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2009年第4期《“性騷擾”為何稱“咸豬手”》一文中說:“將‘豬’與‘好色’聯系起來,其實也是中國文化的傳統。如晉代的《志怪錄》《搜神記》,唐代的《玄怪錄》《烏將軍記》等等,都有公豬好色或母豬以色迷人的故事。”這里把《烏將軍記》和《玄怪錄》作為唐代的兩部作品并稱,明顯不當。
《玄怪錄》是唐代志怪小說的代表作之一,作者是唐穆宗、唐文宗時的宰相牛僧孺。查程毅中先生點校的明末高承埏稽古堂刻本《玄怪錄》(中華書局2006年版),其記述豬以色迷人的故事有兩則:一是卷二的《郭代公》,寫公豬好色的故事;一是卷十一的《尹縱之》,寫母豬好色的故事。
關于《烏將軍記》,最早收錄該篇的有兩種書。一種是元末明初陶宗儀編輯的《說郛》,見于原本卷十五《幽怪錄》。《幽怪錄》就是《玄怪錄》,是宋代人因避宋太祖趙匡胤的父親趙弘殷(字玄朗)的字諱而改稱。另一種是明代陸楫編輯的《古今說海》,見于《說淵部》。《說淵部》共有單篇傳奇小說六十四篇,絕大多數都是從唐代小說集中分割出來;其中《烏將軍記》雖然沒有標明作者,但它的故事內容與《玄怪錄》中《郭代公》篇完全一致。由此可見,所謂《烏將軍記》,其實只是《玄怪錄》一書中《郭代公》篇的異名。
既然《烏將軍記》只是《玄怪錄》中的一篇,豈能將二者作為兩書并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