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亞西大悲劇中最重要的一部,關于哈姆雷特,學術界向來有“一千個人的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論斷,本文不去探討這些問題。而想從這個人物開始來分析東方和西方的文化差異,從文化差異談到目前國際社會競爭中的的競爭策略。東方和西方,由于地域的不同,導致明顯的文化差異。暫時可以稱“弒父”與“殺子”文化。
關鍵詞:弒父 殺子 哈姆雷特 文化差異 競爭因素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l002-2139(2009)-20-0210-2
大學時期選修了一位教授的《莎士比亞研究》,所以急忙去圖書館借到了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仔細看完之后,對那位丹麥王子哈姆雷特產生了很大的興趣,那時只是感興趣地拜讀了卞之琳先生的譯本《哈姆雷特》,也找到英文本對照讀了一下,并未深入研究,至于忽然想到從文化差異方面寫一篇論文,則是讀了孫隆基先生的《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后,才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認同感,孫先生在文中說“如果西方文化可以算是一種‘弒父的文化’的話,那么中國文化就不妨被稱為‘殺子的文化’”。本文就從哈姆雷特引申開來,談一談東西方文化差異及由差異而聯想到的文化融合,與方家商榷。
《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亞最重要的一部作品,大約寫于1601年左右,這是莎士比亞的創作由前期到后期的轉折點。“莎士比亞,以古喻今,借用那些跡近荒墟的基地或者檢拾那里的零星磚瓦,興建他自己別具匠心的高樓大廈,樹立他自己的豐碑,輸入血肉,賦與聲色,也就提供了哈姆雷特這個人物本身作為鑰匙或探測儀。”文學作品中的人物都是作者抒發情感,寄托思想文化的載體,尤其是戲劇作品,總的來說有兩種目的,一是娛樂,二是寄托。莎士比亞也不例外,他在這個人物的身上,就寄托了他對西方文化的一種思考,哈姆雷特就是弒父文化的代言人。談到西方文化,就不得不談希臘文化,希臘文明是西方文明的淵藪,西默爾在《柏拉圖式的愛欲與現代的愛欲》中說過:“古希臘人世界觀的基礎是存在的理念、具有統一性的實在的宇宙理念,這種理念自身包含著創造的表達,古希臘人把這種表達尊為神性……”這是西方人世界觀的基礎,是他們認識世界的模式。這從希臘文明脫胎與愛琴文明有關系,海洋文化本身是包容的、創造的。這與東方的農耕文明有著明顯的區別。
下面來談談哈姆雷特這個人物,一千個讀者或者觀眾的心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有人說他是憂郁或者猶豫的王子,有人說他是延宕的王子,有人說他是復仇的王子……諸如種種。他的確是為復仇而來,可是在復仇過程中,他卻開始了猶豫,因此有評論家據此說他有俄狄浦斯情結(戀母情結),他之所以不復仇,不殺死他的叔叔,現在的王,是因為叔叔替他殺死了他的父親,使他的戀母情結得以實現。這種說法如何我們不去討論,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的合理性,但如果照此說,那哈姆雷特難道還要感激他的叔叔嗎7還要五體投地地膜拜他的叔叔完成了他不敢做的事嗎,這在文中顯然不是作者所要表達的意思。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莎士比亞用這件宮廷復仇的老故事,來詮釋和寄托他的一種思想,一種文化,那就是”弒父”文化的雛形,可以說著一種打破舊傳統,為新生事物讓路的文化。莎士比亞作為歐洲文藝復興時期重要的作家,同時也是一個思想家,他借自己的作品人物——哈姆雷特,來傳達他對歐洲文化的理解與支持。是無可厚非的。因為在那個時候,莎士比亞不可能直接贊美弒父思想,可他通過一個常見的宮廷內部斗爭來隱晦地體現倒是可以的。世界各國的宮廷斗爭,都是充滿血雨腥風的。而在東方的戲曲或者其他故事里,堅定的復仇理念是不可動搖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彌天大仇,來不得半點的猶豫與延宕。這是東西方文學作品中人物行為的明顯差異,也代表著兩種文化的差異性。因此,筆者從孫隆基的先生的書中受到啟發,感覺到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這個人物身上,的確寄托著他對西方文化的一種解釋。
下面再談談以中國文化為代表的東方文化,本文只從與“弒父”對應的角度來談,在我國的,--十四孝”中,有“郭巨埋兒”的故事,在大饑荒來臨的時候,郭巨為了保證父母有飯吃,就讓剛出生的兒子活埋掉,省下飯給快要老死的父母吃,這個故事在我們今天看來是殘忍的,但卻是古代孝道的代表,是受到禮贊的。還有割股救親什么的。父母生病,兒子割下大腿上的肉做藥引來為父母治病。舜帝在被父母活埋在井里,逃出來后把還是孝順父母。王祥這個可憐的孩子大冬天的解開衣服趴在冰上,希望抓一條鯉魚給虐待他的繼母吃。傳統戲曲《王華買爹》里,王華的妻子用賣掉兒子的錢來養王華買到的爹,當然,他的這個爹不是一般人,是宋代的八賢王,王華后來不但發跡還和兒子重新團聚了……戲曲里大加歌唱的這些故事,一度成為道德的代表,但我們今天回過頭來看,難道不是“殺子文化”的體現嗎?這種文化。體現的是一種滯后的、保守的內涵。正如魯迅先生說的。中國人“從老到死,卻更奇想天開,要占盡了少年的道路,吸盡了少年的空氣”。魯迅先生是在五四時期說出這樣的話的,作為中國思想史是那個重要的時期,那個從西方文化中吸收了民主精神的時期,魯迅先生如是說,無疑是對傳統“殺子”文化的一種聲討和鞭撻。
從哈姆雷特到郭巨,體現了兩種不同文化的差異,在今天,我們可以理性地分析一下,從這兩種文化的對比中,找到不利的根源,從而改正并且避免,這樣,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就指日可待了。一個民族有一個民族的性格,其中起決定作用的是文化,文化結構分為深層和表層,可以說,決定民族性格的是深層文化。這里,我想談談海洋文明和大陸農耕文明的區別。海洋文明,人們在跟大海的搏斗中。始終處于一種戰斗的狀態,就如同海明威的《老人與海》中的那個老人,不向命運屈服,在征服大海的過程中獲得一種價值的實現和心理的滿足。農耕文明雖然也是與大自然做斗爭,但靠天吃飯,又少了很多挑戰性,有點聽天由命的性質,所以,長期以來,保守的習性就養成了,個性中缺少競爭的因子。而在土地上討生活。再怎么著只要有收成,還是可以吃一陣的,所以難免不思進取。但漁夫就不一樣,大海可不像陸地那么安逸,急流和險灘隨處可見,中國人早就有這個說法:“能上山,莫下海”,敬畏和懼怕是兩回事,希臘文化的神性是一種敬畏。而不是懼怕。從戲劇的起源來說,戲劇最初是“娛神”的,然后才發展為“娛人”。中國的巫和祝可以說是戲劇最初的人物,他們是祭祀祖先和一些神靈的。西方的戲劇是從祭祀酒神狄奧尼索斯開始的。一個是規規矩矩的懼怕般的祭祀,一個是帶著敬畏的心理以祭祀的名義在狂歡。這兩者的區別就出來了。由這里開端,長期以來所形成的固有的思維方式,就導致了“弒父”和“殺子”文化的產生。
莎士比亞作為人類文學史上一位偉大的劇作家、十四行詩人,并不是因為他一生寫了多少部戲劇,也不是因為他從—個跑龍套的小人物成長為偉大的作家,而是因為他在作品中寄托了自己對文化內涵的理解與闡釋,在哈姆雷特這個內涵豐富的人物身上,我們可以讀到比人物本身的意義更加深邃的東西。一個人物代表了—種文化,這才是莎士比亞偉大的地方。相對于“弒父”文化,我們的“殺子”文化就帶有一定的局限性,它阻礙了我們的創造,使我們少了點血性,多了點保守。姜戒在《狼圖騰》里,就形象地解釋了這個問題,牧民和狼的關系,不僅僅是—種對立的、互相搶食的關系,而是一種相互依賴、相互促進的關系,狼的野性是保證^的血液不斷沸騰,生機不斷煥發的。農耕民族如果不融合游牧民族的—些野性,那將是非常可怕的,可喜的是,中華民族的幾次民族大融合,使我們彌補了這個不足。
東西方文化之間,存在著差異,這是毋庸置疑的,從歷史長河中一路走來,不同的環境,不同的生產方式,肯定會產生不同的文化性格。我們只所以研究這種差異,承認這種差異,不只是辯明誰好誰壞這樣簡單,而是取長補短,為生存競爭找到趁手的武器。哈姆雷特身上所灌注的“弒父”文化,有它一定的合理性,東方的“殺子”文化也不是一無是處。在特定的時期,他們都為人類社會的發展做出了重大的貢獻。人類社會經歷了幾個形態而發展到今天,在各國都制定深海戰略的時候,我們要正視和關注西方文化中的積極因素,也要了解和關注我們民族文化的積極因素,努力消除消極因素,這樣,在競爭中才會立于不敗之地。
海爾集團總裁張瑞敏說“要想與狼共舞,你先要成為狼”。國際社會,競爭是無處不在,有無創造性,有無創新思維,將是競爭成敗的關鍵因素,我們能從哈姆雷特的身上,吸收點“弒父”文化的精華,去除“殺子”文化的糟粕。將這兩種文化的優點結合起來,形成我們獨特的競爭文化,相信在紛繁蕪雜的國際競爭中,我們將所向披靡。這,就是筆者從戲劇《哈姆雷特》中得到的一點體悟。
參考文獻:
[1]孫隆基《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5月出版。
[2]卞之琳《莎士比亞悲劇四種》外國文學名著叢書人民文學出版社1994年版。
[3]魯迅《熱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