“他分享他的經驗,我分享我的經驗,我們把不同領域的經驗組合在一起,最后把這一個事情搞定了,這就是緣分。”
9月7日,創新工場新聞發布會召開在即。在休息室,李開復把自己埋在一堆自傳中,奮筆簽名,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劉宇環西裝筆挺,憨憨地笑,面對各色媒體的輪番“問候”,他只是謙和地退避,然后手指著李開復說:“今天的主角是他。”
私下里,李開復和劉宇環其實很熟稔,他們有將近十幾年的交情。過去,劉從美國舊金山總部來北京,不開伙,每個周末,李開復都邀請他到家里吃飯,他也很喜歡帶禮物送給李的孩子們。
在劉宇環看來,李開復在谷歌工作不容易。“中國和美國的國情有很大不同,開拓市場就需要與總部方面順暢溝通,這里面有一些矛盾和問題。他現在離開也算是功成身退。”
照劉宇環的話說,這回投資李開復的創新工場是機緣巧合。剛開始,據說李開復只考慮的是類似郭臺銘這樣的“大腕”,他們拿出500萬、5000萬美元,甚至更多的資金做投資,應該不成問題,“因為他們更看重的是人才”劉說,但有一天,“開復回家和太太偶然提起這個事,他太太說,找劉大哥談一談,他應該比較合適。”
8月8日,李開復來到舊金山和劉宇環及中經合團隊商量謀劃了一周的時間,“他分享他的經驗,我分享我們的經驗,我們把不同領域的經驗組合在一起,最后把這一個事情搞定了,這就是緣分。”
老實說,劉宇環可能也分不清這回的投資,到底是看重了李開復這個人多一點,還是具體這個事多一點,他干脆直接說,兩種成分都有。李的能力毋庸置疑,無論在蘋果公司、微軟公司,還是在Google,在IT界的三個領域實現了職業經理人價值最大化。而劉宇環在投資領域,尤其在IT投資界,也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不論當年的新加坡創新科技,還是后來的美國第一商務,都是劉靠經驗和市場把握所做的創新型投資。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創新工場不是一家新風投或新孵化器的出世,而是一個創新。相比傳統意義的VG,創新工場更加“親力親為”,將從招聘工程師、創業者開始,打造多個精英團隊,在李開復的帶領下,開發出最具潛力的項目,分團隊對不同項目進行研發和市場運營,直至項目成熟,剝離母體成立獨立公司,甚至最后上市或被收購。這是一個全新的風投模式。

驚嘆和贊譽之外,也有質疑的聲音。一種普遍的觀點認為,創業工場實際脫胎于天使投資,而在中國天使投資的成功率微乎其微。
“其實我們不叫孵化器,孵化器是誤導。”劉宇環說這一新模式是經過論證的。在美國,李開復和他將模式確定下來后,便找來多位經驗豐富的人士進行了一系列的市場論證,因為業界都想做云端,結果都沒做起來,而看到李開復的想法后,都很支持。
“將來從創新工場里會走出一些新的品牌,風險是很小的,要不然也不會短時間內融資那么快,現在金融海嘯,誰那么容易給你錢啊。”不過這一次,和劉宇環投李開復的還有郭臺銘、柳傳志、俞敏洪和陳士駿。“這是一個夢幻之隊。”劉大聲說。
在劉宇環的北京辦公室,掛著一條匾額,上面有六個大字:過程、緣分、分享。劉說,任何事情都是一個過程,“我和開復這次就是緣分,其實是分享自己的經驗。”
國內風投成熟還得15年
中國的風險投資正處于擴充期,還要再走15年才會更加成熟。
在過去18個月里,劉宇環只投資了一家公司,幸運地躲過了金融海嘯。
兩年多前參加達沃斯會議時,劉宇環眼見“末日大師”紐約大學教授魯比尼在臺上演講憤慨激揚,說大災難就要來了,還和其他經濟學家爭論得面紅耳赤,當時被笑話成“瘋子”。而魯比尼下臺后,劉宇環就上前求教,后來他們成了好朋友。
從事風投20多年,劉宇環始終沒有改變過投資公司早期的策略。在當下國內投資界,有一種現象很耐人尋味,原本一些號稱早期投資的機構,在拿到大把的資金后,在眼花繚亂的機會面前,最后演變成了既是VG又是PE的綜合體。
其實,一直不斷有PE機構找到劉宇環,但他不為所動。因為,“PE的架構和投資哲學、團隊與VC相比是另一個套路,如果要變動將涉及到很復雜的程序。還有一個顧慮是,中國PE不像美國,擁有一定的規則和章法,而且國內政府形態還是比較拘謹,這樣操作起來會有難度。”
也因此,劉宇環常被別人稱為“極端保守”。這既讓劉嘗到了甜頭,有時也讓機會和他失之交臂。當初,新浪找到他想融資,但那時劉對B2G沒有太多關注,而對B2B有興趣,“結果押寶壓在了后者,其實應該兩邊都壓,當時還是太保守。”至今想起這段往事,劉宇環還心存遺憾。
投資20多年,經受了無數次經濟上的起起伏伏,多次的循環之后,劉對公司估值的把握似乎已經產生了直覺。在互聯網還沒有泡沫化的時候,一個很不錯的互聯網公司就被他在最高峰的時候賣了。
在投資李開復后,劉宇環準備再次出手。在他的基金總盤中,80%左右的份額被安排在中國地區,“現在中國的經濟形勢比歐美都要好。”目前,他正在接觸的兩三個項目,分別屬于醫療和新材料行業。
常年穿梭于中美兩國,劉宇環不斷將投資的先進理念輸入國內。在他看來,中國的風險投資正處于擴充期,還要再走15年才會更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