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軍作為作家是文化成果的一個創造者;作為出版人他是一個文化成果的傳播者;同時,他也保持了文化的操守。集這三點,稱曉軍是一個文化人,我想恐怕沒有人會有意見的。
和汪曉軍先生相識已經十幾年了。記得那是1996年的秋天,我還在縣上的一個文化單位供職,有一天甘肅少兒出版社要來給一個貧困鄉捐贈一批圖書,曉軍帶隊,我接待了他。但由于當時縣上要搞一個大活動,我抽不出身陪他去鄉下,于是派別的同志給他當向導。聽那位同志回來講,鄉下的路很難走,車開不進去,曉軍和出版社的同志就肩扛著一捆捆書走了去。不知他們到底扛著書走了多長的路,或者是我單位的同志有意夸大了自己的辛苦,反正當時一聽這情形我著實被感動了。尤其是由于鄉下條件所限,曉軍他們那天連飯都沒有吃上,捐了書就直接回了蘭州。
那時,我就知道曉軍不僅是少兒出版社的一名領導、一名眼光獨到的編輯,而且還是一位頗有成就的作家,尤以兒童文學見長,是我們甘肅省年輕一代兒童文學作家的領軍人物。零零散散在報刊上讀到他的一些作品后,慢慢對這位老兄多了幾分敬重。那些清純的文字像清泉一樣從他的筆下流出來,不僅打動了無數的孩子,還打動了像我這樣的“老頑童”。多年來他這個作家的形象在我的心里晃來晃去,直到前幾天讀到他的《出版文化漫談》,我才知道他還是一個專家、一個文化人。單看他書中的題目,就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他在身體力行地做些什么,比如《出版人的文化使命和文化責任》、《我們現在如何做編輯》、《專業化:主觀要求和客觀制約》、《大賣場:保持良好態勢與持續贏利》等等。曉軍說:“佛家修持十善,講的是不犯十惡。同理,編輯職業操守和文化責任,就是不犯沒文化和不文化的低級錯誤。如此而已。能否?不僅是編輯的問題,也是整個出版業的問題。文化含量蘊藏經濟增量,文化效益激發經濟效益。這是常識,不說也罷。”其實說說也好,至少讓諸如我這樣的混文化飯的人知道了“文化”這碗飯是需要些功夫才能混的。
曉軍還說:“職業生涯是以專業修養做底的,沒有專業知識能力,做不好職業工作。專業化,猶如打井,一旦確定方位,就要心無旁騖地往深處掘進。而淺嘗輒止、左顧右盼,永遠找不著水。能力在自己,機會在身邊,希望在努力,對于自己的評估態度,決定自己的命運。”這是他的切身體會,也是對同仁善意的規勸。
我知道一種文化的定義是:文化是一個社會里精神財富的積累,通過物質媒介(書籍、藝術品等等)傳諸后世或向周圍傳播,這就是說,文化是創造性勞動的成果。另一種觀點說,文化是操守,是端正的態度。曉軍作為作家是文化成果的一個創造者;作為出版人他是一個文化成果的傳播者;同時,他也保持了文化的操守。集這三點,稱曉軍是一個文化人,我想恐怕沒有人會有意見的。曉軍已是甘肅省優秀專家、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宣傳文化系統拔尖創新人才、政府特殊津貼享受者,把這些光環給一個埋頭于文化的人,一個為文化的傳播盡心盡力的人,我想曉軍是當之無愧的。
寫到這里,我還想起他曾積極為甘肅著名詩人老鄉先生的詩集《野詩全集》的出版奔走呼吁的事,后來《野詩全集》得了魯迅文學獎。曉軍的努力,老鄉先生和他的朋友們都記得,我也因此對曉軍挺有好感的。
曉軍本來是一家出版集團的副總,現在做了一個省級出版行政管理部門的副局長。文化人干文化事,適得其所;文化人當出版行業的官員,想必不會瞎指揮。忙是肯定更忙了,但愿曉軍別放下他手中那管流淌清泉的筆,我期待著他的下一本“漫談”,下一本“札記”,下一本給孩子們的書……還期望著他能再給那些貧困的鄉村送些書去,當然其中別少了他的新作,如果有這樣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陪他一起去扛書,一起去走走那些山路,路上也好順便和曉軍漫談漫談關于出版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