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未知數：回暖勢頭能維系多久？

背景數據

近現代書畫成交高峰

2008下半年至2009上半年，中國書畫共計上拍拍品75640件，成交53012件，占這一年度中國藝術品市場總成交量的49.27％。2008年下半年至2009年上半年中國書畫的總成交率為70.08％，總成交金額59.94億元，占到2008年下半年至2009年上半年藝術品拍賣市揚成交總額的45.62％，成交額再次超越瓷器雜項所取得的53.54億元的成交額，因而也再次成為這一年度市揚中成交的“老大”。

從書畫板塊內部來看，無論是上拍量、成交量，成交率、成交額這4項數據的橫向比較來看，書畫市場的成交“重頭”還是在近現代書畫這個極塊。在2009春拍時期，中國近現代書畫成交達8.7億人民幣，較去年秋拍的5.6億勁增3.1億，增幅55.4％。其中，京津畫派領袖齊白石以近2億的成交額和554件的拍品數量，成為2009年喜拍中近現代書畫部分的冠軍。

古代書畫明顯回暖

2009年中國古代書畫精品在春季拍賣中迭創新高。目前更具有“反周期”標志意義的是占其中份額58％的中國書畫行情，在受到自身市場周期影響并經歷了兩年先期調整之后，反向性地于2008年下半年重現出了“景氣”，而2009年上半年的書畫市場更以34.26億元反超2008年下半年25.87億元近8億元，實現了局部市場的“復蘇”。最新消息顯示，乾隆時期清朝宮廷紀實繪畫作品徐揚《平定西域獻俘禮圖》手卷10月18日下午在中貿圣佳與藏家見面，以7800萬起拍，最終以1.2億落槌，再次刷新中國書畫拍賣世界紀錄。

全球金融危機的烏云尚未散去，在中國的書畫市場獲得如此高價成交，是很令人歡欣鼓舞的事情。然而未雨綢繆，在欣喜之余，許多疑問也隨著書畫市場的回暖浮出水面，這一段的回暖跡象能夠持續多久?近現代書畫行情是否抬升到頂點?這一段的行情有沒有泡沫?價格還有多大的抬升幅度?

張超群—中國大陸已經成為書畫拍賣的主要陣地

Q：您覺得現在書畫的行情是否已經達到高峰期?

A：今年的近現代書畫市場有點出乎意料之外，甚至是想象不到。從價格來講，近現代書畫確實是到了一個高峰。究竟它整個市場的走向是怎么樣，2009年秋季應該會比較好的在市場上得到回應。藝術品市場有它自己的規律，經濟大環境也有它的規律，不完全掛鉤，也不是完全無關。中國內地作為一個最大的市場，明年的經濟發展情況也會反映在內地藝術品市場。

明年大家要比較仔細地觀察經濟大環境的走向，比如說投資的機會怎么樣，資金的走向怎樣，政府的貸款松緊度如何……這些全都跟藝術品還有別的消費品會有很密切的關系。

Q：香港、臺灣的市場狀況如何?

A：現在我們可以看得比較清楚，主要的市場在大陸這里，買家的群體大陸這邊占非常大的數量。所以，港臺的比重跟大陸相比的話，確實有蠻大的差距。香港還是有很有實力的收藏家，他們買的東西跟他們收藏的東西出的價錢一點都不比大陸低。但是這局限在高端的藏品層面。如果從中層來講的話，可能主要的還是在中國大陸。中國大陸已經成為中國書畫拍賣的主要陣地，這是大家都能達成共識的。這一點不只是對我們，對畫廊、藏家，都是有一定的影響，大環境是這樣，沒人可以把它扭轉過來。

董國強—金融危機使得大量資本進入了收藏領域

Q：金融危機的到來，好像沒有對中國書畫造成太大影響，匡時八大的作品也拍出了高價，這對匡時未來的策略是否產生影響?是否會加大中國書畫或者古董的投入?

A：對于中國傳統藝術品來說，去年的金融危機實際上并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這源于幾點因素。首先，通貨膨脹的預期已經形成共識。中國傳統藝術收藏或投資成為抵御通脹的一種方式。其次，金融危機帶來的諸多的投資利空影響，造成了大量資本進入了藝術品收藏領域。再者，傳統的收藏理念發生了變化，藝術品投資理念走到臺前，藝術品成為第三大投資領域的理念已經初步形成。最后，也是最為重要的點原因，中國傳統書畫、古董的稀缺和不可再生性，是當代藝術不具備的(當代藝術的作品并非不可再生資源)，今后的市場也會愈加受到重視，價格仍舊會穩步上揚。郭彤一說泡沫還為時尚早

Q：有分析說今明兩年會是近現代書畫的價格的一個高點，你認為這會造成市場泡沫么?

A：從今年的情況看，說泡沫還為時尚早。只是這兩年齊白石和張大干作品的市場有很大的提升，帶領了市場整體的交易很旺盛。因為像齊白石、張大千在市場上作品眾多，盤子很大，多年來他們價格的漲幅一直低于市場的平均水平，但是去年和今年這兩位藝術家作品市場漲勢很好，帶動了近現代書畫價格的上漲。作為我們拍賣行來講，因為有了2005年近現代書畫遭遇市場調整的經驗，所以我們的策略也會求穩，至少不去故意制造泡沫。

Q：中國書畫在海外的拍賣是不是在收縮，以后會由大陸市場為主導?

A：其實這幾年香港和海外的拍賣公司在書畫拍賣上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是由于現在大陸藏家的購買力越來越強，在大陸以外的地區每年的春秋兩次拍賣不能滿足這些藏家的需求，大陸的拍賣行在作品的豐富程度上更高，所以目前大陸在傳統書畫方面占據了拍賣的優勢地位。嘉德公司在傳統書畫拍賣上一直處于領先地位，今后一個時期要從拍賣份額再擴大很困難，工作的重點可能會放在培養和指導藏家理解正確的收藏理念，使藏家更加理解拍品的價值和內涵以及幫助客戶建立自己的收藏體系等等方面。

Q：嘉德大拍中當代書畫專場近幾年來都是2000多萬的成交總額，這個市場份額是不是很難擴展?

A：當代書畫市場多年來一直沒有太大變化的原因是有多方面的，一點是拍賣公司對于當代藝術市場的開拓主動性不夠，大多數都把它作為一個必要的項目在做，花的精力并不多，另外當代水墨缺少價值評判，目前市場上當代的大家和一般的藝術家在市場價格上并沒有拉開，但是市場是需要多種價格層次作品的?，F在所有當代作品都沒有價值的標桿，市場發展起來很難，大多數的藏家都是抱著消費的態度購買，所以當代書畫的價格一直都在幾萬到幾十萬之間徘徊。其實當代也有很多非常優秀的書畫家，但是目前他們并不是學術的熱點，今后還要有賴于當代書畫在當代藝術中確立自身的地位。我們公司今后會將當代書畫拍賣慢慢的擴大一點規模，多組織一些主題性的征集，希望在這一塊兒能有所突破。

賈云濤—高價源自精品資源有限

Q：最近拍賣中，古代書畫明顯回暖，近現代書畫已達高峰，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A：一個是作品的質量越來越高了，買家越來越慎重。可能有很多人認為是抵充價這個問題，但是大家都在買，你說到高峰了嗎?可能也沒到高峰，只不過大家在選擇作品時越來越冷靜，好的作品價格會越來越高的，因為它還是有限資源。

Q：嘉德在此情況下是否會進一步加大在近現代和古代書畫上的投入?

A：嘉德公司一直都是按計劃來做的，不是說市場熱了就多投入，市場冷了就少投入。公司有這方面的規定，會按照計劃從數量、質量上有一個甄選的過程。

Q：據您了解，中國書畫在海外的拍賣是不是在收縮。以后大陸市場是否會成為主導?

A：中國書畫其實從去年就已經反映出來了，海外的部分只是在香港還有拍賣，基本上集中在大陸了。也不能說大陸市場會成為主導，比如香港的蘇富比、佳士得也都在拍，蘇富比秋拍的第一場拍得很好，因為他們也是有計劃的，每年上多少件東西，不會因為市場好或不好而上量或縮量。我覺得做拍賣公司是 個馬拉松，是一個長線的事情，拍賣公司對藝術品市場起到的最重要還是穩定的作用，如果你過大的放量，其實對整個市場沒有什么好處，縮量也沒有好處。你只要穩定住，然后在公司有限的能力和基礎之上對質量有所保證，有一個長久計劃。

Q：嘉德大拍中當代書畫專場近幾年來都是2000多萬的成交總額，這個市場份額是不是很難擴展?在如今的經濟情況下又會繼續做怎樣的努力?

A：那倒不是，因為我們每期只做100件作品，四年多采也是做得最好的一個專場。我覺得中國當代書畫還沒有像近現代書畫市場和古代書畫市場這樣做到完全自然交易，還需要四五年時間的一個過程。而近現代書畫和古代書畫都有很多年了，還是缺少時間的置換。

我們嘉德在當代部分一直保持著穩定性，因為100件作品的平均成交紀錄相當于每件作品的成交額在25萬到30萬之間，其實價格已經很高了。你可以去對比一下大陸的其他公司，海外是不做當代水墨的，中國大陸還有幾家在做，從04年的秋天開始一直到今年的上半年，原來有十多家公司在做當代的專場，現在基本上在收縮，就幾家在做，因為當代部分需要人、需要判斷力和想法，在作品方面不是簡單地征集一下就行了，它跟近現代部分最主要的區別就是需要規劃，要選擇好的藝術家和好的作品。

譚波—數量的控制上要適合目前市場的承受力

Q：在這輪經濟危機中，書畫無疑最禁受得住考驗，如誠軒2009春拍中的兩個中國書畫專場總成交額超過了1億元。您覺得經典能否成為拯救藝術市場的主力軍?

A：這個問題還是要回到書畫本身來說，我覺得我們公司的成交率為什么這么高，是因為專家在選件方面非常嚴謹，在數量的控制上也非常適合目前市場的承受力，每場拍賣的數量基本上控制在500件左右。作品不是特別精的，或者作品很好但價格不是特別合適的都沒有上拍，因此會維持一個很高的成交率。

Q：據您了解，中國書畫在海外的拍賣是不是在收縮，以后大陸市場是否會成為主導?

A：并沒有，剛剛舉行的香港蘇富比的書畫拍賣我有去看，現場的氣氛非常熱烈，我感覺并沒有收縮，反而迎來了一波新的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