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女詩人中,薛濤和李冶、魚玄機最為著名。薛濤的詩,不僅有世所傳誦的《送友人》、《題竹郎廟》等篇,以清詞麗句見長,還有一些具有思想深度的關懷現實的作品。在封建時代,像她這樣的女性,還真是不可多見。她曾到過接近吐蕃的松州,有《罰赴邊有懷上韋相公》詩,其第二首說:“聞道邊城苦,而今到始知。卻將門下曲,唱與隴頭兒。”對守邊士兵的艱苦生活寄以深切同情。而據說是她思念情人而寫的《錦江春望詞》四首,則令人扼腕嘆息: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攬草結同心,將以遺知音;
春愁正斷絕,春烏復哀吟。
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
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民也。無限擴大了詩的范圍。《鄭風·女日雞鳴》用對話的形式描寫年輕夫婦日常快樂生活,恩愛情景,輕松愉快,生動傳神。而《詩序》說是:“刺不說德也。陳古義以刺今,不說德而好色也。”又《秦風·蒹葭》寫詩人追求他的意中人,而秋水阻隔,可望而不可即,生動活潑,情景交融,實為三百篇中抒情的杰作。《詩序》說是:“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禮,將無以固其國焉。”拿這兩首詩的序來對照詩中所寫的生動內容,不僅大相徑庭,而且大煞風景(對后者而言)。有的詩內容相類,《詩序》卻做出美、刺相反的評價。如《周南·漢廣》寫南國男子思慕一位女郎,江漢茫茫,欲渡無方,只好聊興遐想。《詩序》說:“德之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國,美化行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
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薛濤的《詠牡丹》則采用擬人手法,在夜深露重中向盛開的花兒細訴衷情:
去年零落暮春時,淚濕紅箋怨別離:
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
只欲欄邊安枕席,夜深閑共說相思
情人的杳無音信,讓薛濤越盼越失望。在她的眼中,天上的云彩、江畔的垂柳、院中的春花,都幻化成他的形象。她向它們訴說離情之苦,以寄托對情郎的思戀。正如后人所慨嘆惋惜的:“孤鸞一世,無福學鴛鴦”。
薛濤在蜀中數十年間,劍南節度使共換了十一位,每一位都被她的絕色與才華所吸引。《唐才子傳》中生動記述了薛濤在宴會上的機智敏捷、幽默風乎江漢之域,無思犯禮,求而不可得也。極盡贊美之辭。《陳風·月出》寫男子思念一位俏麗婀娜的女郎,心情郁悶,無以自解。《詩序》卻說:“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德,而說其美色焉。”原來《詩序》非依詩說詩,而是因為前者屬《正風》,后者屬《變風》,所以兩詩內容雖近,卻做出美刺不同的評說。
不過,就總體而言,《詩序》的作者秉承孔子“詩三百思無邪”的思想,緊密聯系詩作時代禮樂政教的興廢盛衰,其作三百篇之題旨,大多數是正確而可信的。后世學者百家爭鳴,見仁見智,自有勝處;但不能否定《詩序》本身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