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杜兆植先生的交響詩《風雪·萬里·家國》在旋律、和聲與轉調手法、節奏與節拍、配器等方面,體現出中國當代作曲家在西方音樂技法與中國傳統文化精髓的融合方面所作的有益嘗試。
關鍵詞 交響詩 風雪 萬里 家國 作曲技法 融合
杜兆植創作的交響詩《風雪·萬里·家國》中集中體現了作曲家的民族化的審美傾向。它取材于蒙古族的土爾扈特的東歸史實,又不局限于對環境與情節的表現,而是在“渥巴錫頌”的基礎上對主題進行了有效的發展,進而創作出個性鮮明的音樂形象。作品贊頌了英雄渥巴錫以及土爾扈特人民英勇頑強的民族精神并寄予作曲家對于祖國統一的殷切希望。根據作品內容和音樂風格的創作需要,作曲家在創作上以西方傳統的創作手法來表達中國蒙古族的民族情感,又發展了自身獨特的音樂語言,對交響音樂的民族化作出了新的嘗試。
一、旋律
蒙古族音樂的精細的裝飾性與悠長豪邁的氣質對作曲家的音樂創作影響頗深,《風雪一萬里·家國》的音樂因此表現出深沉與豪邁但又不失明麗、淡雅的總體特征。
在對旋律的處理上,作曲家體現出了對蒙古族民歌特質的深層把握。借鑒蒙古族民歌中寬闊的旋律,作品中也有很多抒情寬廣的旋律。如在再現主部與再現副部的連接部處,蒙古長調與土爾扈特民歌相結合,以散板節奏形式和悠長、細膩、非對稱的旋律線條體現蒙古音樂獨特的韻味,滲透著草原的靈魂。借鑒蒙古音樂又有豪邁的一面,在交響詩的尾聲部分,定音鼓的固定低音體現出作品豪邁、粗獷的氣質。
作品旋律方面,作曲家使用了蒙古族民歌“渥巴錫頌”作為作品的主題因素。
但是這種使用不是簡單的借用與移植,而是在以中心音和核心音程的基礎上。使用了變奏、模進等手法來發展主題音調,使主題以不同的形態貫穿于整部作品。這種手法是作曲家對西方傳統作曲技法中“主導動機”的借鑒與創新。
二、和聲與轉調手法
在和聲上,作品中沒有采用西方大小調體系的和聲功能序進原則,而是總結運用了作曲家在長期的作曲實踐中對中國傳統音樂創作手法的新的探索,即:在核心音調的基礎上對各聲部線條化的運用:五聲音階旋律與半音化、線條化旋律的結合運用:持續的低音與上聲部旋律線條變化相結合形成調性的重疊的作曲結構方式。作曲家把某一段落的旋律或旋律音程予以縱向結合,使之構成獨特的和弦結構,由此產生作品具有的獨特的和聲效果。在塑造音樂形象上,作品采用了平行和弦的快速上、下交織進行造成暴風雪的效果。
在轉調手法上,作曲家充分運用民族五聲調式“大三度定宮角”這一作曲理論,在樂曲中常常使用“移宮犯調”與“同宮犯調”“等音轉換”等手法進行轉調。
三、節奏與節拍
作品以變化的節拍類型和獨特的節奏型加強了音樂發展上的動力性。
最具特色的節拍是5/4拍子。
在土爾扈特人居住的新疆北部阿爾泰地區進行考察時,作曲家接觸到當地最有特色的民間舞蹈“沙吾爾登”,土爾扈特人經常在各種喜慶的日子跳這種舞蹈,舞蹈的節拍為蒙古族音樂中罕見的5/4拍子。舞蹈伴奏樂器為“托普修爾”,這是土爾扈特人民區別于蒙古族其他部落所獨有的一種樂器,演奏時手指來回彈撥琴弦。樂曲最獨特的節奏型也產生于舞蹈“沙吾爾登”。
作曲家在《風雪·萬里·家國》的第二插部采用了舞蹈“沙吾爾登”節拍類型,這種極富特色的節拍使音樂產生了跳躍、歡快的效果。舞蹈“沙吾爾登”的傳統伴奏樂器由中提琴、大提琴及低音提琴所代替,樂器采用相同的演奏手法——撥奏。
四、配器
樂隊編制如下
木管樂器組短笛、長笛2、雙簧管2、降b調單簧管2、大管2。
銅管樂器組:f調圓號4、b調小號2、長號3、大號1。
打擊樂器組定音鼓、大镲、小軍鼓、豎琴
弦樂組: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大提琴
《風雪·萬里·家國》較少采用混合音色,但對音色處理較為細致,由于織體豐富,使整部作品呈現出相對清新與簡潔的音色特質
在樂器的編配上,作曲家多運用樂器的獨奏和齊奏,弦樂組處于樂隊的首要位置,較少使用銅管。
雖然作曲家在樂隊編制中沒有加進我國傳統民族樂器,但是他卻創造性的使用大提琴和低音大提琴來模仿蒙古族傳統樂器馬頭琴的音色,這種摹仿一方面表現在對馬頭琴演奏技法上的應用,另一方面表現在對馬頭琴特有音色的模仿,這種獨具匠心的結合不僅大大豐富了樂曲的音色,而且使樂曲具有濃郁的蒙古族民間音樂風格,這對表現民族化的音樂題材起到了重要作用。
以上的音樂寫作技法,使作品完成了中西方傳統作曲技法與中國民族民間音樂特征的相互結合,符合并體現了杜兆植對藝術審美傾向的選擇,即:以中西方作曲技法為基礎,創作出具有民族藝術情感和內涵的音樂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