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評價理論解讀經典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

[摘要]近年來，馬丁等人在對語言的人際意義研究中提出了評價理論，豐富了系統功能語言學框架中的人際意義研究。采取實證研究方法，從評價理論的態度系統出發，對經典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進行文本分析與闡釋，一來是驗證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科學性、實用性與可操作性，更主要的是通過文本深層解讀挖掘出作品的主題意義，為文學作品的賞析提供一種新的視角。

[關鍵詞]人際意義 評價理論 態度系統 經典童話

一、引言

在安徒生眾多的童話作品中，《賣火柴的小女孩》也許是我們中國讀者最熟悉的篇目之一了。在這篇不朽佳作中，作者講述了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大年夜凍死在街頭的悲慘故事，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罪惡，表達了作者對小女孩悲慘遭遇的深切同情。在作品中，作者以一種溫柔而又蘊含著深刻意味的獨特的筆調熱情地歌頌真善美，無情地揭露假惡丑，給人以強烈的心靈震撼。為了深層次地體味作品的內涵，解構作者豐富的情感，本文擬運用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評價理論對作品進行語言學視角的研究。

二、態度系統

系統功能語言學將語言看作是與意義相關聯的可供人們選擇的若干子系統(subsystem)組成的系統網絡(systemnetwo rk)，又稱“意義潛勢”(meaningpotential)。而語言使用者使用語言表達意義被看作是從該系統網絡中進行各種有意義的選擇的過程。

人們使用語言表達各種各樣的意義或功能，這種功能千變萬化，具有無限的可能性。但我們可以把它們歸納為若干個有限的抽象的功能，這就是“純理功能”或“元功能”(metafunction)。韓禮德認為，語言具有三個元功能，即概念功能(ideationalmetafunction)、人際功能(inte roe rsonafmetafu n ction)和語篇功能(textualmetafunction)。其中，人際功能指的是人們使用語言與別人交往。建立和維持人際關系，用語言影響他人的行動，表達自己對事物的主觀判斷或評價，尋求或改變他人的看法。

系統功能語言學界對人際意義的研究長期以來集中在語氣(mood)和情態系統(modality)上。語氣指通過小句的主語(subject)和限定成分(finite ope rator)的位置關系所體現的陳述、疑問、命令等，而情態指依靠情態動詞和情態狀語等手段所表達的介于極性(polarity)之間的可能性(possibility)。以及意愿(inclination)、責任(obligation)等。語氣和情態系統主要用來揭示人際關系的親疏，體現權力和地位等人際意義。馬丁等人在20世紀90年代初提出的評價理論進一步發展了系統功能語言學的人際意義理論。馬丁認為，“評價理論是關于評價的一文本中語言手段共同作用而表達的各種態度，所涉及的情感強弱。價值觀念的來源方式以及如何使讀者與作者意見保持一致的方式”評價系統的中心是“系統”，焦點是“評價”。語言在該系統中是“手段”，透過對語言的分析，評價語言使用者對事態的立場、觀點和態度。

評價理論將語篇中的評價性資源按照語義分為三大子系統：態度(ATTlTUDE)、介入(ENGAGEMENT)和級差(GRADUATlON)。其中態度系統是整個評價系統的核心，與人類的感情密切相關，它包括情感反應、行為判斷和事物評價。相應地，態度系統又分三個子系統：情感子系統(AFFECT subsystem)、判斷子系統(JUDGMENT subsystem)和鑒賞子系統(APPREClATlON subsystem)，由情感子系統導出判斷子系統和鑒賞子系統。表達這些態度意義的資源不僅具有評價意義，而且具有積極和消極之分、顯性和隱性之別。態度系統在詞匯一語法層上的體現主要是性質形容詞(epithet)、情態狀語(modaladjunct)、心理過程(mental process)及行為過程(behavioral process)的中心詞和模糊限制語(hedging)等的使用。我們同意楊信彰[6]的觀點，認為評價意義是語言各個系統共同作用而產生的。

情感屬于心理學(psychology)中的反應范疇，是指說話者或寫作者表示對人、物、事件、情況等的感情傾向。該系統又分三種情況，即“品質”情感(AFFECT as“qualily”)、“過程”情感(AFFECT as“process'’)和“評注”情感(AFFECT as“comment\")。其中，“品質”情感是指語言使用者通過使用表品質的詞匯或短語表達的情感：“過程”情感指語言使用者運用小句過程來表達他們的感情：“評注”情感指語言使用者通過表品質的副詞亦即情態狀語(modaI adiunct)所表達的感情。

判斷屬于倫理學(ethics)范疇。是根據倫理道德的標準對人們的行為舉止進行的評價，分為社會認同(social esteem)和社會制裁(social sanction)兩部分。其中，社會認同主要從倫理道德和心理狀態進行評價，評價參數分別是“正常性”(某人怎樣非同尋常)，“能力”(人們如何有能力)和“決心”(人們的決心如何)：社會制裁主要從法律法規和社會規約方面進行考量，評價參數分別為“誠實性”(某人有何等誠實)和“正當性”(某人的道德規范程度)。

鑒賞系統包括屬于美學(aesthetics)范疇的評價和諸如“有意義”或“有害”之類的非美學價值評價。它以評價自然物體、人造物體、文本和更抽象的結構為主，如計劃、政策之類。當人被視為實體而不是某種行為的參加者時，我們也可以對其進行鑒賞。鑒賞分反應(reaction)，構成(composition)和價值(valuation)三部分，分別從不同的角度進行評價。反應包括影響(impact)與質量(qUality)。其中，影響指文本，過程的吸引程度(“did 1t grab me?”)；質量指文本，過程對感情有多大影響力(“did I like it?”)。構成也包括兩個方面：平衡度(balance)與復雜度(complexity)。平衡度指文本／過程是否相稱(“did it hang together?”)：復雜度指文本／過程是否復雜到無法理解(“was it hard to follow?”)。價值指用社會標準來看文本／過程，判斷文本／過程是否重要，是否有價值(“was it woRhwhile?”)。

總之，態度系統(見表一)是整個評價理論的核心，也是解讀語篇人際意義時不可忽缺的部分。在沃羅辛諾夫(Voloshinov，V，N)看來，評價意義存在于語言使用的每一個方面。“任何話語的組合都含有價值判斷。每一句話語首先是價值取向。因此，生活中的話語的每一個成分不僅有意義，而且包括價值判斷”。由此可見評價意義在語言使用中的普遍性。本文擬采取實證研究方法，從評價理論的態度系統出發，對經典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進行文本分析與闡釋，一來是驗證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科學性、實用性與可操作性，更主要的是通過文本深層解讀挖掘出作品的主題意義，為文學作品的賞析提供一種新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