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勾踐滅吳》中三個疑難旬的翻譯

1.“越四封之內，親吾君也，猶父母也。子而思報父母之仇，臣而思報君之仇，其有敢不盡力者乎?請復戰!”

此句中的兩個“而”用在主謂間表假設關系，可譯為“如”“如果”。

“而”用在主謂間表假設，譯為“如”“如果”的例子還很多。如：

“吾攻趙，旦暮且下，而諸侯敢救者，已拔趙，必移兵先擊之。”(《信陵君竊符救趙》)諸君而有意，瞻予馬首可也。(《馮婉貞》)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論語·為政》)

子產而死，誰其嗣之?(《左傳·襄公三十年》)

本句可翻譯為“越國全國上下。親近我們君王。就像親近我們的父母一樣。(這次與吳國交戰的時候)做孩子的如果想著(這是在)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作臣子的如果想著(這是在)為君王報仇，難道還有敢不竭盡全力的嗎?請允許我們(同吳國)再打一仗吧!”

2.“進則思賞，退則思刑；如此，則有常賞。進不用命，退則無恥；如此，則有常刑。”

此句有多重對稱關系。往大處說，“進則思賞，退則思刑；如此，則有常賞”與“進不用命，退則無恥；如此，則有常刑”是相對稱的；往小處說，“進”與“退”、“刑”與“賞”、“常賞”與“常刑”是分別相對稱的三組概念；總而言之，“進則恩賞”與“退則思刑”、“進不用命”與“退則無恥”也是相對稱的。弄明白這些關系，將有助于我們翻譯本句。

在本句中“則有常賞”“則有常刑”中的“則”相當于“就”“于是”；而“進則思賞”，“退則思刑”“退則無恥”中的“則”均應講為表假設關系的“如”“如果”。根據對稱關系“進不用命”也應是一個假設句。

“則”講為表假設關系的“如”“如果”并不鮮見，如“謹守成皋，則漢欲挑戰，慎勿與戰。”(《史記·項羽本紀》)

本句可翻譯為“前進時如果想到會得到獎賞(那么，你就會努力爭取得到它)，后退時如果想到會受到懲罰(那么，你就會努力避免它)，這樣，就有合乎國家規定的賞賜(降臨了)。進攻時(如果)不服從命令，撤退時如果不顧羞恥(胡亂后退／逃跑)，這樣，就有了合乎常規的刑罰(降臨了)。”

3.“孰是君也，而可無死乎?”

“而可無死乎?”是一反問句，但“而”字本身并不能翻譯為“難道”。“難道”是根據上下文語義加上去的。此句中的“而”當是一通假字，通“爾”，譯為“你”“你們”；“孰是君也”可認為是“孰(若)是君也”的省略；“死”應講為“為……而死”。

本句可翻譯為“(還有)誰(比得上／像)我們的國君(這樣好)，(有這樣好的國君)你難道能不為他效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