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飚自幼習武。父親主要教給他南拳、氣功、單刀、點穴。后來耿飚在戰斗中,經常徒手殺敵,以一當十。
第一次反“圍剿”戰爭中,耿飚手揮馬刀,沖鋒陷陣,如天神一般,所向披靡。
廣昌之戰很慘烈,楊得志的一個團對付敵軍三個師,耿飚右腿中彈。當時本省紅軍的軍官沒有“優待費”,耿飚是“客籍”的,有幾塊大洋,便去買了一條狗吃,連骨頭帶湯都吃得干干凈凈。十天后,傷口愈合了,他馬上趕回部隊。他隨即率領紅四團勇猛戰斗,在戰斗中帶頭沖鋒,殲滅敵人一個旅,只消耗了400發子彈就俘敵千余,紅軍只有三個人負傷。陳光師長先表揚他打勝仗,而后又批評他帶領黨員干部打沖鋒,罰他寫文章,題目叫“反對個人勇敢”。耿飚當天就寫好了,發表在《紅色中華》上。
瓦窯堡整編后,陳賡任紅一師師長,耿飚仍任紅一師參謀長。打敵二十五師時,耿飚親率戰士拼刺刀,殲敵八百多名。師參謀長拼刺刀,也算奇聞了。
耿飚非常重視地圖。他把繳獲的地圖跟現場勘察結合,糾正謬誤,重新標記,這樣的本事,跟“做學問”的功夫是一致的。為了給部隊架橋,他硬是啃下了一本《工程學》,成為紅軍的架橋專家。
長征途中,耿飚每天寫日記。他還有一架照相機,拍了不少照片,到達陜北后,被斯諾借去,可惜后來弄丟了。斯諾對長征的了解和描寫,得力于耿飚的日記甚多?!段餍新洝防锏恼掌?,有的就是耿飚的作品。
過雪山時,耿飚的坐騎——從瑞金騎出的騾子丟了,他在草原上征服了一匹野馬。后來,他多次在運動會上表演飛身上馬的絕招。那匹馬還帶來了十幾匹馬,耿飚送給朱德兩匹。不料消息傳開,林彪、聶榮臻、左權都來要,徐特立、董必武也寫條子來要。
打甘泉時,耿飚脖子被手榴彈炸傷。醫生給他用的全是獸藥,因為剛剛俘虜了敵軍的一個獸醫隊。
從1941年至1944年,耿飚在中央黨校學習了三年,除了規定課程,他還自學了古代的許多兵法。他的妻子趙蘭香是紡線能手,耿飚制造了一架織襪機,一小時能織好幾雙。耿飚還是種菜能手,又會做夾子打老鼠……
整編為八路軍后,耿飚任一二九師三八五旅參謀長。大生產運動中,耿飚的部隊打了四只老虎、七八只豹子、上百條狼和狐貍、上千只野兔。他們把一只老虎送到延安,毛澤東童心大起,引誘朱德說:“你能不能一個人把它舉起來?”老實的朱德還真試了試,然后說,不行。
在北平軍調部與國民黨談判中,耿飚經常自己開車出門。有特務跟蹤,耿飚就巧妙擺脫。一次,耿飚發現有個經常跟蹤他的特務幾天沒露面,一打聽是生病了。耿飚就買了藥去看他。特務感動地說:“我這工作不是人干的。病了沒有人管我,你們共產黨倒來照顧我?!惫㈧髞砀尿T摩托車,特務就更追不上了。
在四平,耿飚被國民黨的猛將陳明仁軍長軟禁。陳明仁和耿飚都是湖南醴陵人,他以老鄉的名義拉耿飚長談,二人辯論了一夜。陳明仁說:“不到三年,我們一定消滅共產黨。”耿飚說:“我敢保證,不出三年,國民黨一定失敗?!比暌院螅惷魅试陂L沙起義,任解放軍湖南軍區副司令員。耿飚去拜訪他,陳明仁說:“四平的打賭,你贏了,我輸了?!边@不是一個簡單的打賭,而是對一個軍人有沒有戰略眼光的考驗。
從童工到將軍,耿飚大風大火了一輩子。放到古代,他就是趙子龍、秦叔寶。上陣,他以一當十,完全可以殺個長坂坡七進七出;坐鎮,他足智多謀,胸懷全局。上山能打獵,下水能摸魚,出門能談判,回家能做飯。共產黨里,這樣的英雄不知道還有多少。
中共得天下,一是得民心,二是得人才。今人多以為中共都是沒文化的土包子,大謬也。1949年前,全國大約十分之三的人才在中共,十分之六的人才同情中共,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才反對中共,五星紅旗乃得以冉冉升起。
好一個耿飚。
(摘自《生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