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查干湖的成吉思汗昭觀光,在湖中所養(yǎng)殖的淡水魚博物館里,會看到魚的標本,按照它們所生存的水層懸掛在不同的高度。有趣的是魚的眼睛:處于水層上面的魚,如鰱魚、鳙魚等,眼睛長在魚頭的下端;處于水層下面的魚,如鲇魚、鳙魚等,眼睛長在魚頭的上端。據(jù)博物館的講解員說,魚的眼睛之所以會形成如此的定位,是魚的生存本能使然,是一個長期以來的生物進化過程。因為無論是出于覓食的需要,還是出于防范天敵的攻擊,都存在相對衡定的居上視下、處下窺上的辯證視角。動物界的生存哲學(xué)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其實這也是自然界的生存哲學(xué)。老子曾說過“上善若水。”什么是上善若水呢?“上”,古漢語中通“尚”,上善為最高境界的善,是近于道的善。在老子《道德經(jīng)》的眼中,最高境界的善莫過于水,(“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見《道德經(jīng)·第八章》)。在這里可以看出,老子對水的崇尚,實際上是對道的崇尚。而水作為道的體現(xiàn),它善在什么地方呢?就在于水善下:“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谷王”(《道德經(jīng)·六十六章》);在于水利萬物而不爭,只奉獻不索取:“水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故無尤”(《道德經(jīng)·第八章》),利萬物而不與萬物爭利、爭功名,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可以憂慮的了;在于水有堅定的意志、信念:“天下莫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道德經(jīng)·七十八章》),看似柔弱的水,而任何強敵都不能戰(zhàn)勝水,是因為水之勢、水之力,水所處的地位,是任何強敵所不能取代的;在于水虛懷若谷、甘居卑下的品行:“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道德經(jīng)·二十二章》),“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 (《道德經(jīng)·第八章》),有了甘居卑下的思想,雖處洼地,卻能盈余得滿,處人所不齒的艱苦環(huán)境,而且,心甘情愿地水往低處流;在于水有恬淡的生活態(tài)度和淡泊寧靜的心態(tài):“澹兮其若海” (《道德經(jīng)·十五章》)。老子對水中所寓含的道理的揭示,從物質(zhì)的屬性來看,充分反映了水在重力作用下運動的規(guī)律,反映了水在生命體循環(huán)和自然界運動中所發(fā)揮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以及這些自然規(guī)律給予我們的啟示,可稱得上是至妙之論。
其實,《道德經(jīng)》是讀給君王的人論,從人類社會來看,誠如魚的眼睛、水的天性,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范仲淹語),也是鐵定的規(guī)律。作為普通公民,如果不了解國情,不懂法律,不知曉與自己相關(guān)的政策,不善于判斷形勢,這樣的人要求得更好的生存和發(fā)展,是很難的。另一方面,作為官員,如果不善于調(diào)查研究,不熟悉下情,不懂得人心,在同屬下的接觸中又缺少應(yīng)有的誠意和虛心,這樣的官員又怎么能夠承擔其自己的責任?所以,老子在《道德經(jīng)》中還告誡官員要先苦后樂,廣納群言,正確處理上下級之間的關(guān)系:“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道德經(jīng)·六十六章》);“圣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 (《道德經(jīng)·四十九章》);“是以圣人去甚、去泰、去奢” (《道德經(jīng)·二十九章》),不要過分地追求無法企及的東西,不要過分追求安逸、優(yōu)裕、奢靡的生活等。
(作者單位:吉林省松原市人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