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生產力是第一要素,為何不調整生產關系使之適應生產力?
記得我在大學讀書時,經濟學老師講: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現在是先進的生產關系同落后的生產力之間的矛盾,要大力發展生產力。我問:既然生產力是第一要素,為何不調整生產關系使之適應生產力?老師愕然,說從未想過,沒有答案。我當時又說,根據您講的,生產關系去適應生產力是正行,反之,是逆行。為何您和教科書要逆行?老師無語。十幾年后,她見到我,仍為我的問題困惑。
其實,制度同生產力的關系是制度總是落后于生產力,就像法律總是落后于社會發展一樣,這在人類史上已被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但人們為了自我解脫,常常說制度和法律超前了。
按照西方社會學家的觀點,一個國家人均GDP在3000美元時最混亂,超過6000美元時,人們會強烈要求民主。其實,歷史證明,不管人均GDP是多少,每當人們經濟實力增長時,人們對政治權利的要求就增長。漢武帝執政時期,由于五十年左右的“和親”和恢復經濟,分配不均導致的部分社會群體生活在經濟重壓之下,富起來的社會成員要求政治權利,地方政府要向中央分權,這些生產力發展后的需求成為危及皇權的三因素。漢武帝采用了三招來維持制度,使生產力后退。一是用戰爭強化中央集權。消滅皇權的異己,掌控資源,獲取新的資源,重新分配資源;二是獨尊儒家,在思想上禁錮人們;三是用國進民逯削弱地方和民間的力量,強化對經濟的統治,滿足利益集團的貪婪,以達到強化對政治的統治。雖然在一定意義上贏得了戰爭,但制度使生產力的后退,埋下了漢朝滅亡的禍根。
漢武帝的做法說明基于專制思想下的皇帝制度絕非僵死而不知變化,然而究其變化方向,是為了維護皇權制度而壓制生產力。在生產力中,人是根本。沒有普科學發展之人,何來科學技術?人被壓制了,生產力不會發展的。
北宋的前中期都是可以和“文景之治”、“貞觀之治”媲美的“盛世”。但皇家與士大夫共治的維護皇權手段,即是宋興的因素,也造就了龐大的貪污腐敗,浪費巨大財力的公務員隊伍和吃財政飯的人。為了統治,皇帝第一豢養巨大的公務員隊伍和吃財政飯的人,并享有特權;第二將儒學推向高峰,形成三綱五常;第三國進民退。集中財力辦大事,結果腐敗深入人心。效率和效益都差,民富而心不順。當時,巨大的財政支出,年年赤字。皇帝如思進,應順應生產力改變制度,砍掉龐大的公務員隊伍和吃財政飯的人,解除他們的特權,解放思想,宋朝會飛躍到新臺階。但皇帝以公務員和吃財政飯的人作為自己統治的核心力量,寧可生產力后退也要強化落后的制度。當外族入侵時,皇帝的隊伍不善戰。民心也不為國家而戰。宋朝被金打成南宋,被蒙古打成元朝就無怨了。宋朝不僅滅了。人類史的進步也彎曲了。
制度是統治者的第一要點,變制度可能把自己的皇朝、官位變沒了。生產力的發展對人類的長遠有益,不一定對自己的位子有利。所以,對統治者有利的制度是統治者放在第一位的,生產力排不到第一位。人類歷史上,真正能把生產力放在第一位的,大都是變革和混亂時期。因為那時誰順應了生產力,誰可能得天下。至于天下已定,那就另當別論了,完全隨統治者的個人視野了。理解了這些,我們就理解有人為什么說:改革應保護即得利益者了。
由此,我們可以理解為何人類發展走的曲曲折折,都是統治者不遵守應該循的道,他們常常逆生產力發展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