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

第五集

數日后，冀州盛隆驛館內。

武植與東方蛟在練習武藝。金蓮、銀蓮在一旁觀看，眼神中流露出對武植的關注。但武植武藝不及東方蛟。

金蓮使勁握著拳為武植加油，銀蓮不由地喊出聲:“武哥哥加油!”

最后，武植漸漸敵不過東方蛟，停止比試，拱手向東方蛟:“獻丑了!”

銀蓮不服，跳上前:“讓我與東方哥哥比試比試。”武植與金蓮對視著笑了笑。

銀蓮與東方蛟對打，不過幾招，銀蓮即露出破綻，漸漸抵擋不過東方蛟。銀蓮跳到一邊，扭頭對武植說:“武哥哥，過來我和你比試比試。”

武植逗銀蓮說:“你打不過東方哥哥，便來欺負我不成。”銀蓮上前拉了武植一把，說:“少羅嗦，看拳。”二人又對打起來。武植有意讓著銀蓮。金蓮、東方笑著觀看。

中秋時節，圓月當空。州衙后院，潘夢雄一家人圍坐在圓桌旁。武夫人與潘夫人挨坐在一起。武夫人誠懇地對潘夢雄夫婦說:“武植在府上就給你們添亂了，還把我接來再給你們添麻煩，我們娘倆不知說什么好。”

潘夢雄說:“嫂嫂這話見外了。今天不是中秋節嘛，正好兩家人在一起團圓團圓。”

潘夫人說:“是呀，老爺和我幾次請你，你都不來，今天來了，我們也好拉拉家常呀。再說，武植這孩子為人謙和，知書明禮，干活勤快，給我們幫了很大忙啊!”

金蓮含情地說:“武哥哥才德兼備，還是我們的好老師呢!”

銀蓮嚷著說:“武哥哥文武雙全，本姑娘佩服得可是五體投地呀!”說完推了武植一把，說:“是不是呀，武哥哥。”

眾人都發出愉快的笑聲。武植有些窘迫地笑了。

潘夢雄在桌上拿起一串葡萄遞給武夫人說:“看我們光顧說話了，來呀，都來吃呀!”武夫人感激地接過。

武植朝金蓮看了一眼，發現金蓮也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金蓮看到武植的目光，也羞澀地低下了頭。武植為擺脫窘境，轉向潘夢雄說:“叔父大人，聽說金蓮妹妹彈得一手好琵琶，何不讓金蓮妹妹彈奏一曲，也不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潘夢雄喜悅地說:“好啊!中秋明月之夜，怎可沒有絲竹之聲。武植賢侄這個主意好!金蓮不妨彈奏一曲，也為大家助興。”

金蓮慨然答應:“那就在武伯母和武哥哥面前獻丑了。”

潘夫人對身邊丫環說:“快快把你家小姐的琵琶取來。”

金蓮坐于石幾前，稍稍定一下神:“我來彈奏一曲根據前朝詩人張若虛名詩《春江花月夜》譜寫的琵琶曲吧。”

金蓮神情專注，陶醉于音樂的意境之中，優雅的動作體態相伴著悠揚動聽的音樂，與庭院中的樹木花草和明月籠罩下的朦朧夜色構成一種神秘靜謐的氛圍。庭院中的每個人都入神地傾聽著。金蓮彈奏完畢，各人還沉浸在音樂意境中。

金蓮說:“彈得不好，還請武哥哥見教。”聽到金蓮話聲，眾人才從音樂中回過神來。

武植興奮地贊賞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妙哉!妙哉!”

金蓮不好意思地說:“武哥哥過獎了。”

銀蓮嘲笑地說:“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喜歡說那些酸溜溜的詩文。好就是好嘛，還說什么‘天上有’‘幾回聞’，什么‘過獎’。一點都不好玩。”

眾人笑聲中，潘夫人指著銀蓮說:“你呀，老是那么瘋瘋癲癲的，總也長不大。”

潘夢雄說:“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歇息了吧。”

眾人起身，各自回房歇息。金蓮趁人不注意時悄悄遞到武植手里一方絲帕。武植稍一猶豫，但很快收到袖中。金蓮深情地看了武植一眼，匆匆離去。

武植回到自己房內，急急拿出絲帕觀看，見絲帕上有彩色絲線繡成的一幅并蒂蓮花圖，圖畫一旁繡有兩行文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武植腦海里浮現出與金蓮相處的幾個畫面:郊外初識，州衙再會，書房論詩，雨后賞景，月夜撫琴。

此時，閨房內。銀蓮躺在床上已香甜地入睡。金蓮沉浸在甜蜜的暇想中，腦海里同樣浮現著與武植相處的幾個畫面。

次日。后堂庭院。武植在小菜園澆水。

一會兒，金蓮走到武植身邊，關心地輕聲說:“累了就歇一會兒。消消汗。”

武植見是金蓮，會意而動情地說:“我不累。就是累了也不舍得用金蓮妹妹的手帕擦汗呀。那可是金蓮妹妹用精美的女紅和真摯的女兒心繡成的精品呀。”

金蓮臉上一片緋紅:“小妹冒昧，讓武哥哥見笑了。”

武植說話間透著激動地吟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小妹冰清玉潔，令哥哥感動。”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把折扇遞給金蓮:“哥哥無以為報，送一把小扇聊表寸心吧。”

金蓮接過，急急打開，見上面有兩行俊秀剛勁的詩句，念出聲來:“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幸福地微笑著說:“武哥哥的書法和為人一樣的俊秀飄逸呀!”

忽然，月亮門內傳出銀蓮的聲音:“武哥哥在菜園嗎?”金蓮急忙收起折扇。

銀蓮走近說:“好啊，我找你們，誰都找不到，原來你們在這兒說悄悄話呀!”

武植和金蓮臉都紅了。金蓮掩飾道:“妹妹盡瞎說，我是來叫武哥哥給我們講課去呀。”說完，低頭急急跑開。

武植忙說:“是呀，是呀。”

第六集

元宵節，冀州城廟會。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家家門口掛滿燈籠，色彩繽紛。大街上各種小攤依次擺開，賣糖人兒的、水果的、小吃的，耍猴的、斗雞的，打拳的、賣藝的，各自叫喊著，招引著顧客。

武植、金蓮、銀蓮和兩個丫環出現在人群中。他們一會兒奔到一種宮燈前，指點著，贊嘆著，猜著燈謎。一會兒又發現新奇的宮燈，又奔向前去。金蓮以欣賞的目光觀看著，銀蓮跳著叫著跑在前邊。

逐漸顯出一個賣藝的場子，兩個賣藝的在表演鉆火圈，眾人好奇、緊張地觀看。武植等站立的對面，現出五六個流里流氣的潑皮。當看到金蓮、銀蓮時，其中一個潑皮指點著對穿著綢緞衣服的胡二說:“胡二爺，你看對面的兩個美人。”胡二順著手指方向望去，眼中露出色意，一招手，幾個潑皮向金蓮等所在的地方擠去。

胡二走到金蓮銀蓮面前，調逗地說:“這兩位美人，是誰家小姐呀?”銀蓮不屑地白了胡二一眼說:“你管得著嗎?”

胡二仍涎皮賴臉地說:“和兩位美人交個朋友嘛。”胡二身邊的幾個潑皮也附和著說:“走吧，讓我們胡大爺玩玩嘛。”說完，一同壞笑起來，有兩個潑皮上去欲拉扯金蓮、銀蓮。

金蓮正色斥責道:“休得無禮，放尊重點。”

銀蓮憤怒地:“不給你點顏色，你不知道本小姐是誰!”說完，給了一個潑皮一耳光。潑皮惱羞成怒:“好啊，你敢打我，大爺可不是好惹的!”

武植上前:“你這廝膽大包天，竟敢當眾撒野。”一潑皮挑釁地說:“你算什么東西，敢來管大爺的閑事。”

武植說:“不管你們還想登天不成!”幾個潑皮上前要打武植等，銀蓮迅速打出一拳，把身邊的一個潑皮打個趔趄。

一潑皮嬉笑著要去拉扯金蓮，武植手疾眼快，飛起一腳，把潑皮踢到地上。另外兩個潑皮撲向武植，武植左右招架，兩個潑皮不能近前。

胡二見狀，拔出一把匕首，撲向武植。武植難以抵擋眾敵。胡二的匕首刺向武植肩膀，肩膀上頓時流出鮮血。

金蓮見狀，叫了一聲“武哥哥”撲向武植，被潑皮推開。

武植忍著疼痛，與胡二等對峙。

正在危急之時，突然，東方蛟從場外趕來，喊道:“武兄，我來了!”

一潑皮撲向東方蛟，東方蛟騰空跳躍，潑皮撲空，閃倒地上，東方蛟落地，上去一腳踏在潑皮背上。胡二見狀，飛腳踢向東方蛟，東方蛟躲過，揮拳回擊胡二。二人展開搏斗。武植、銀蓮與其余潑皮對打。金蓮與兩個丫環站在一邊緊張地觀看。

不過幾招，胡二被東方蛟打倒在地，圍觀的觀眾，齊聲喝彩:“打得好!打得好!”

東方踩住胡二的背教訓道:“你等今后還敢不敢再在這冀州城里欺男霸女，坑害百姓?”

胡二連聲討饒地說:“再不敢了。”

東方蛟用拳頭在胡二面前晃了一下說:“你若再敢胡為，就等著吃我東方大爺的拳頭。”

銀蓮也神氣地對躺在地上的潑皮說:“本姑娘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

武植對東方蛟、金蓮、銀蓮說:“咱們走!”

武植邊走邊問:“東方弟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東方蛟說:“我今天剛從汴梁押差到這兒，晚飯后到州府去找你們，知道你們上街觀燈，我就趕來了。”

武植說:“多虧東方弟趕來，不然我們就要吃大虧了。”

東方蛟淡然地說:“我和你們一塊兒回州府吧。”武植等一同離開現場。

東方蛟、金蓮、銀蓮簇擁著武植回府，武植受傷的胳膊血流不止，把衣袖都洇紅了。

潘夢雄夫婦見狀吃驚地在桌前站起，急忙吩咐:“快去叫郎中來治傷!”

金蓮忙著掏出手帕要給武植勒在胳膊上止血，眼里流出淚水。銀蓮上前幫忙。

不時，郎中趕來，為武植治傷。金蓮、銀蓮著急地問:“傷得重不重?”

郎中一邊治傷一邊說:“傷得不重。先把血止住，再敷上藥就行了。”

郎中告辭。潘夢雄問金蓮:“到底怎么回事?”金蓮難過地說:“我們觀燈時，有幾個街頭無賴對我們不懷好意，武植哥哥為了保護我們，與這幾個街頭無賴交了手，結果就被刺傷了。”

銀蓮說:“多虧東方哥哥趕來，才把幾個潑皮制服。”

潘夢雄說:“你們沒有吃虧就好。只是以后出門要小心為好。”

金蓮、武植、東方蛟說:“我們記下了。”

東方蛟與大家告辭。金蓮、銀蓮、武植先后離開書房。

次日，住室內。武植正在看書。由于一個胳膊受傷，只能用一個手翻動書頁，顯得有些費勁。

金蓮從室外走進房內說:“武哥哥，受傷了就休息一下吧，別再看書了。”武植說:“不要緊。”

金蓮拿起桌上的藥說:“我來給你換藥。”武植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也行。”

金蓮上前幫武植脫下衣袖，解開繃帶。武植皺著眉頭，由于疼痛，嘴里不由抽了一口氣。金蓮心疼地流出了淚水。武植安慰著說:“別難過，我沒事。”

金蓮幫武植換完藥，用手輕輕地撫慰著武植的傷處。

此時，房間外，銀蓮走來。當聽到房內有說話聲時，停下腳步，站在窗外。銀蓮聽到此，有些生氣地跺了一腳，跑走。

正在此時，潘夢雄夫婦來到房內。看著眼前情景，夫婦兩人對視了一眼。金蓮臉有些紅，低下了頭。武植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金蓮趁父母落座之際，拿起換下的藥品走出房門。

潘夢雄上前關心地看著武植的胳膊說:“傷口還疼不疼?”武植說:“叔父、嬸娘不用惦記了，已經不疼了。”

潘夫人問:“換藥了嗎?”武植說:“金蓮妹妹剛剛給換過。”

正在此時，銀蓮在門外喊著說:“武哥哥，傷好點了嗎?”說著，端著熱騰騰的湯碗走了進來，進門看到父母也在，銀蓮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大大咧咧地說:“父母大人也在呀?”

潘夫人故意說:“興你來不興我們來看看你武哥哥呀?”銀蓮打岔說:“我給武哥哥做了蓮子銀耳羹，讓他補補。”

潘夢雄逗銀蓮說:“我家銀蓮也學得心細了。”銀蓮嬌嗔地說:“爹爹不是老夸姐姐心細嗎，本小姐也會。”潘夢雄夫婦和武植都笑了起來。

銀蓮端著碗走到武植跟前說:“武哥哥我來喂你吧。”武植不好意思地閃躲著說:“謝謝銀蓮妹妹的盛情，你快放到桌子上，讓我自己來吃吧。”

東方蛟此時跨進門，一一施禮。潘夢雄夫婦、銀蓮一一還禮。

東方蛟走到武植跟前:“武植兄好些了嗎?”武植說:“好多了。武館的事那么多，你還過來看我。”

東方蛟說:“今天下午我還要押差到大名府，臨走我來看看叔父、嬸娘，也來跟武兄道個別。”

潘夢雄問:“東方賢侄，有一段沒見東方兄了，他一向可好?”東方蛟說:“謝謝叔父惦記，我爹爹身體很好。”

潘夢雄說:“這就好。”然后對潘夫人和銀蓮說:“咱們走吧，讓他們哥倆說說話吧。”

東方蛟、武植站起來。潘夢雄等走出房門。

次日，胳膊上纏著繃帶的武植坐在桌前看書。銀蓮走進房內說:“武哥哥，你受傷了就歇歇唄，還看書呀。”

武植不在意地說:“沒事。”銀蓮走上前說:“我給你換換藥吧。”

銀蓮上前就給武植換藥，武植推辭，不小心碰著了傷口，武植疼地不由地叫了一聲。銀蓮心疼而親昵地埋怨說:“我說給你換，你還不讓。你怎么卻讓我姐姐給你換呢。”

武植搪塞著說:“那里呀，沒有。”銀蓮有些生氣地說:“你別辯解了，我昨天都看見了。”武植無語。

銀蓮說:“我真心對你，武哥哥怎么就一點也不領情呢?”武植見狀，嚴肅地說:“銀蓮，我把你當妹妹看待，你對哥哥的好我不會忘記的。”

銀蓮聽后失望地怔了一會，眼里流出淚水，然后悻悻地看了武植一眼，匆匆跑走。

(責編: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