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視角]
“劍橋中國文庫”不僅是個創(chuàng)意,也為中外出版人樹立了一個典范,具有很強的示范效應。我們希望有更多的“劍橋”,有更多的“中國文庫”,中國文化將借此展開翅膀,飛向全世界。
這是潘CEO或者說是劍橋中國團隊的一個創(chuàng)意。話得從《中華文明史》的簽約說起。
2009年初,我們在長沙“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工作小組年會上啟動了“中國文化著作翻譯出版工程”,并把其定義為“推廣計劃”的加強版,對重點圖書和系列圖書不僅可以資助翻譯費用,而且可以資助出版及推廣費用。此中用意不言自明。而“翻譯出版工程”的實施當首推《中華文明史》。那么,推薦給誰呢?
于是,我再次拜訪《中華文明史》的領銜作者袁行霈先生。此前雖然有過接觸,也談及此書的翻譯出版,但沒有深入細節(jié)探討。此次再訪,袁先生的大作翻譯工作已經(jīng)取得很大進展,華盛頓大學著名漢學家康達維教授率領著一個翻譯團隊正在緊鑼密鼓推進,四卷本的圖書已經(jīng)譯出將近五成,而出版機構尚未落實。雖然康達維教授在美國幫助聯(lián)系過出版社,但似乎并不順暢。
鑒于此書的重要,我與袁先生商量,一定要找一個與之相匹配的出版社。我想到了曾經(jīng)出版過《劍橋中國史》和李約瑟《中國科技史》的劍橋大學出版社,袁先生連連說好。
潘CEO恰在此時到訪中國。這是我第二次與之會見。寒暄簡短,言歸正傳。我首先稱贊劍橋大學出版社不僅是歷史最悠久的出版社,也是出版中國主題圖書最有影響的出版社之一,其中《劍橋中國史》和《中國科技史》在世界享有盛譽,為傳播中國文化做出了極大貢獻,中國人民對此深深銘記,并深表謝意。我希望潘CEO能夠繼承和發(fā)揚劍橋的光榮傳統(tǒng),繼續(xù)出版有影響的中國主題圖書。而代表當今中國文化最高研究成就的《中華文明史》即是其中之一。潘極其認真地聽我講,并鄭重承諾將此書帶回劍橋研究,提交學術委員會。
這就是與中國的不同。在中國,一個出版集團的老總,或者一個出版社的社長,有權決定出什么和不出什么,特別是遇到難得的好選題,更加不會有絲毫猶豫。但在劍橋乃至西方就不行了,CEO的權力有限。
此后,潘數(shù)次訪華,我們每次都有見面,談得最多的是《中華文明史》的批準程序、進展情況。潘每次都會說一些情況,諸如四卷本應該改為兩卷本,美式英語與英式英語的如何不同等等,最最嚴肅的一次,討論到了馬克思主義史觀。潘說,英方有異議。我的回答,一本正經(jīng),四卷改兩卷,英式美式,我都沒意見,這是技術性問題,可以再包裝。唯有這馬克思主義史觀是不能改的。這是我們一以貫之的堅持。潘雖然理解我的“堅持”,但也表現(xiàn)出說服學術委員會的困難。此后很長時間都沒有消息。袁老說是不是再考慮與其他出版社接觸接觸,我說再等等。冥冥中,我認為潘一定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果然,我們再見面時,他提出了辦法,并為這辦法激動。即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史觀的同時,用注釋的辦法也介紹一些其他史觀。此議得到袁老的認可。我們都為問題的解決而高興。我們終于離彼此——中西間的距離又近了些。
但接下來。仍然沒有得到學術委員會批準的消息,《中華文明史》英文版出版項目遲遲不能簽約。我有些焦急。2009年BIBF期間,潘來參加“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外國專家顧問會議,我笑著但很肯定地對潘說,《中華文明史》的英文版要與劍橋在法蘭克福書展期間簽約。
月余過后,法蘭克福書展前夕,劍橋的消息來了,潘的回答讓我意外和驚喜,劍橋大學學術委員會以“劍橋中國文庫”的形式,不僅通過了《中華文明史》的出版項目,同時還有另外兩個項目同時獲得批準。
2009年10月,當800只胸前掛著“劍橋中國文庫”的小熊在法蘭克福書展躍動,中英兩國出版人在付出了辛勤和智慧之后,獲得了豐碩的成果——我們在法蘭克福握手。
12月初,翻譯家康達維先生到京,潘CEO也來了,袁老將我們聚在一起,坐在水立方對面的餐廳里,《中華文明史》的作者、譯者和出版者聚齊了,大家看著在夜色中熠熠生輝的水立方,共同舉杯,這是強強聯(lián)合,最好的作者、最好的譯者和最好的出版者,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了。有這樣好的寫作團隊,我們還有什么做不成的?!
我們有理由為之舉杯慶祝,相約2012年《中華文明史》英文版出版時在倫敦再相聚。
“劍橋中國文庫”不僅是個創(chuàng)意,也為中外出版人樹立了一個典范,具有很強的示范效應。我們希望有更多的“劍橋”,有更多的“中國文庫”,中國文化將借此展開翅膀,飛向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