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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村

2010-01-01 00:00:00
滿族文學 2010年3期

作者簡介:

徐巖,男,1966年生,吉林九臺人。1986年考入武警哈爾濱指揮學校,1987年開始寫作,迄今已在《人民文學》、《十月》、《作家》、《天涯》等報刊雜志發表小說三百多萬字,有作品多次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轉載并譯介法國和日本。著作有《臨界有雪》、《染指桃花》、《胡布圖河》等多部,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黑龍江文學院合同制作家,現供職于黑龍江省公安邊防總隊政治部。

三河村離胡布圖河只有四里路那么遠,村里住了幾十戶人,積木式的房子上苫滿了厚厚的稻草,看起來很矮。一條公路橫穿整個村子,向北,朝邊境的方向伸展過去。

有人稱其為國防公路,也有人搖頭否認,說白了,就是一條沙石路而已,一天到晚都跑不了幾輛車。

稱其為國防公路的人中有德偉一個,他的理由是聽爹說過,十幾年前有兵卒炮車路過他們三河村,轟轟烈烈地蕩起大股的煙塵朝邊境上去了,很是氣派。

德偉姓李,原本不是這個村子的,但這并不影響他來三河村居住。在他七歲的時候,爹帶著他跟三河村的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湊合了一個家庭,他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三河村的一員。后來爹死了,害了什么咳血的病,拋下了他跟繼母兩個人。

德偉始終沒有上學,他聽繼母跟他提起過要讓他去七八里路外的三岔口小學去念書,他就打怵了,便死活不答應。繼母拿他也沒辦法,就由他呆在家里玩耍。

過了幾年之后,繼母也得病死掉了,德偉便被托付給一個小姨照管,這時候德偉已經十一歲了,除了每天走著去村后街二組的小姨家吃兩頓飯外,便在村里四處閑逛,他經常去的還是胡布圖河邊上,在青草萋萋的河岸上坐累了之后,便下到淺一些的河灣里摸魚,把摸得的小魚一尾尾地用草梗穿上,掛在樹上曬成干。

直到德偉十四歲的那年秋天,他才成了真正的孤兒,因為連小姨也徹底地離開了他。

有小姨照顧他的日子是幸福的。

三河村的南面靠著山,山很大,頗有氣勢,是那種青石多一些的山。

德偉小時候起就聽大人說過,那山叫勝共山。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意思。而北面則是河,胡布圖河,滿語好像是說干凈、清澈的意思。反正他不去山里面,太遠。他就去附近的河里玩,那河水淺,最深的地方才能沒到膝蓋骨,打老遠就能夠看到河里面游動的魚。河的對面是很茂密的一大片野柳林,望不到邊際。他聽大人說過,過了河,再穿過那片野柳林便能去另一個叫蘇聯的國家。

德偉的小姨叫魏小滿,三十多歲,長得漂亮,尤其那兩只大眼睛,就像兩條眠魚,不游的眠魚。特安靜。德偉的繼母死了之后,德偉被小姨給拉到了她的家里。小姨魏小滿說,我姐姐交待了,從今往后由我來管你。小姨魏小滿給他從柜子里翻出來一套干凈的衣服,逼他換上,衣服雖然肥大些卻整潔。小姨又去院子外面抱干稻草生火,讓德偉吃了一頓很香的大米飯。

大米飯之所以說很香,是因為德偉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上這樣好的白米飯了,德偉的繼母做成的白米飯不是夾生了,就是串煙了,因為她總是要去鄰家打紙牌,打到很晚才回來,便草草地弄一頓飯,兩個人對付著吃。或者干脆就讓德偉一個人吃冷食。

那天晚上,德偉被留在了小姨的家里,可到半夜時睡醒了的德偉便又跑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覺得還是繼母家里那鋪墊了篾席的土炕睡著舒服。小姨跟他回了家,怎么勸都不行,只好留下來陪他。時間久了,德偉就兩邊睡,這樣子他好像就有了兩個家似的。

繼母給他留下的是兩間矮趴趴的稻草房,一間灶屋一問臥房,臥房里面南北兩鋪炕,倒是很寬敞。

在繼母死幾個月之后,村干部老黃領了個戴眼鏡的男人到他家里來。村干部老黃對德偉說是樸老師,城里人,鄉里派過來幫咱們組建村小學校的,就住在你家里,跟你也是個伴。

村干部老黃又讓人把德偉的小姨魏小滿叫過來,讓她負責給樸老師做飯,村里會給她加些工分或者秋后多分些大米。

村干部老黃是魏小滿的一個堂舅,長輩的話還是要聽的,魏小滿就答應下來。德偉的小姨魏小滿極其麻利又笑盈盈地就把北炕收拾干凈,還從家里找來一床新床單,把樸老師帶來的被褥給鋪好了。

德偉一開始時不是很敢跟樸老師說話,他覺得這個鼻梁上架了副細邊金絲眼鏡的白臉男人話不是很多。兩個人一個睡南炕一個睡北炕,一起吃小姨魏小滿送來的飯菜。這也沒什么,有一點倒是讓德偉感到高興,那就是飯菜比以前的好了,會時不常的有兩頓肉吃。

德偉喜歡上樸老師是一次偶然的機會。

樸老師在一天晚飯后竟然拿出一塊畫板,要給他畫張像。

德偉在昏暗的燈光下坐了一個多小時,卻得到了一張畫像,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畫像上面的自己,小眼睛厚嘴唇,一副打瞌睡的樣子。這讓他很高興,也很感激樸老師。

樸老師是清瘦的一個男人,不太愿意說話,每天除了去一趟村子西面的祠堂外,便躺在家里捧一本書看。村西的祠堂是祖上留下來的,三間房子都屬于木質結構,屋當中的兩根齊腰粗的柱子上面還畫了些鄉民祈雨圖,雖然有些斑駁卻也看得清楚。

祠堂原本是閑置的,到了舊歷年才可以敞開門拜祭一回的,可樸老師來了之后,村里卻破了例,將那外面的一間偏房騰出來做校舍,正請村里的木匠用木頭打桌椅。

德偉小聲地問過樸老師,他要不要做學生。樸老師笑著對他說,當然要做,好孩子哪有不上學的道理。德偉在心里想,要是管得松我就學,管得嚴就別怪我不學了。

那段日子里,樸老師每天早上都要去村西的祠堂走一趟,他跟德偉兩個人吃過德偉的小姨魏小滿做過的早飯后,便過去走走。德偉是不用樸老師叫的,樸老師穿好那件中山服后,德偉也就下地穿好了鞋子,兩個人一前一后地朝村外走,他們要繞過李老吉家的草垛,貼著崔四家的菜園子,然后過清河上的木橋,便能夠看見村西的祠堂了。

祠堂前面靠楊樹林的那塊空地已經被平整出來了,碎石頭被孩子們撿走,扔到了附近的河溝里,上面鋪了細碎的沙石。被陽光一晃很是耀眼。

樸老師跟德偉到祠堂里的時候,村里的木匠師傅早已經在祠堂里干活了,木匠師傅是個很瘦的人,眉棱骨比別人的高一些,眉毛卻細,一張臉如絲絨般起伏,藏匿著些許的滄桑。

木匠師傅坐在一條長條的木椅上。屁股下面壓著事先用鋸子破好的木板,用手里的刨子刮薄,隨著他雙肩的抖動,刨花四處飛濺。

樸老師先是在木匠師傅跟前的一堆木板上坐下,不錯眼珠地看木匠干活,直到木匠刨完屁股下面那塊破好的木板,才掏出煙盒來,從里面掏煙卷遞給木匠師傅抽。

那煙盒多半是天藍色的,上面繡著迎春花的圖案,樸老師抽光了里面的煙卷后,就會把空煙盒送給德偉,樸老師來了兩個多月,已經送給德偉六只空煙盒了。煙盒被德偉小心翼翼地拆開,撫平,再夾到繼母留下的一本破書里。

這時候,樸老師便跟木匠師傅拉話,兩個人說辦學校的事,說村里的陳芝麻爛谷子,有時候也說到德偉的小姨魏小滿。

木匠師傅跟樸老師說魏小滿是他們三河村長得最漂亮的女人,就是剛剛在兩年前死了丈夫。

德偉一邊在祠堂里轉悠一邊聽他們拉話,眼睛卻盯著樸老師手里的煙盒,他想可能剩不了幾根了。

三河村離胡布圖河是最近的一個村莊。很遠的山體到了秋天就成了灰褐色,就像胡布圖河里的水,打老遠就能看得見里面草葉的飄動。一些不知名字的鳥,在濕潤的葦灘上飛來飛去,看著自己建在葦根處的巢漸漸地變黃。

魏小滿也是一只閑不住的鳥,在這個秋天的午后,飛出自己的屋。

魏小滿梳的是披肩發,她穿了件綠色的毛衣,毛衣上面打滿了玉米結,是那種很好看又很耐看的花針,織工相當不錯。

魏小滿去了村子北面柳樹林后面的烤煙房。

烤煙房是一拉溜七八間的樣子,草筏子和泥壘成的墻,每間靠房梁的地方都有一孔小窗,也叫做透氣孔。煙房說白了就是烤煙的地方,是村里的集體財產,三河村除了大片的水稻田外,還在靠村子北邊一些坡崗的地方種了幾十畝煙苗,打眼望去綠油油的很是招人憐愛。每年煙的葉子收成都很好,過了谷雨,經了秋霜,煙葉子便由綠轉黃了,像夕陽的光,黃了一片。拿村干部的話說,是村里的希望呢。煙葉收成之后,運到煙房里,加工烤成半成品,再轉手賣給縣里的黃煙站,村里人就有了零用錢,剩下的煙末子,再散給每家每戶一點,留做農閑時慢慢吸。

魏小滿進了煙房之后,便被一雙大手給抱住了,魏小滿也沒有掙脫,她任憑那雙粗糙的男人的手緊緊地抱著她。

男人叫趙忠男,是村里的烤煙師傅,也是臨時的煙房看守。

季節還沒到深秋,煙葉子正在烈日的光照下成熟,對于烤煙來說是燒爐備溫階段,趙忠男便裹了鋪蓋來煙房睡下,每天燒上幾捆稻草,去去幾間煙房的濕氣。

按常理說,魏小滿是趙忠男的遠房表妹,魏小滿的母親是趙忠男的堂姑,可兩個人打小了就在一起玩,已經在無形中有了感情。盡管兩個人的行為已經超越了兄妹的界限,卻因族親長輩的阻攔和村干部施加的壓力而不能結合。

魏小滿被趙忠男拉著來到第五間煙房里。

第五間煙房是加工間,屋頂蓋了草,屋子用木板糊泥隔成了兩小間,靠里墻的小屋子便成了趙忠男的臨時住所。里面搭了板鋪,上面鋪了稻草,再放了鋪蓋,被褥是被魏小滿拿回去新漿洗過的,散著豬胰子的味道。

兩個人拴了門,相擁著滾倒在板鋪上,鋪被子做了一回。

德偉的小姨魏小滿的裸身子是極其美麗的。兩只乳豐碩而白皙,肉身子在趙忠男的身子底下顛簸著,雙雙進入了愛情的波峰浪谷。

這時候的魏小滿才是真正的女人,她面部紅潤,目光迷離,口中不時地發出啊啊的叫聲。而趙忠男也是呼吸急促,在魏小滿的身上用力撞擊的同時,臉上洋溢著那種永遠的滿足和感動。

煙房里是溫暖的,正午的陽光從泥墻頂部的透氣孔中射進來,照著兩個人裸著的身體及其身體上滾動的汗珠。相互撫摸的時候,他們都減弱了動作的節奏。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魏小滿跟表哥趙忠男的整個做愛過程都被德偉看見了,德偉端坐在烤煙房的房脊上,瘦小的身子緊貼著棚草,那個透氣孔被他完全利用上了。

德偉看得臉紅心跳,他從烤煙房的屋脊上出溜下來,脫了布衫,朝著不遠處的胡布圖河狂奔,直到跳進河里為止。德偉被已漸漸陰涼下來的河水激了一下后,渾身的燥熱才冷卻下來,但他還是覺得心跳個不止。

德偉一邊在淺水里游玩,一邊在心里想,他小姨怎么就光了身子,跟村里那個臉龐黑黝黝的烤煙師傅翻在床上顛來顛去呢?德偉想那個黑臉龐的男人在欺負小姨,他得找機會整治他一回不可。

德偉第一次跟在樸老師后面去胡布圖河邊是一個有露水的早晨。

空氣清新,村子里還沒有人起來,德偉早起去屋外撒了泡尿,正要進屋里接著睡時,他看見穿待整齊的樸老師出來了。樸老師手里還是拿著那本書,只是在脖子上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

是樸老師脖子上那條圍巾吸引了德偉。

德偉想樸老師今天怎么會起這么大的早啊?他是要去村西的祠堂嗎?那個瘦木匠會去這么早干活嗎?那個瘦木匠是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老婆的,那女人他看過不止一次,小巧玲瓏的樣子,總是瞇著一雙銀杏樣的眼睛,不聲不響地跟在瘦木匠的身后,幫瘦木匠背著裝家伙什的帆布兜子。

德偉想,難道瘦木匠會起那么早去祠堂里干活嗎?村里的小學校要等些時候開學呢,他耍耳音聽村干部老黃說過的,鄉里補助的資金還沒到位呢。那瘦木匠不在家里摟他那好看的婆娘睡覺起大早干活不是傻嗎?

德偉出于好奇就回屋里披上褂子悄悄地跟了上去。

樸老師出了村后便一直朝胡布圖河的方向走,而且是走走停停。

在繞過村干部老黃家的大草垛之后,便奔了村西的烤煙房。德偉蔫不悄地跟在后面,躲躲閃閃的怕被樸老師發現,無形中竟有了種潛在的興奮。

樸老師那條紅圍巾在初秋的早晨是很耀眼的,他引領著少年李德偉一直來到了烤煙房后面的胡布圖河邊上。

樸老師在河岸上撿一塊干爽的地方坐下來,掏出煙卷,用火柴劃著火吸起來。

樸老師吸煙的姿勢很美,他是用右手的兩根手指夾著雪白的煙卷,放到嘴唇上吸的。淡藍色的煙霧將他那張楞角分明的臉孔整個的罩住。

德偉趴在不遠處的一堆紅柳叢里,看了一陣兒,覺得沒什么好事情讓他欣賞,樸老師只是坐著吸煙,好像一連吸了兩三根,他便要起身回去,這時候,樸老師卻站起身來,快速地下了河堤。

德偉貓著腰跟下去時,就見到樸老師已站到了河岸上,跟一條木船上的人說話呢。德偉看到木船是用葦草苫了棚的,一個矮個的男人站在船頭上伸手將樸老師拽到了船上,爾后,船就搖走了。德偉看著船一直順河漂到下游的葦蕩里。

德偉便沒了興致,趴在紅柳叢里等了好一陣兒,也沒見樸老師回來,他便起身往回走。德偉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想,樸老師真是個有能耐的人,連打魚的那些伙計都認得他,準是帶著他去河上兜風了。

德偉回去路過村西的烤煙房時,瞧見小姨急慌慌地從煙房里出來,頭發極其凌亂地奔村里走,他想小姨一定是又被那個叫趙忠男的黑臉男人欺負了。

他便走到煙房后面,在墻根處掏出小吊撒了長長一泡尿,又拿鞋子在墻上狠狠地踢了兩下才往回走。路過村里的曬稻場遇見了小伙伴劉球子,兩人鉆草垛過家家又玩了一上午方回家。

直到下晌德偉回到家的時候,樸老師跟小姨魏小滿都在,樸老師脖子上那條紅圍巾沒了,只是穿了件短袖褂子,端坐在北炕上吃面。小姨魏小滿坐在旁邊看著樸老師吃,飯桌上還有一碗盛好的撈面,那是給德偉準備的,德偉坐下來吃面時,見樸老師跟沒事似的,只是低著頭自顧自地吃面,想問的話便咽了回去。

秋深一些的時候,祠堂小學終于開課了,十幾排簡陋的木桌椅分兩排擺放在祠堂里,靠北窗的磚墻上掛起了一塊涂了黑漆的木板。顯得笨拙而新鮮。

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擠滿了那些桌椅,歪扭著聽樸老師講課。

樸老師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喜悅,他拿半根粉筆在黑板上給孩子們寫字,然后領他們念。德偉坐在最后一張椅子上,一邊聽樸老師講課一邊朝窗子外面看,他看見了小姨的身影在窗子前面晃了一下,便消失了。

德偉就是在那一次爬烤煙房頂偷看到小姨跟那個烤煙師傅趙忠男光身子折騰的時候起,迷戀上小姨的身體的,他聽不進去樸老師的講課,那些寫在黑板上的生字就像胡布圖河里的魚似的,讓他很難抓得住。

德偉去小姨家里住的次數明顯比以往多了,他有時候跟樸老師吃了小姨做好的飯后。也會隨著小姨回到小姨的家里,躺下后他會對睡在身邊的小姨有種親切感,看著小姨那一頭烏黑的秀發他就會立刻想起死去的母親,之后便會有一種突如其來的溫暖。

德偉有時候還會看到小姨站在地中間用溫水洗頭,那裸露的白色的腰部讓他十分著迷。

這種情景持續了不到半個月,那個臉龐黑黝黝的男人趙忠男便搬到小姨家住了,兩三天就來一次,早來晚走,夜深些的時候,睡到朦朧狀態的德偉便會被兩人弄出來的響動驚醒。德偉睜開眼睛所看到的是兩人的抱在一起晃動的身影和小姨輕微的呻吟聲。有好幾次,兩人折騰完后,那個趙忠男都會起身出門去放尿水。這個男人放尿水的聲音很響亮,嘩嘩地澆在窗子外面的墻根處。德偉的睡意便沒了,他半睜著眼睛,看著男人放完尿水回來,再重新鉆到小姨魏小滿的被筒里躺下,兩個人小聲的說話,他們說的是悄悄話,舌尖滾著語速很快,德偉便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的內容,一袋煙的功夫后,兩個人又抱到了一起,德偉只好翻個身用被子將頭蒙起來。

漸漸的,德偉就不太愿意留在小姨家里住了,他覺得小姨一點骨氣都沒有,那個村里烤煙房的黑臉師傅總是變著法的欺負她,她卻一聲不吭的忍受著,還給他做好吃的伺候他。

可德偉回到自己家里之后,樸老師卻也不怎么回家里住了,也不知樸老師會去哪兒里住,只是偶爾的回來,有時候嘴里還噴著酒氣。村干部老黃有時候也會跟過來,也是滿臉紅潤喝了酒的樣子。兩人就盤著腿坐在火炕上聊天吸煙卷。

讓德偉有些生氣的是,樸老師已經不怎么吸帶煙盒的紙煙了,而是跟村干部老黃一樣,拿報紙條卷小布袋子里的葉子煙抽。這樣一來,德偉就沒有煙盒可攢了。

而且這一段時間,樸老師也不怎么在家里吃飯了,他跟前來給他和德偉做飯的小姨魏小滿說有不少學生的家長在輪著請他吃飯。

樸老師還時不常的把那條紅圍巾系在脖子上,穿著那件中山服在村里走來走去的,真就很氣派。樸老師是很有文化的,他手里拿著識字課本,會很流利地給孩子們念印在上面的那些字,還能夠在一張張白紙上畫些山水和人物,有時候畫他的那些學生,也畫村里的老人,簡直像極了。德偉就看見過樸老師坐在胡布圖河邊上往本子上畫那些河里的石頭和葦草,神情極為專注。

德偉發現樸老師除了上課之外,還是愿意去河邊上散步,好像心情好的時候會叫上他一起去,那多半是黃昏或者傍晚時分。樸老師一個人去河邊的時間總是要選擇在下午,有時候德偉發現下大雨的天氣里他也會去,而且會有那條木船等著樸老師。

有一次,德偉在河邊上發現樸老師抱住一個女人親吻,在遠處他看不清楚那女人是誰,還以為是小姨魏小滿呢,后來知道那女人是村干部鄭桂珍,也是村里唯一能用廣播喇叭說話的人。

這個鄭桂珍是個離過婚的女人,據說她男人去城里工作以后就再沒有回來,回來一次還是跟她辦離婚的,據說是因為她不會生孩子。兩人沒有吵,就那么不聲不響地分開了。

德偉想不明白樸老師為什么會跟這個女人好,他想以樸老師的帥氣應該跟他小姨這樣漂亮的女人好。樸老師要是跟那個烤煙房的黑臉看守比起來,黑臉看守簡直是沒法跟樸老師比。他偷著翻過樸老師的畫本,看見過樸老師的畫冊里有兩張小姨的肖像,像畫得很美,尤其是小姨的臉,艷若桃花,這個詞是聽樸老師看畫頁時跟他念叨過的。

德偉那時候一直以為樸老師是喜歡小姨魏小滿的,小姨長得漂亮,人又勤快干凈,有時候做好飯菜,在一邊看著他跟樸老師吃的樣子是那樣的充滿了福意,德偉想他們三個人多像是一家人啊。

后來,樸老師在一個雨夜帶著鄭桂珍來了家里,好像是為了躲雨才就近來了德偉家里。樸老師也沒有征求德偉的意見,就從被垛上搬下一床被筒來,拽鄭桂珍躺下了。那一晚上雨下得很大,好像是這個秋天最大的一場雨,雨水將兩塊厚厚的窗戶紙都打濕了,還不時地夾雜著電閃雷鳴。

德偉感覺到樸老師也壓在鄭桂珍的身上了,但樸老師在欺負鄭桂珍這個女人時,卻沒有任何聲響,兩個人只是不停地晃來晃去,卻誰也不說話。

接下來,就見樸老師躺到他這邊來,劃燃火柴吸煙,煙頭的火亮明明滅滅的,微弱地照亮窗外彌漫的夜色和雨絲。

德偉第二天很想把樸老師帶鄭桂珍到家里來過夜的事說給小姨魏小滿聽,卻沒法開口,他怕小姨萬一生氣了就不會再來給他和樸老師做飯吃了。

雨過天晴之后,村里不少的男人都進了趙忠男看著的烤煙房,他們開始干活了。

那些半黃半綠的煙葉被成捆的運到每一間煙房里,燒火烘烤,離煙房老遠就能夠感覺到里面的騰騰熱氣。

男人們都光著脊背,在煙房里進進出出,他們忙碌的樣子讓德偉極其羨慕。村里派了小姨魏小滿和另外幾個女人,給他們做伙食飯,在德偉家的院子里支了兩口鐵鍋,還殺了豬,用滾沸的水煮肉熬湯,香氣彌漫了半條村街。

烤制煙葉的活計,要持續大概一兩個月的時間,這些男人在村干部的帶領下,要不分白天黑夜的干,為的是趕時間不錯過了煙葉的收購期。

樸老師跟小姨魏小滿就是在那陣子有了交往的。

那天晚上,村里又給那些個烤煙師傅殺了一頭豬。

殺了豬就烀肉熬湯,給他們置辦酒菜。掌勺的小姨魏小滿領著幾個女人侍候干活的那些烤煙師傅吃好喝好之后,已是晚上八點多了,她便回了德偉家,給樸老師送去一些酒菜。正趕上樸老師也剛喝了酒回來。小姨魏小滿問他去了哪里?樸老師醉眼朦朧地說去鎮上了。小姨魏小滿說村里殺豬了,給你帶了酒菜回來,你再吃點吧?沒想到樸老師卻說了一句讓小姨進退兩難不知該怎樣回答的話。樸老師說,你陪我就吃。

后來小姨魏小滿竟紅著臉去外屋地取了兩只酒碗來,坐下給兩只碗都倒上酒。兩個人喝到半夜時,樸老師就醉了。樸老師說我一個城里來的男人,喜歡你一個死了男人的鄉下女人,能把話說出來,已經是屈就了,你竟然還把我寫給你的信拿給別的男人看,你算是位賢惠女人嗎?樸老師說完后就小聲哭起來。

小姨魏小滿也掉了眼淚。魏小滿抓住樸老師的手說,是你來得太晚了,我雖說是一個死了男人的女人,但我又有了另外一個男人啊,他是愛著我的呀。

樸老師哈哈笑著說,他是愛著你的,可村里人說那個趙忠男是你表哥。

小姨后來跟樸老師說,樸老師寫給她的信被趙忠男看見,不是她故意做的,而是被趙忠男發現的。

后來小姨要走時,卻被樸老師給抱住了。樸老師將小姨擁住,就那樣強行吻了小姨魏小滿。他一邊吻著小姨魏小滿一邊哭著說,自己的母親要不行了,他該怎么辦啊?

那天晚上,喝了酒的小姨被樸老師擁住后,兩人吻了半天,她人整個就軟了。她在心里是承認的,她太喜歡這個從城里來的男人了,知書達理不說,還了解女人的心思,她要不是曾經死過丈夫,又跟村里的另外一個男人有了情事,她是沒辦法拒絕樸老師的。她任憑樸老師緊緊地抱著她,想就隨了他吧,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可是樸老師只是吻了她,吻過之后就送她出門了,樸老師臨送她出門時跟她說了他要做一件事情。

之后的一個晚上,樸老師不知又去哪里喝醉了酒,便尋到小姨魏小滿家。小姨問他怎么又喝酒了呢?樸老師沒說什么,只是將那條平時他喜歡圍的紅圍巾送給了小姨,并讓她一定收下。

小姨見樸老師喝多了,就讓他坐下歇會兒,她去燒水泡茶給他喝好醒醒酒。

等小姨燒完水泡了茶之后,樸老師已經躺在炕上睡得人事不醒了。

小姨便給他蓋了床線毯,留樸老師住下了。半夜時分,樸老師酒醒了,就鉆進了小姨的被筒,兩個人再也控制不住了,干柴烈火般地做了一回。

之后的兩周時間里,樸老師跟小姨的關系便迅速升溫了,樸老師還帶著小姨偷偷地去了胡布圖河畫肖像。

后來,村子里收下來的黃煙烤到一半的時候,天氣就有些變了,夜里突然來了霜降。煙房里的溫度便需要調節,活計就不是那么忙碌了。烤煙師傅趙忠男抽閑回了趟家,確切點說是在半夜時分回了趟小姨魏小滿的家,卻意外地發現樸老師睡在屋里。趙忠男進了屋,見到樸老師和小姨雖說是睡兩只被筒卻也覺著別扭,他便盤問起小姨來。兩個人吵起來,驚醒了樸老師,便說擰了,差點還動了手。樸老師說是村干部老黃讓他借住在小姨家的,這半年多來一直是小姨魏小滿給他做飯嗎。趙忠男說是讓你借住在德偉的家里,哪個讓你睡到這里來了?樸老師便說是村干部老黃讓的,說兩邊都是小姨的家,都可以睡。小姨魏小滿也跟著點了頭。氣得趙忠男摔了桌子上的一只茶碗,要查看小姨的身子,看有沒有被姓樸的弄過。小姨便也生氣了,一邊罵趙忠男不是人,一邊也摔了桌子上的一只茶碗。最后樸老師跟趙忠男兩個人都不歡而去。

其實這些都是德偉后來聽村里人說的,他那個晚上沒有在小姨家里睡。

趙忠男在后來幾天烤煙的過程里一直咬著牙根說要狠狠地教訓一下那個姓樸的色狼,說村干部老黃是瞎了眼,請這樣的人來村里教書,孩子們還不被他教壞了。

可是趙忠男卻沒有等來教訓樸老師的機會,他不但沒找到機會,還失去了他愛著的女人魏小滿。

樸老師是在祠堂里給孩子們上課時被鄉里和縣上來的幾個戴大殼帽的人帶走的,在村委會里幾個人訊問了他整整一個下午。德偉是趴在村委會的后窗上看到樸老師被細麻繩綁著手,坐在一張木椅上的,他嘴里被塞進去幾根煙卷,都是抽到一半的時候又被拿掉的。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樸老師被其中的一個男人拽起來,扇了幾個耳光子。德偉看到樸老師的嘴角流出了幾縷血絲,終于抬起頭來說話了,另外的人也開始在本子上用鋼筆記什么。

吃晚飯的時候,那幾個戴大殼帽的人,押著樸老師到德偉的家里,在炕席底下和一只木柜子里翻出了一些信件和畫冊之類的東西。讓德偉覺得目瞪口呆的是,畫頁中除了一些建筑房屋和胡布圖河風景外,竟還有一張小姨魏小滿的裸體畫像。德偉是飛快的將攤開在他家炕席上的小姨的畫像掃了一眼的,他覺得那張畫像很是逼真,就像他躲在烤煙房的棚頂上偷看到的一樣,很真亮和清晰。

原來,樸老師在城里是有婆娘的,他因為畫了一幅丑化某領導人的畫像而被下放農村進行勞動改造,那婆娘便跟他劃清界限了。他來到鄉里后幫著抓文化工作,因受到一個副主任的賞識而叫他來了三河村當代課教師,樸老師便時常求一個打魚的學生家長,給他些錢,劃船送他去河下游的鄉里趕汽車回縣里偷著看母親,之后不久,他就得知母親患了病,回城里帶母親看過醫生之后才知道是一種很不好的肺病。他便暗地里將家里的一處房產私自賣了,想用那筆錢給母親做手術,母親卻沒能夠等到進手術室那天,而離開了他。樸老師便將母親安葬了,帶著那筆錢回了三河村,他想將那筆錢捐給村里貧學的孩子們,卻被他原來的老婆知道,告了他的狀,人家便來查他了。

因為那時候,右派是沒有權力變賣自己的家產的,右派的家產是屬于公家所有的。

這便是發生在1957年秋胡布圖河畔三河村的樸昌吉右派案的始末。

樸老師最終以私自變賣家產和下放期間搞女人等問題被逮捕,被押走那天,事情就傳開了,魏小滿的畫頁被村里好幾個村干部都看到了,并被快速地講了出去,魏小滿便在當天夜里投河了,人們是第二天在胡布圖河里找到她的尸體的,穿著那件淡綠色的有玉米針的毛衣,脖子上系著那條樸老師圍過的紅圍巾,面容極其安祥。

德偉沒有哭,他覺得小姨走得很平靜,不像是被人欺負過的,小姨的一張臉還是那么漂亮,雖說是被河水泡得有些浮腫和蒼白,但仍舊眉眼分明。

小姨的尸體是被趙忠男和他的一個堂弟一起給抬到村外埋掉的,沒有人去給她送葬,趙忠男往墳上添了最后一鍬土后,就拉著德偉回村了。德偉看到趙忠男扛著那把沾了泥巴的鐵鍬,抽泣著鼻息往回走,秋天的陽光冷冰冰地照著這個黑臉男人眼里的幾顆淚水。

德偉的心便跟著緊了一下,他想,從這一天起,自己又成孤兒了。

三河村磨下新米的時候,女村干部鄭桂珍來到德偉家里,把德偉硬拉出了門。德偉一邊走一邊往外掙脫,卻被鄭桂珍死死地拽住了衣服袖子。快走到鄭桂珍家的時候,鄭桂珍說你這孩子咋回事,拉你到家里吃蒸糕你掙什么?德偉說我怕你,你是個壞女人。鄭桂珍說我怎么成了壞女人?德偉說你跟那個姓樸的右派睡過覺。鄭桂珍的臉便由紅變白了,咬著牙說你個小孩子可莫瞎說,我跟你小姨魏小滿都不是壞人,我們只是女人而已。

鄭桂珍的屋里被稻草燒得暖暖的,炕桌上擺了一大盤子剛出鍋的蒸糕,精白的米糕上撒了層黃燦燦的豆面,散出新米所應有的香氣。

德偉被按坐在炕沿上,鄭桂珍給他脫了鞋子,將他硬推上了炕,跟他說吃吧,多吃一點,以后嬸子這兒就是你的家了。

德偉一邊吃著蒸糕一邊說,因為你是村干部嗎,你就要來管我?

鄭桂珍說我已經不是了,我被撤職了。

德偉說那你還為大家伙廣播嗎?

鄭桂珍說不廣播了,從今往后我只管種田,種能磨新米能做蒸糕給你吃的水稻田。

見德偉不說話,鄭桂珍便接著說,你也要跟著我學,在我們三河村,不會種田不會烤黃煙的男人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漢你知道嗎?

德偉冷不丁地說,那樸老師也不算男子漢嗎?

鄭桂珍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她才說,你提他做什么,他已經跟咱們村沒關系了。

德偉看到鄭桂珍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竟在一瞬間濕了,他便將手里的一小塊蒸糕放下了。

落第一場雪的時候,鄭桂珍給德偉送來了一床厚實一點的棉被,還有一串子干辣椒,跟德偉說,鄭嬸要嫁人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跟我妹妹交待了,她會時不常地來照看你的。

德偉想問問鄭桂珍嫁的人是誰,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女人鄭桂珍走后,德偉看到墻壁上的陽黃歷上面寫著農歷十月初二,小雪,時間是1957年11月15日。

德偉想,村干部昨天來過,問他十幾了。

德偉說十六了。

村干部說可以了,年齡不小了。

然后告訴他說入了冬離三河村不遠要修河道,村里正組織著呢,以你的年齡可以頂半個工了,到時候你也去工地上吧,你去了工地才好分給你些糧食呀。

德偉想得抽空去胡布圖河邊看看,淺水彎那兒的冰面凍住沒有,那兒還下著幾條甩鉤呢,若是真的去修河道了,可就由不得自己四處瘋跑了,順便再從河邊砍幾根黃菠蘿樹條子回來,編個魚簍子備著,來年夏天好摸些細鱗魚曬魚干吃。

[責任編輯 于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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