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電影是“視聽”的藝術。視覺和聽覺元素在電影中的和諧統一,使得電影充滿了無窮的魅力。然而在關注畫面的色彩、畫面間的剪輯、節奏的同時,人們卻很少在意蘊藏其中的聲音所帶來的感受。在電影中,聲音及其形式是難以捉摸的。這一難以捉摸說明了聲音技術具有威力的部分原因:聲音雖然仍未被人注意,卻能夠產生強烈的藝術效果。
關鍵詞 電影 聲音 特性
電影發展的歷史是一部科技發展的歷史,同時也是一部視聽語言發展的歷史。當上世紀20年代有聲電影誕生之時。人類終于還原了自身真實而深刻的“視聽”審美經驗。聲音作為“視聽語言”的重要因素,使得電影更加豐富。長期以來,電影一直被認為是一種視覺媒介,在20世紀20年代晚期。無聲電影的“視覺藝術”已經發展得相當完善,因而,有聲電影的產生遭到了許多電影美學家的抗議,他們認為同期聲破壞了原來電影純凈的無聲藝術。雷內·克萊爾聲稱,在音質差的有聲電影中,“畫面已經完全淪落為留聲機所勾勒出的角色一樣,而表演的唯一目的只在于盡可能使之看起來像電影作品。在三、四個場景中,有無數的對白,如果不懂英語,整個的感覺只能是感覺到無聊:如果能聽懂英語,則這樣的設計讓人無法忍受。”而魯道夫·阿恩海姆認為,電影藝術的潛能就在于無法完美地再現現實,因此他斷言“有聲電影的引入粉碎了許多的電影藝術形式,許多電影藝術家們為了達到非藝術性的‘自然主義’目的而一直在使用這些藝術形式”。
現在看來,上述說法顯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我們必須記住的是,早期的許多有聲電影僅僅依靠對白來達到它創新的目的。克萊爾和阿恩海姆樂于接受音效和音樂。但他們反對那些絮叨不停的有聲電影。無論如何,相反的意見在安德烈·巴贊的領導下還是出現了,巴贊認為,完全的貼近現實是可能的。然而,即使是巴贊也傾向于認為,在電影中,聲音是次于畫面的。只有以視覺效果為前提,有聲電影才能實踐其作為媒介的精神。現在許多電影工作者和觀眾都會同意科波拉的說法:“聲音(至少)是電影的一半”。而大多數電影研究工作者在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所取得的主要成就是對聲音這一要素不斷地作了許多細致的工作。
簡單的影像制作實踐告訴我們,聲音與影像不但可以分開,而且能夠被單獨處理。這使得聲音與其他電影技術一樣靈活多變,而又豐富多彩。
然而,聲音又是所有技術中最值得研究的一項。我們很容易忽視身邊周圍環境中的許多聲音,所獲得的關于周圍環境的主要信息都來自視覺,我們看電影,或者談論電影“觀看者”或“觀眾”——所有這些詞語都暗示著聲音是一個次要因素。即使在文學作品中,我們也時常把自身對聲音的感受變換成可以想象的呈現于腦海的視覺形象,因此,我們很大程度上傾向于把聲音看作活動影像的附屬品,而后者一直被認為是電影的基礎。
在電影中,聲音及其形式是難以捉摸的。這一難以捉摸說明了聲音技術具有威力的部分原因:聲音雖然仍未被人注意,卻能夠產生強烈的藝術效果。
不管是否意識到,聲音始終是一種強有力的電影藝術。它在電影中的特性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它利用了一種特殊的感覺模式
我們的視覺注意力和聽覺注意力是伴隨在一起的,而有聲電影的誕生則使得“感官同步”,從而使單一的節奏或有表現力的特性能將畫面和聲音統一起來。例如:黑澤明的電影《七武士》中最后的戰斗場面。在傾盆大雨中。劫匪們沖進村民和武士防御的村莊。雨聲和風聲形成連續的背景貫穿整個場景。戰斗開始之前,等待著的人們的談論聲、腳步聲和拔劍聲不時被如擊鼓般的雨聲所打斷。在這里。視覺和聽覺都保持著一種高度的緊張狀態,聲音的加入更增添了畫面的表現力。使整個節奏統一在一起。
二、聲音能有效的影響我們對影像的領悟和理解
相同的畫面配以不同價值傾向的解說詞則完全能夠改變人們對畫面的理解。例如:對伊拉克戰爭的報道,同樣一則新聞,“駐伊美軍遭到人體炸彈的襲擊,傷亡慘重。”如果美國和阿拉伯世界媒體配以不同的解說,一種是恐怖主義肆虐,另一種看法則是被占領土人民的英勇反抗。
三、電影聲音能夠相當明確的引導我們在影像中的注意力
它引導著我們形成期待。如果我們聽到門的吱嘎聲,就會推測到某個人進了房間,期待著在下一個鏡頭中看到他。但如果影片采用的一貫手法,攝影機可能會停留在他身上。他正驚恐的瞪著雙眼。恐怖的尖叫聲傳來,我們在驚恐時,對畫面外鬼怪的長相產生懸念以至于期待。恐怖片和神秘片就是這樣經常利用看不到聲源的聲音來吸引觀眾的興趣。同樣,聲音的運用能有效的欺騙或誤導觀眾的期待。在影片《大白鯊》的鎮上會議中,片中人物聽到了刺耳的聲音,于是轉過頭看畫外,鏡頭切換到昆特的手劃過黑板——從而對這一人物進行了戲劇性的介紹。
四、聲音的最后一個特點是像剪輯一樣具有豐富的創造性而使它具有節奏
節奏是聲音最復雜的特性之一。人聲也有節奏。我們可以通過“聲跡”——不僅顯示有特性的頻率和振幅,而且顯示速度和音節重音的特征模式——來辨別不同的人。在劇情片中,人聲的節奏由演員來控制,但在配音階段,聲音剪輯師也能控制聲音的節奏。農場里的馬發出的緩慢的嘶鳴聲與騎兵團全速騎馬發出的聲音截然不同。在強盜片中,機槍掃射發出有規則的快速的聲音,而手槍的射擊則發出斷斷續續不規則的聲音。在《亞歷山大·涅夫斯基》一片著名的冰上戰役中,愛森斯坦使聲音的節奏從慢變到快又回到慢。這一場景開始的十二個鏡頭表現了俄國軍隊正準備迎戰德國騎兵的襲擊。這是些中景鏡頭,鏡頭移動很少,音樂相當緩慢,包括了一些不同的短而分明的和弦。然后,隨著德國軍隊馳馬出現在地平線上,視覺運動和音樂節奏都加快了,戰斗開始了。在戰斗結束時,愛森斯坦用一長段緩慢憂傷的音樂、莊嚴的跟蹤鏡頭和極少的人物動作創造了另一個對比。
在我們觀看每一部電影時,在內心并沒有把每一個聲音進行細致地分析,但它們確實提供給我們分析電影的一個重要方面。通過分析電影的聲音所具有的豐富特性。我們能夠更加意識到電影的無窮魅力。當我們觀看《星球大戰》、《指環王》這樣的好萊塢大片時。立體聲系統和環繞系統能使你更好的欣賞電影,欣賞其中的聲音所帶來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